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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被取名司安玥。 大月國的月,再加上斜玉旁。 在司安玥五歲的時候,原主就發(fā)現(xiàn)她并非自己和梁氏的親女,他甚至查清楚了孩子是如何被換的。 但原主沒有去找親生女兒,更沒有告訴梁淑英,他只是把司安玥接到身邊,親自教育。 如果說除了那所謂的“大業(yè)”,原主心中還對某個人心存那么一點溫柔的話,那么這個人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只是原主的“溫柔”,與別的父親不同。 原主在以為司安玥是他的親生女兒時,他是比較忽視那孩子的,因為他怕自己太過關(guān)注,慢慢地,就被親情俘虜,忘記了使命和國仇家恨。 而當(dāng)他得知養(yǎng)的女兒并非親生時,他甚至不會去找一下他的親生女兒在哪里,不會看一眼她過得好不好,只當(dāng)做沒有生過女兒。 他狠不下心殺了自己的孩子,只能逼著自己忽視。 至于司安玥這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小姑娘,原主就絲毫不在乎,完全把她當(dāng)成棋子對待。 原主對自己的洗腦也很成功,幾乎想不起他還有個親生女兒流落在外。 梁淑英雖覺得原主對女兒太過嚴(yán)苛,但她也知道兩人只有這么一個孩子,只以為原主對孩子寄予厚望,便沒有多加干涉。 原本是相安無事的。 直到四年前,梁父的十周年忌日,梁淑英回了越州,在梁家的一位故交家中見到了一個小丫鬟。 或許是母女天性,又或許那小丫鬟長得太像原主,梁淑英對那小丫鬟多了幾分關(guān)注。 梁淑英再一細(xì)問,得知那小丫鬟與司安玥的生日只差了一天,且她的母親曾經(jīng)在粱府做工。 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 而相比之下,司安玥雖然長相漂亮,但沒有一絲像原主,和梁家人也沒有什么相似之處。 梁淑英就對兩個孩子的身世產(chǎn)生了懷疑。 只是梁家已經(jīng)沒落,十年前的仆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再加上原主把知情人都處理了,這小丫鬟口中的母親是個孤女,又已經(jīng)去世,所以梁淑英一時也找不到什么證據(jù)。 不過,梁淑英那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對原主有所懷疑,才沒有第一時間把此事告知原主。 自從原主把司安玥接到身邊,梁淑英已經(jīng)很少和司安玥接觸,而原主也待她越發(fā)冷淡。 原主沒有在物質(zhì)上苛待梁淑英,只是當(dāng)做家中沒有她這個人,除了忙外面的生意,就是在家教女兒。 梁淑英以為原主移情別戀,可實在找不到蛛絲馬跡。其實就算找到了,她也是無可奈何,索性就不去多想。她經(jīng)常一個人看書寫字,種花刺繡,還經(jīng)常親自下廚,做些吃食送給司安玥。 但梁淑英不知道,那些吃食是送去了,但從來沒有進(jìn)到司安玥的肚子里。 原主甚至拿她來暗暗威脅司安玥。 梁淑英和原主的關(guān)系越來越疏遠(yuǎn),所以她在遇見那個長相有六分像原主,笑起來有三分像她的小丫鬟時,找了借口,在越州多停留了一段時間。 那時他們已經(jīng)定居于京城。 原主當(dāng)時壓根兒沒有跟著梁淑英去越州,也沒讓司安玥去,他只是在梁淑英身邊派了自己人跟著。 這也就給了梁淑英調(diào)查的機會。 等梁淑英回到京城時,帶著那個小丫鬟和一個看著年近半百的婦人。 那婦人其實也就三十多歲,是當(dāng)初和司安玥真正生母共過事。 司安玥的生母姓秦名妙娘,曾經(jīng)帶著孩子在粱府做奶媽。 因為被王氏特許可以帶著孩子在粱府做事,秦妙娘還以為王氏是個大好人,卻不知她的苦幾乎是拜王氏母女所賜。 那位婦人和秦妙娘一起做事三年多,一見到司安玥就脫口而出:“妙娘!” 梁淑英當(dāng)即把秦昭昭和司安玥推到原主身邊。 秦昭昭,就是那個小丫鬟的名字。 三個人面朝同一方向并排站著,真相一目了然。 原主自我欺騙得很成功,他都忘了自己還有一個親生女兒,乍一見到秦昭昭時,還有些不明所以。 梁淑英讓人把兩個孩子都帶出去,淚流滿面地對原主說:“昭昭才是我們的女兒是不是?或許當(dāng)時我父親驟然去世,梁家太亂,慌亂之間抱錯了……我可憐的昭昭,吃了這么多年的苦?!?/br> 她用的是問句,語氣卻是十分篤定的。 原主卻知道,那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不過原主只睜著眼說瞎話:“不可能,我們只有一個女兒,便是玥兒。”說著還面色陰沉地看了那來作證的婦人一眼,嚇得那人直接跪倒在地。 “不,不會,昭昭長得那么像你,而玥兒和我們兩人都不像。我一見昭昭,便覺得親近?!?/br> 原主依舊堅持:“世間這么大,長相相似的人多了,莫不是有人刻意找了個這般長相的來哄騙你?” 梁淑英竭力止住了哭聲,不可置信地望著原主,漸漸松開了抓住原主胳膊的手,往后退了兩步,說道:“你!你……是不是更喜歡玥兒,不想認(rèn)我的昭昭?” 一般來說,男人比女人更重視血脈。 原主也是如此,在他心中,昭昭的分量更重一點。 原主是在知道司安玥不是他親生的之后,才開始訓(xùn)練司安玥的——他不想把親生女兒往火坑里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