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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他們說是梁小姐貪玩,才失足落水。其實,梅姨娘回府后,提供另一套說辭。梅姨娘說,那時她著急尋找宇哥兒,一不小心崴了腳,但又聽人說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兒往后山的竹林里抓鳥雀去了,便讓梁小姐扶著去找?!?/br> “她們在竹林遇見了歹人,梁小姐把歹人引開,就往別處跑,所以才失足落水的?!?/br> 如煙在趙滿那里聽說了一些情況,就懷疑梁昭昭是假裝落水,有意逃跑的。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她應(yīng)該把所了解的情況如實稟報,至于得到什么樣的猜測和結(jié)論,那是主子的事。 司行簡修長的手指輕敲著白瓷酒杯,片刻后,他才出聲:“最近周府出了什么事,是和昭昭有關(guān)的?尤其是對她不利的?!?/br> 如煙心神一凜,簡直疑心他還派了別人去查。 她忙道:“是,周勇似乎打算把梁小姐送……送給上司做……做外室。” 這下,她不用抬頭都知道司行簡生氣了,畢竟她能聽到酒杯被捏碎的聲音。 司行簡確實生氣,那些長得又丑、還娶了妻的老男人總覬覦著他家閨女做什么?他家水靈靈的白菜,是什么豬都能妄想的嗎? 他幾乎一字一句地問:“那人是誰?”其中的殺意根本遮掩不住。 想借司安玥和齊王搭上關(guān)系是原主的主意,這種做法雖然有賣女求榮的嫌疑,可好歹是原主把司安玥養(yǎng)這么大。司行簡雖不贊同,但他明白,這樣的做法,在這個講究“父母之命”的時代其實無可厚非。 可周勇他憑什么?憑他臉大?憑他不知廉恥嗎? 更何況原主已死,現(xiàn)在掌控這具身體的人司行簡,他自然不能對自己做什么。但現(xiàn)在…… 不管是周勇,還是那頭覬覦他家白菜的豬,他都不會手軟。 如煙道:“周勇只是見梁小姐出落得越發(fā)標(biāo)致,又快到了婚配的年紀(jì),才起的這個念頭,其實還沒有具體的動作。他最想討好的,自然是本地武官之首——李指揮使?!?/br> “但李指揮使的妻子是個母老虎,這在當(dāng)?shù)厥侨吮M皆知的,所以李指揮使未必有這個膽子接受。” “如若不成,就……”就再找下家。 又一只酒杯碎了。 司行簡一甩手,碎掉的杯子落在地上,他的掌心被劃了一道血痕。 “李重山?”司行簡發(fā)出一聲冷笑,“他都年近四十了!一個糟老頭子,他也配?!” 如煙嘴角抽搐了兩下,她第一次知道三十四歲就等于年近四十,可以被稱為糟老頭子了。 男人,只要有錢有權(quán),從十幾歲到四十幾歲,都想納不足雙十年華的小姑娘。這有什么稀奇的呢?即使有的男子不這么做,也把這些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的事。 如煙略帶幾分苦澀地想道。 主子這么氣憤,無非是因為這個小姑娘是他女兒罷了。 第57章 真假千金(18) [V] 司行簡連二十多歲的齊王都嫌老,更別提如今三十多歲的李重山了。 已經(jīng)好幾百歲的仙尊大人,嫌棄起別人老來,絲毫不覺得心虛,畢竟他又沒有老牛吃嫩草。 別人的閨女,他管不著,但他家的,絕對不能就這么隨隨便便嫁人。 即便她們遇見心儀之人,他也舍不得讓她們小小年紀(jì)就嫁到別人家去受苦。 這個時代,女子嫁人的風(fēng)險太大了。退一萬步講,即便所嫁的男子是個品行端正、還能敬重妻子的,但女子一旦嫁為他家婦,就不止要和夫君琴瑟和鳴,而是要和那一大家子好好相處。 現(xiàn)在講究多子是福,父母在世,便不會分家,所以稍微有點(diǎn)底蘊(yùn)的家族都人口頗豐。那些公侯世家自不必多說,即便是尋常人家也大多是祖孫三代同住的。 做人家媳婦,要伺候公婆,甚至還有公婆的公婆,那是容易的事情嗎?自古就有“肥大新婦”是不相稱的說法,可見女子嫁入夫家就是受苦的。 即便在終究有一日,媳婦熬成婆,能夠當(dāng)家做主了,那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司行簡倒不會看不起那些家庭主婦,相反,他還有些同情和惋惜。那些大家族的當(dāng)家主母,其實堪比后世的大公司總經(jīng)理,還是全能的那種。 她們要管的有莊子商鋪,人事調(diào)度,宴會籌辦,記賬對賬,人情往來……這樣看起來,何止是總經(jīng)理,還要不時兼職會計,審計,HR,外聯(lián)等。 只是,他瞧得起是一回事兒,他不愿意讓他家閨女這般辛勞是另一回事。 他千嬌萬寵養(yǎng)大的姑娘,憑什么到別人家當(dāng)沒有工錢的打工人?說不定還要cao心后輩的婚嫁,更有甚者,連夫君納妾都得管。 至于小門小戶,司行簡完全沒有想過。若兩人門不當(dāng)戶不對,其實相處起來,矛盾會更多。 他雖不通男女之情,卻懂人心。 不管是玥兒還是昭昭,如若嫁人,她們的嫁妝必然是十里紅妝。財帛動人心,就梁淑英那一點(diǎn)子嫁妝都讓人生了不軌的心思呢。 若是夫家雖清貧但有傲氣風(fēng)骨,不會亂動她們的嫁妝,那就更不好了——沒有公婆吃糠咽菜、媳婦卻大魚大rou的道理。她們眼看著金山銀山堆在那里卻不能享受,豈不是憋屈? 玥兒隨便一身衣服,或許都能抵一戶普通人家?guī)讉€月的吃穿。 司行簡自然是舍不得自家閨女嫁到這樣的人家去受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