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清醒一點，秦峰想到今年的除夕跟往年不一樣，少一個兒子，多一個對象，趕緊開燈。

    拿起床頭柜上的手表看一下，六點多一點，他足足睡了八個半小時，再睡可能頭疼，便悄悄起床穿衣。

    開門出來，樓上安安靜靜像只有他一人，秦峰就躡手躡腳下樓，然后跑去公廁上大號。

    回來洗漱后，秦峰拉開爐子煮上粥，就上樓挨個敲門。

    最先開門的是作息時間非常規(guī)律的楚方。

    秦峰陪她下去。

    楚方不禁問：“渺渺還沒起？”

    “別管他?！鼻胤謇∷氖?，“我這時候喊他，有可能又被他誤以為做給你看的?！?/br>
    楚方詫異。

    秦峰：“他腦容量小，尤其跟你不熟。以后周末多來幾次，跟你熟了就好了?！?/br>
    楚方暗暗把這句話記下來。

    秦峰問：“平時早餐吃什么？”

    “什么都吃。”楚方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不挑。

    秦峰不禁說：“跟我還客氣？”

    “真的。”

    秦峰不信。

    她司機的妻子除了接送孩子就是為她服務(wù)，拿著她的工資怎么可能“隨便”打發(fā)她。再說了，。這些日子一到周末就回去她家，秦峰可是有幸看到好幾盒燕窩。

    原本秦峰還以為會送他父母燕窩。估計怕老兩口不會吃，所以改成了人參。

    秦峰：“咸鴨蛋吃嗎？”

    楚方詫異的停在樓梯上。

    秦峰樂了：“嚇唬你呢。自打家里不養(yǎng)鴨子，我媽就不腌了。不過有白水煮蛋。但沒有牛奶，有奶粉?！?/br>
    楚方：“有粥嗎？”

    秦峰點頭：“不是海鮮粥?！?/br>
    “白粥也行?！?/br>
    秦峰示意她先下去。

    待收拾妥當(dāng)，秦峰就把昨天下午做的面包和蛋糕拿出來，又拿出半瓶果醬。

    楚方下意識問：“哪兒買的？”

    秦峰：“幾個孩子做的。不過果醬是無益買的?！?/br>
    楚方還想說什么，聽到開門聲，循聲看去，老兩口出來，趕忙起身道：“叔叔阿姨，早上好?！?/br>
    老兩口愣住。

    活了一輩子，第一次一大早被問候，以至于回過神也不知道該怎么回。

    秦峰道：“快去洗臉?biāo)⒀?，粥差不多了?！?/br>
    老兩口相視一眼，沖楚方點一下頭算打了招呼就越過她去公廁。

    秦峰朝樓上喊，“秦渺渺，吃飯了?！?/br>
    隨著他話音落下，顧無益、顧小二和傅凌云出現(xiàn)在樓梯口。

    秦峰一點不意外，“渺渺呢？”

    顧無益：“嫌冷不想起吧?！?/br>
    “問他還貼不貼春聯(lián)?！?/br>
    不用他問，秦峰剛說完秦渺渺就跳出來。

    秦峰讓楚方陪他去拿碗筷。

    楚方很樂意。

    她不希望秦峰把她當(dāng)成貴客一般供著。

    反倒是秦渺渺因為看到她殷勤的端飯擺筷子，忍不住撇一下嘴，拿著牙刷和被子到院里就跟他小哥嘀咕，“真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

    傅凌云想笑：“爺爺奶奶出去了，咱們刷牙的刷牙，在廁所放水的放水，都不得閑，難道讓她看著爸一人忙活？那她還是爸的女朋友嗎？”

    渺渺不禁側(cè)目。

    傅凌云：“你再看我也是這么說?！?/br>
    “你這樣要是擱五十年前，不對，五十年前小鬼子好像已經(jīng)投降了。擱五十五年前，肯定是給小鬼子帶路的偽軍?！?/br>
    傅凌云心說你骨頭這么軟，還好意思嫌棄我，“那楚方給你買的禮物你別要啊。”

