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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他雖然表明了不喜歡這個師弟的態(tài)度,可沒有克扣他的份例??? 按照鶴歸道君親傳弟子的待遇,主角受再怎么樣、也不至于淪落到跑到外門打工的地步……吧? 不過,似乎也不一定…… 眾所周知,“主角光環(huán)”這種存在除了危機時刻的化險為夷、絕處逢生的能耐之外,還有和這不相上下的惹禍能力——誰知道沈沉玉又碰上了什么。 對于這個世界“兇殘”的主角受,寧可枝一向奉行“惹不起躲得起”的策略,也因此、這會兒的視線就在對方身上略略停頓,就視若無睹地移開了。 排擠么。 大師兄這種存在,完全不需要親自下場。 只要略微表明點傾向…… 就足夠了。 第64章 師尊03 寧可枝冷漠地?zé)o視了同門師弟可能陷入的困境。 他并沒有看見, 自己離開后不多久,就有一個外門弟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到了沈沉玉面前,小聲提醒:“沈師叔祖……” 沈沉玉這才收回遠(yuǎn)眺的視線。 他抬手捻起一張紙頁,對這個外門弟子笑了笑, “這便是我要尋的那張殘頁……多謝?!?/br> 這外門弟子被這一笑笑得三魂六魄都要丟了一半兒, 他暈暈乎乎地應(yīng)聲, “師、師叔祖……您客、客氣……能、能幫到師叔祖……是弟子之、之幸……” …… 一直到沈沉玉離開許久, 這位外門弟子仍舊呆呆怔怔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沈師叔祖…… 真是好看啊。 * 鶴歸道君洞府。 “你去了外門。” 聲音如雨墜寒潭、劍落冰魄, 比起音色音調(diào)、讓人第一聯(lián)想起的感受卻是“冷”。 ——寒涼徹骨。 如數(shù)九的寒冬被冰刃在身上切開了道道傷口,鮮血還未來得及涌出就被徹底凍住。 不過, 倘若這會兒寧可枝在場, 就要忍不住感慨:不愧是主角受的特殊待遇, 一開口就說了五個字…… 要知道,寧可枝給鶴歸道君當(dāng)徒弟這么多年,聽見對方說這么長句子的時候也屈指可數(shù)。 可現(xiàn)下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卻不像寧可枝設(shè)想中的那樣其樂融融、溫馨和愜。 或者說、恰恰相反才是。 少年單薄的身軀跪于下首,他僵硬叩首,“是,弟子……” 接下來的話像是凍在了喉間, 汗水順著額頭流下,咸濕的汗珠滲入眼中,刺激得眼眶都泛起潮紅,但是他卻不敢抬手去拭。 被上方的氣機鎖定, 沈沉玉甚至有種自己被那冰冷又鋒銳的劍意貫穿的錯覺。 不是錯覺…… 或者、不僅僅是錯覺。 這個人、 他的“師尊”……確確實實產(chǎn)生了殺意…… …… ………… 像是回到了十三年前。 ……回到了第一次見到這人的時候。 淅淅瀝瀝的鮮血從劍尖滴落,他眼睜睜地那個人一步一步的逼近。 他惶恐地想要躲到父親的背后, 卻被爹爹抬手抵在肩上按住, 沈沉玉詫異抬頭, 卻看見爹爹臉上那好像解脫又好像終于等到的復(fù)雜表情。 “鶴歸師弟。” …… 他的父親曾是天云宗弟子, 卻被母親引誘,盜取天云宗寶物、叛出宗門。 年幼的沈沉玉茫茫然地聽著這段往事。 而他、就是那個叛徒和妖修的孽種…… …… 溫?zé)岬孽r血濺到了臉上,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猩紅的色彩。 幼年的沈沉玉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自戕于自己的面前。 ——為了換取他的一條生機。 血、血…… 仿佛流不盡的鮮血在地面上漫開。 血該是熱的……但是、他觸碰的液體卻又那么冰冷、冷得凍人。 冷、好冷…… 沈沉玉不確定是那日的天氣真的那么冷,還是由于他過于恐懼產(chǎn)生的錯覺。 他跌坐在血坡里,看著那人一步一步的接近……后知后覺意識到另一件更可怕的事實…… 剛才…… 他沒有答應(yīng)。 爹爹跪地懇求、自戕前的那一番話。 ——這個人……并、沒、有、答、應(yīng)…… 自己…… 會死嗎? …… ………… 他沒有被立刻殺死、而是被帶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 御劍的罡風(fēng)并沒有傷到沈沉玉,可那極度的恐懼仍舊讓他落地的瞬間踉蹌了一下,入目是茫茫白雪——足夠掩埋一切存在的白茫茫一片——這、會是他的埋骨之處嗎? 沈沉玉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把他帶到這里…… 是爹爹的懇求有了效果?還是因為之前兩人話中提及,被爹爹盜走、這會兒卻融在他體內(nèi)的[蓮芯]? 倘若是后者……這個人又要怎么取出? 開膛破肚、剜心挖骨?眼前隱約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所見山間獵戶處置獵物的場景,縛住著四肢的獵物垂死掙扎、卻只徒勞留下一地狼藉的鮮血。 沈沉玉又那么清楚又恐懼地意識到:甚至還不如那只公鹿來的有力氣,而身側(cè)的人也遠(yuǎn)非獵戶可比。 …… 生死皆在另個一人的一念之間。 沈沉玉瞳孔不自然的收縮又放大,那一半屬于魅狐血脈的本能,讓他做出最孱弱、最無害的姿態(tài),以博取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