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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之前,司行簡帶著昭昭去了原主在范陽縣的一個“據(jù)點”。 梁昭昭看了滿滿的糧倉、密室里地板下藏著的銀磚、還有兵器、布匹、皮子等物,又從父親那里接過信物和鑰匙,被父親介紹給這里的人認(rèn)識…… 她心底忽然生了極大的恐慌——父親這樣,怎么像是在安排后事? 她試探道:“這些事,我怕自己做不好……” 司行簡不甚在意地說:“沒事,這些只是留給你以做不備之需。若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丟掉也無妨?!?/br> 梁昭昭:“……” 假如玥兒那個小財迷知道她丟掉這么多銀子,不得心疼死? “可是父親把這些都給我,那玥兒?” “這些只是一部分,還有別的,今后再慢慢和你說。至于玥兒,我對她另有打算?!?/br> 梁昭昭知道父親不會撒手不管,就松了一口氣,她趁機請教道:“父親遠在京城,怎么能保證這些人不背叛呢?” 她這么問,也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 她不是個輕易就能信任別人的人,總?cè)滩蛔∠耄贺敳瘎尤诵?,萬一這些下屬悄悄偷了這些財物逃跑,更有甚者,直接噬主把這些據(jù)為己有了怎么辦? 司行簡笑了下,淡淡說道:“保證不了,自私是人的本性,而且人心易變,所以才需要約束。你不用管所有人,只用管好領(lǐng)頭那一兩個?!?/br> “至于怎么管……總結(jié)起來,大概就是恩威并施吧,讓他們不愿意也不敢做背主的事?!?/br> 就像如煙那樣,即便生了想離開的心,別說背叛,連逃走都不敢。 其實這個時代的大環(huán)境就在培養(yǎng)人的奴性,對父的孝,對君的忠,都在教人要順從,幾乎還是無條件的順從。 而且現(xiàn)在人與人是不平等的,主殺仆無罪。 這樣一來,想要管理、震懾這些下屬就不是什么難事。 如果原主沒有培養(yǎng)出這些勢力,按照司行簡的性子,如果不是必要,他是不會做這些勞心勞力的事。 雖然很多事對他來說也算不上費心,只是既然不喜歡,又何必折磨自己? 但既然接手了,他便好好管著,只把這些下屬仆人當(dāng)成員工就是。 而且,現(xiàn)在他不是有接班人了嗎? 司行簡向昭昭傳授了些御下之道,又大致把原主手下的幾支勢力的領(lǐng)頭也講了一遍—— 趙清和趙滿是近身侍衛(wèi),算是親信,他們負(fù)責(zé)訓(xùn)練護衛(wèi)、還要處理一些瑣事; 顏文和顏武主要負(fù)責(zé)一些隱秘的任務(wù),比如這些財物的看護; 經(jīng)商賺錢的事主要由錢串兒負(fù)責(zé),回京就能見到…… 還有負(fù)責(zé)情報、暗殺之類的,司行簡就略去不提。 反正這些他已經(jīng)開始著手另行安排了。 梁昭昭聽完后,頭都有點暈了。 她已經(jīng)有點心理準(zhǔn)備,但所接觸的這些,還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原本那位到底是做什么的呀?竟然留下這么大一攤子? 這些是財產(chǎn),也是負(fù)累,別說打理這些,就連要怎么花她都想不到。 忽然就多了不少的苦惱…… 不過很快梁昭昭就把這些拋在腦后,因為他們打理好這里的事情,動身回京城。 二月下旬,春風(fēng)和煦,萬物復(fù)蘇,他們出行也不著急,像是在郊游。 梁昭昭和司安玥對野菜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司安玥是因為在食譜上看到野菜也能吃,就想嘗試;而司安玥純粹是對各種實用的技能或東西都想了解一下,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到。 此時的梁昭昭沒想到,有一天她真的用到了這些野菜,甚至可以說是靠著野菜活命。 司行簡自然不會阻止她們,甚至還教她們識別哪些有毒,哪些是能吃的,怎么做好吃。 他們?nèi)缃竦募揖?,不需要挖野菜充饑,不過司行簡知道野菜對人身體有好處。 野菜中含有的維生素通常比人工種植的蔬菜高,而且微量元素含量高低恰巧和人體所需的一致。① 他沒有和她們講這些陌生的名詞,只說哪些野菜對眼睛好,能提高夜視能力,哪些能長個子…… 梁昭昭對于他的話向來很記住心上,記性又好,就把這些一一記下,還問道:“有沒有一種通用的標(biāo)準(zhǔn),可以判斷哪些是能吃的野菜,哪些有毒呢?” 畢竟他們能見到的野菜很有限,而很多草又長得十分相似。 司行簡想了下,就道:“煮熟后嘗味道,若是有明顯的苦澀味或其余奇怪味道,則很可能有毒?!庇终f了些能除去某些毒素的方法。② 司安玥后來悄悄對梁昭昭說:“父親懂得好多呀!是不是父親小時候日子過得不怎么樣,才會知道這么多能吃的?” 什么野菜、花瓣,就幾乎沒有父親不知道的。 梁昭昭嘴角抽了下,心說:明明是你只關(guān)注吃的,請教父親的問題也就這些,父親還懂好些別的呢。 “或許吧?!彼鋵嵰灿行┖闷娓赣H的經(jīng)歷。 司行簡不知道她們的好奇,只是趁著路上閑余時間把自己知道的關(guān)于野菜的知識寫下來,命名為《野菜集》。 他看著這三個字,撐不住一笑。 別人寫的《野草集》是文學(xué)作品,他這野菜集就真真實實寫的是野菜的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