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頭疼，“我晚上沒事去接他行了吧？”

    “你有空？”

    秦峰：“來回半小時，沒空也不差那一會兒。”

    周氏放心了，“這刀咋辦？”

    秦峰想想，村里晚上不安全：“放你們枕頭底下。晚上有人進(jìn)來直接給他一刀。這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我爹知道什么是正當(dāng)防衛(wèi)?！?/br>
    秦老漢跟她解釋，讓秦峰跟幾個孩子先吃飯。

    周氏聽明白了，又想把刀給秦峰。

    隨后一想家屬院有大門，大門里面還有小門，安全得很，就塞她枕頭底下。

    殊不知因?yàn)榍胤迳麐尩臍?，聲音有些大，在堂屋說話也被東西兩隔壁的人聽去了，他們下午也去店里弄一把刀。

    村里人看見了忍不住詢問買那么小的刀干嘛用。

    秦峰的大大娘和二大娘憋著壞，直言秦峰說的，小偷敢進(jìn)去就給他一刀，死了也不用償命。

    傍晚，老弱婦孺多的人家都去找秦峰，詢問他是不是真的。

    秦峰想給他大大娘和二大娘一刀。

    可也不能不回答。

    秦峰就反問來找他的那些人，他這幾年在村里碰到他大大娘和二大娘都裝沒看見，怎么可能跟他們說那些。他們想趁機(jī)殺人罷了。

    此話一出，墻頭兩邊鉆出兩個腦袋，正是他兩個大娘。

    秦峰毫不意外，不待她們開口，抄起離他最近的掃把就砸。

    眾人一看秦峰這么討厭她倆，不得不相信秦峰的話——不可能教她們防小偷。

    秦峰的大娘嚇得縮回去就大喊：“我去公安局告你去！”

    “我砸自家的墻，你告?zhèn)€屁！”秦峰不客氣地朝東邊說一句，就拿土坷垃朝西邊扔。

    他二大娘嚇得不敢露頭。

    土坷垃砸到墻上摔的粉碎，嚇得來找他的那些村民紛紛告辭?；氐礁髯约抑芯腿滩蛔「胰朔窒?，秦峰真討厭他兩個大娘一家啊。

    周氏看著鬧哄哄的小院又歸于平靜，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隔一段時間鬧一出，這是干嘛啊?！?/br>
    秦峰：“哪天死了就消停了。”

    “你說誰？”

    東邊傳來暴怒。

    秦峰悠悠道：“說誰誰知道。你要對號入座嗎？”

    隔壁安靜下來，接著就是罵咧咧。

    不過因?yàn)槁曇籼。胤逯荒苈牭讲皇呛迷?，聽不清她說什么。

    渺渺忍不住皺眉：“也不怕嘴累爛?！?/br>
    周氏趕忙捂住他的嘴巴。

    那倆老女人不敢欺負(fù)秦峰，不等于不敢欺負(fù)她家孩子。

    渺渺無奈地翻個白眼，由著奶奶把他拽到堂屋，呼吸自由了就說：“爺爺奶奶，搬去跟我們住吧。我們家房子多?！?/br>
    秦老漢搖頭。

    少年疑惑不解。

    秦峰：“你爺爺奶奶在村里住習(xí)慣了。在這邊可以養(yǎng)雞養(yǎng)牲口。到了那邊你奶奶什么也不能養(yǎng)，只能從早上坐到晚上。”

    周氏補(bǔ)充道：“跟傻子一樣。時間長了好好的人也坐傻了?！?/br>
    每天都得上課寫作業(yè)的少年無法理解，“閑著多好?。肯肴ツ膬和嫒ツ膬和??！?/br>
    秦老漢問：“哥哥們都上學(xué)去了，你一個人去哪兒玩？”

    少年被問住了。

    仔細(xì)想想，還不如上學(xué)。

    仿佛明白了爺爺奶奶為什么閑不下來。

    秦峰拍拍他的小腦袋，“跟我去盛飯?！?/br>
    少年張開雙臂“飛”出去。

    可他忘了門檻，被絆的往前趔趄，嚇得秦峰慌忙抓住他。

    少年站穩(wěn)了，心還在砰砰跳。

    秦峰抓住他的手臂朝屁股上一巴掌。

    少年老實(shí)了，還不好意思，抱住他的腰把微紅的小臉埋他懷中。

    秦峰哭笑不得，示意四個大兒子去端飯。

    然而誰從他身邊經(jīng)過都忍不住朝少年屁股上輕輕拍一下。

    少年氣得跺腳，“我要跟你們絕交！”