    “浪費是可恥的?！泵烀彀蜒浪⑷炖铮芙^跟他說話。

    傅凌云無奈地?fù)u搖頭，漱漱口就去洗臉。

    好在粥剛出鍋guntangguntang，他們幾個磨磨唧唧到餐桌前反而粥的溫度剛剛好。

    秦峰正在給楚方切面包抹果醬。渺渺見狀把白饅頭遞過去，還瞥一眼楚方，“瞎講究?！?/br>
    楚方頓時想笑，她有條件講究也是因為他們提供了面包和蛋糕啊。

    這孩子怎么那么別扭啊。

    秦峰不慌不忙的把面包給楚方，接過兒子的饅頭，“饅頭夾果醬，你覺得合適嗎？”

    “怎么不合適？饅頭都可以蘸白糖?！泵烀斓芍劬枴?/br>
    秦峰無奈，把饅頭從中間掰開，挖出里面的饃，饅頭瞬間出現(xiàn)個很大的凹槽，他就把果醬放凹槽里，然后把挖出的饃連饅頭一塊給他，“蘸著吃?！?/br>
    “要你提醒啊?！泵烀煜訔壍慕舆^去。

    秦峰又想揍他，“快點吃，吃完了寫春聯(lián)。我得刷鍋煮面糊。”

    顧無益忍不住問：“還用面糊貼？有膠帶啊?！?/br>
    一直安安靜靜吃飯的秦老漢不贊同，“膠帶風(fēng)一吹就開了。再說了，一股塑料味，沒點年味還是過年嗎？”

    顧無益不想惹他不開心，立即說，“爺爺說的是，我忘了咱們這兒風(fēng)大。”

    楚方又忍不住看一眼他。

    飯畢，陪秦峰在廚房刷碗，楚方忍不住說，“老大脾氣真好?！?/br>
    秦峰點頭：“可能覺得自己是大哥，照顧弟弟不給我添麻煩，孝順老人，都是他應(yīng)該做的。其實哪有這么多應(yīng)該。他只是比他們早出生幾年?！?/br>
    楚方不由得轉(zhuǎn)向秦峰。

    秦峰下意識：“我說錯了？”

    楚方想想：“我不知道該怎么說?！?/br>
    “是不是因為大家都認(rèn)為老大應(yīng)該起表率作用？”

    楚方點頭。

    秦峰笑道：“起表率作用的應(yīng)該是父母。小孩子不會跟哥哥們學(xué)，只會跟父母學(xué)。不過，你除外?！?/br>
    楚方微微搖頭，“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意外，不然我可能已經(jīng)變得跟我父母一樣市儈。”

    “有沒有想過給他們打個電話？”秦峰順嘴問。

    楚方愣了愣，意識到“他們”是誰，“沒有。在我決定拋售公司股份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想清楚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心腸很硬？”

    “怎么會?！鼻胤逑胂耄澳闩虏皇峭饲胤f。”

    楚方真忘了，“我們倆的情況真有點相似?！?/br>
    “那我還是比你好點，秦穎至少不敢跟媒體放話要弄死我?！闭f到這事，秦峰不由得想幾個孩子的衣服，“那些衣服是你去港城買的？”

    楚方微微搖頭，“我司機的太太去買的?！?/br>
    “那還好?！鼻胤宸判牧?。

    楚方：“別擔(dān)心，我很惜命的。”

    秦峰想起渺渺是她的牽掛，“你給他們準(zhǔn)備了多少壓歲錢？”

    第98章 醉酒

    將將移到廚房門邊的秦渺渺不由得豎起耳朵, 可惜還沒聽到就被他四哥拉進隔壁衛(wèi)生間。

    “你干嘛啊？”渺渺忍不住問。

    傅凌云：“被發(fā)現(xiàn)了不尷尬嗎？”

    “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們！”

    傅凌云：“……”

    渺渺越過他出去。然而再次被傅凌云攔住。

    “我出去都不行？”

    傅凌云：“去哪兒？”

    “院里？”

    傅凌云讓開，“長輩的事咱們晚輩少摻和?！?/br>
    “還用你說？”渺渺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傅凌云跟出去：“我知道你懂，可就是忍不住, 對不對？”

    渺渺不由得停下腳步。

    傅凌云知道自己猜對了, 摟著他的肩膀, 在他耳邊小聲說，“跟我去裁紅紙, 咱們寫春聯(lián), 讓姓楚的好好看看。她的字肯定不如咱們?！?/br>
    渺渺也想把楚方比下去，考慮一秒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