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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鄭國公看來,比起三宮六院的皇帝,還未娶妃且更年輕的原主顯然是個更好的選擇。 兩人的家世也算門當戶對。 但當事人不這么想。 原主覺得很憋屈,他認為自己被算計了,自己娶的正妃是皇上不要的女人。 尤其在新婚之夜,原主發(fā)現(xiàn)妻子未落紅,更是認定妻子和皇上早已有了肌膚之親。 這成了原主心中的一根刺。 而讓這根刺扎得更深的,是鄭氏在婚后八個月就生下一個孩子。 太醫(yī)告訴原主孩子是早產(chǎn),但原主堅定地認為這個孩子是皇上的。 孩子剛滿月,就被皇上以“七活八不活,宮里的嬤嬤和太醫(yī)都是最好的”為由,抱到宮里養(yǎng)。 這就更讓原主認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司行簡能確定那個小團子就是他家崽,從生理上來說,是這具身體的親生子。 用落紅來判斷女子是否貞潔本就不科學。 再者,就算鄭氏不貞,與他也沒有關系。他現(xiàn)在倒要發(fā)愁,該怎么把鄭氏送走。 如今這世道雖能和離,但顯然不適合他們的身份,更何況這還是皇帝賜婚。 司行簡覺得,鄭氏應當也是厭惡原主兄弟二人的,她或許以為這是兩人的算計,所以她并不想理會原主,在產(chǎn)子后更是在自己的小院中閉門禮佛,不過問王府之事。 除了鄭氏,原主前不久還定下一個側(cè)妃,還有一月就要抬進門了。 原主覺得鄭氏不理事,側(cè)妃是要當家的,且側(cè)妃生的孩子會成為他的繼承人,這個人選不能馬虎。再加上婚姻是結兩姓之好,原主想借納妃拉攏人,所以定的也是世家的女子。 真是麻煩啊。 司行簡捏捏眉骨,他向來不喜歡處理這類事。 好在原主并非多情重欲之人,只有鄭氏這一個妻子,不然更麻煩。 司行簡收拾妥當,返回臥房。 這時他才后知后覺地想到——蘭蘭呢? 他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蘭蘭的身影,便猜道:不會又變成了豹子,所以不便現(xiàn)身吧? 他對不知所蹤的蘭蘭倒不怎么擔心,所以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下毒的人分不清他和原主,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餐食中出現(xiàn)什么奇怪的東西。 “青松,把接觸過我的藥的人都帶到院子里?!?/br> 原主身邊有四個近衛(wèi),分別叫青松、青風、青云、青山;四青算是原主的親信。 在等待的時候,司行簡也將原主身邊這些人理了一遍,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四青有什么不妥之處。 等青松把人都押來,司行簡才讓人把崽崽送回自己的院子。 接下來的場面可能不適合小孩子看。 司行簡輕飄飄地說:“青山,挨個兒審一審,要是誰說不出有用的消息來,干脆都打殺了吧?!?/br>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小廝顫了一下。 “把他們的家人也帶過來……” 都不用擅長刑訊的青山動手,下毒的人就先漏了陷。 司行簡:這人也太不專業(yè)了吧。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個被推出來的替死鬼。 司行簡讓青山帶著小廝進了廂房,親自審,結果卻得到一個令人意外的答案。 他側(cè)臉看向面露驚訝的青山,“出去?!?/br> 不管真假,這些話可能不適合外人聽。 其實,司行簡心里已經(jīng)有點相信確實是崽崽做的。 要是對方想禍水東引,也不應該陷害到崽崽身上。 而且會下毒害原主的人,司行簡也一直沒想到。 和原主最相關的人,就是當了皇上的兄長和王妃鄭氏。 原主雖然和兄長司行箏不睦,但一直維持著表面上的兄友弟恭,而且司行箏答應過他們母后,要護著原主,怎么也不至于要原主的命。 再者,就算他要下毒,也不會用這種急性毒藥。 而鄭氏,先不說有沒有理由殺原主,她在王府根本沒有這個勢力。 司行簡之前也沒想過會是崽崽。 原主對這個孩子確實心存芥蒂,但他也不至于對一個孩子做出什么事,他恨的人是司行箏。 原主和孩子見面不多,私下的相處就更少了,根本沒有機會發(fā)生不和,還是這種生死相關的不和。 崽崽有什么理由殺原主呢? 至于小廝胡三所說的——崽崽是受皇上委托,得知原主有謀逆之心,除掉原主才能保全整個王府,免得滿門被問斬,司行簡完全不信。 司行箏再不濟,也不會讓一個孩子做這種事,更何況他幾乎把崽崽當親生兒子寵。 想到這一點,司行簡心中有些不快。 自己沒有孩子嗎?養(yǎng)別人家的崽。 不過再一想,原主也不是他,崽崽被原主養(yǎng),還是被原主的哥哥養(yǎng),似乎也沒什么差別。 反正現(xiàn)在他才是崽崽的爹,就絕對不會讓崽崽再跟著別人。 至于崽崽弒父……弒的又不是他,那就不能算。 不過,他還是要弄清楚原因:崽崽是怎么知道原主想造反的?是為了阻止原主造反,才干脆把人給除了? 這樣做,確實阻止得很徹底——人都沒了,還怎么反? 司行簡給胡三催眠,讓人把這事全忘了,又命青山去警告相關人管好自己的嘴,才去找崽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