    秦峰拽著他的手臂坐下。

    飯畢，爺幾個稍稍歇一會兒，幫兩位老人把家里收拾好就回去。

    到家秦峰就領(lǐng)著顧無益看他的房間。

    空空蕩蕩的床上不光多了被子還有一個枕頭。

    干干凈凈的書桌上也多一瓶花。

    顧無益仔細(xì)看看，驚訝地問：“桂花？”

    秦峰點(diǎn)頭，“喜歡嗎？不喜歡扔了，趕明兒小花園里的月季開了，我給你剪幾朵月季?！?/br>
    顧無益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爸也太有生活情調(diào)了吧。

    “怎么想起來，想起來弄這個？”

    秦峰：“你奶奶閑著沒事翻箱倒柜找出來早些年被我收起來的花瓶，問我還要不要，不要就扔了。這花瓶看起來是民國時期的東西，好歹是個舊物件，扔了多可惜啊。”

    顧無益朝花瓶看去，郎窯紅色花瓶，瓶腹很胖，瓶口極小，紅重處近墨色，配上正黃的金桂，顯得貴重又大氣，很適合現(xiàn)在的天氣。

    這個花瓶顧無益隱隱有印象，好像他生母用過，忘了插什么花，反正不是桂花。

    可是都沒有桂花給人的沖擊感強(qiáng)烈。

    他爸的品味真不錯。

    秦峰見他滿意，“還有兩個兩個花瓶在書桌底下的柜子里，回頭月季開了就換那倆。你喜歡哪個用哪個?！?/br>
    “爸爸，我們臥室也有嗎？”渺渺好奇地問。

    秦峰點(diǎn)頭。

    渺渺立即去臥室，看到桌上果真有桂花很高興，再往瓶子看去，忍不住驚呼：“啤酒瓶？！”

    秦峰出去，“有什么問題嗎？”

    渺渺轉(zhuǎn)過身沖他跺腳，“問題大了！”

    小哥幾個不信，朝他身后看去，確定是啤酒瓶，跟渺渺住一起的傅凌云的臉色變得一言難盡。

    顧無益不禁笑出聲。

    渺渺瞪一眼他，擠開他就往他臥室里鉆——搬花瓶！

    秦峰攔?。骸澳阌闷【破烤托辛恕！?/br>
    “我是你親兒子嗎？”

    秦峰：“你二哥和三哥房里也是?！?/br>
    傅青云趕忙回房。

    一看果真是啤酒瓶，臉色也變得極為復(fù)雜。

    顧無益怕被四個弟弟群毆，“不是還有幾個嗎？”

    秦峰：“樓下條幾柜子里還有好幾個?？伤麄冺敹嘤脦滋炀筒桓信d趣了，拿出來回頭收起來還得洗，不夠麻煩的?！?/br>
    哥四個無語了，所以這才是重點(diǎn)嗎。

    秦峰對上四個兒子的視線，很是不客氣的點(diǎn)頭。

    “秦渺渺，你要是自己打理，里面的水也自己換，我這就去拿?！?/br>
    秦渺渺合計一下，太麻煩，還是用啤酒瓶將就一下吧。

    “懶死你算了?！鼻胤宄X袋上揉一把就去書房。

    少年下意識跟進(jìn)書房。

    發(fā)現(xiàn)他書房里連一支桂花都沒有，十分意外。

    秦峰聽到聲音回頭，就看到少年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爸我也嫌麻煩。沒事就寫作業(yè)去吧?！鼻胤鍥_他擺擺手。

    少年撇撇嘴關(guān)上門，看到隔壁房間，猶豫一下，鉆進(jìn)去，“大哥，我今晚跟你睡?！?/br>
    顧無益：“我明天開始上早自習(xí)?！?/br>
    將將脫掉鞋的少年立即趿拉著鞋去對面。

    顧無益好氣又好笑，無奈地?fù)u搖頭把門關(guān)上。

    翌日，鬧鐘叫醒顧無益，顧無益看到鬧鐘上的時間蒙了好一會兒方記起他得上早讀。

    擔(dān)心吵醒弟弟們，顧無益穿衣服跟小偷進(jìn)宅似的。

    輕輕關(guān)上房門，看到秦峰的臥室門緊閉，猶豫一下，決定自個跟同學(xué)一起去。

    到樓下，顧無益驚得揉眼睛。

    秦峰從廚房出來，一手端著杯子，一手端著盤子，像是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