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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見不得那么好看的昭昭meimei穿著一身漂亮衣服,卻搭了一雙又丑又舊的鞋子。 梁昭昭隨意笑笑,“大晚上的,就不折騰了,索性明日再換吧?!?/br> 糕點,是她愛吃的;那一身衣衫,粗掃一眼就能看出是合身的,而且與她昨日落水前十分相似;就連鞋子也合腳……這些,是外人能看出來的嗎? 或許有人見過她去五味齋買糕點,或許有人只需一眼便能看出她腳的尺寸,但這種可能性應(yīng)該不大,至少比不上是周府內(nèi)的人透露的消息這種可能性。 這些不算是秘密,她身邊的蘇木和蘇葉都知道。是有心人觀察到的,還是從蘇木她們那里套話?她不太相信蘇木和蘇葉會背叛,那兩個丫頭跟了她三年,就怕有心算無心,她們對人說了什么而不自知。 梁昭昭除了身邊的貼身丫鬟,就想到了前不久出現(xiàn)在周府的煙姨娘。 煙姨娘那樣的顏色好又聰明的女子,就是跟了知州大人也不是不可能,也不知為何會看上周勇這個武夫。 聽說煙姨娘是被周勇英雄救美的,于是就像是話本子上寫的,煙姨娘就以身相許了。而她進了周府之后,聲稱要以月代年,為病死的爹守三個月的孝。 便是這樣,煙姨娘也成了周勇最寵愛的小妾,這就不能忽視煙姨娘的手段。周勇又不是沒見過女色的毛頭小子,怎么會只看煙姨娘美貌就寵愛有加?肯定是煙姨娘會討人喜歡。 如果是依附于家主的小妾,這么做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只是煙姨娘不止一次對她和梁氏釋放善意,還修理了之前欺負梁氏的另一個小妾,這就令梁昭昭不得不多關(guān)注煙姨娘幾分。 現(xiàn)在想來,有沒有這種可能——煙姨娘是司行簡派去的。 她冷眼看著,在司行簡身邊能露臉的人,都長得不錯。木槿雖然臉上有疤,可也能看出受傷之前長相清麗。櫻桃那個小丫鬟,十分秀氣可愛。就連趙清趙滿兩個男子,也是相貌堂堂的。 單憑樣貌確實說明不了什么,可這么多可疑之處放在一起,就不能不讓她產(chǎn)生這種聯(lián)想了。 如果那樣的話,她就有點不滿了。誰會喜歡被人窺視、打探私生活呢?反正她不喜歡。 可這能怪煙姨娘一個任務(wù)執(zhí)行者嗎?應(yīng)該怪指使的人才是。 梁昭昭心里有被冒犯的不快,但面上卻絲毫不顯,她又拿了一塊椰蓉糕,輕咬一口,軟糯香甜,還帶著點椰子的清潤爽口。雖然不太鮮了,還是很好吃。 梁昭昭滿意地微瞇了一下眼睛,唔,看在椰蓉糕的份上,就原諒那人一點點吧。 司行簡正想著,既然趙滿這里翻車了,如煙那里最好還是不要讓昭昭知情。反正如煙自己愿意離開,想必今后和昭昭不會再打交道,這樣他就不必再對昭昭多做解釋。 他并不知道梁昭昭已經(jīng)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司行簡用簡單的調(diào)料把rou烤好,大部分給蘭蘭放在一塊干凈的布上,他自己只割了點后腿rou。 其余的食物,木槿他們也很快準備好,給昭昭她們兩個人各送一碗米粥和一碗rou湯。 木槿對自己從護衛(wèi)淪為兼職廚娘和丫鬟這一現(xiàn)實,已經(jīng)十分平靜地接受了,她看著這幾個十分粗糙的碗,對兩位一向生活精致的千金小姐解釋:“這里只有這幾個碗,已經(jīng)用沸水煮過了,是干凈的?!?/br> 這里條件太簡陋了,除了三個主子能用碗,其余人就得用盆、瓢、勺之類的,而且不夠用。 木槿面無表情,心里卻在祈禱她們兩個能吃快點,這樣她還能有個碗用。她正這么想著的時候,就聽到梁昭昭說:“我只吃米粥就好,你把rou湯端走吧?!?/br> 木槿:難道她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不然昭昭小姐怎么會有這么貼心的舉動? 不過木槿不太會說客套話,聽梁昭昭這么說,就順從地把rou湯端走,給司行簡送去。 司行簡見木槿過來,就問:“昭昭不吃?” 木槿輕輕“嗯”了一聲。 司行簡絲毫不覺得意外,現(xiàn)在昭昭正生著病,烤rou吃不了,rou湯卻是能喝的,她嘗都沒嘗就拒絕了,不外乎是因為那老和尚才去世,她想為其守孝罷了。 可是他這個親爹還活著呢,她為別人的父親守個什么孝啊? 這種事情,心意到就行了,何必守這些俗禮? 昭昭本來身體底子就有點差,這兩天又是受凍又是受餓的,現(xiàn)在條件有限,可好歹有一碗熱的rou湯可以喝。為了那點毫無用處的俗禮,要是損害自己的身體,那就太虧了。 他是為了昭昭的健康考慮,才不是因為覺得昭昭為別人守孝礙眼。 司行簡找好了借口,又親自把這碗湯送回去。 屋內(nèi),司安玥也在勸梁昭昭不要喝那碗米粥,山間空氣潮濕,稻米似乎有點受潮,加上這又是普通的米、殼還沒有脫凈,味道不怎么好。 司安玥看到他進來后把那碗湯放到昭昭面前,就道:“既然父親送回來了,就不用再麻煩,我們各喝一碗。” 之前她打算把自己那一碗讓給昭昭meimei呢。 梁昭昭看了司行簡一眼,沒有再說之前那些推辭之語,垂眸道:“不用,其實我是覺得在寺廟中,當著佛祖的面吃葷物不太合適?!?/br> “啊?”司安玥準備端碗的手又放下,“那我也不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