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頁
他晃動手腕的同時,香粉隨著他的動作簌簌落下。 這正是方才憐兒口中的“奇香”,她也被喂了“靈藥”——具有致幻、混淆人的記憶、模糊記憶等作用。 再加上又有意營造氛圍,通過動作加強暗示,司行簡話也說得模棱兩可,才經(jīng)歷了生死、身體虛弱的憐兒自然辨別不了。 憐兒身上的傷很重,之前她能有精力說這么多話,純粹是因為司行簡用了藥,讓她短時間內(nèi)走完剩余的生命。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司行簡把面具摘下,出了車廂透氣。 程五急切地問:“她所說的是真的,還是意識模糊了亂說的?” “她講的,應(yīng)該是她自己的所見所聞?!彼拘泻喗o出了一個程五難以接受的答案。 她的講述雖有點顛三倒四,但整體的邏輯是通的。她認為她了解到的就是真相,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為家人報仇。 可是,她說的那些,真的發(fā)生過嗎? 司行簡沒有問她那個所謂恩人的身份,一是因為他假扮的是這個人,他不能讓她意識到不對清醒過來;二是他覺得那個恩人是在欺騙利用她,所以她說的話未必是真實情況。 而程五聽到他這么說,就一臉被污蔑的表情,否認道:“怎么可能?要是她說那事是我父親做的,我可能會相信她所言不虛。但絕對不可能是我祖父!且她說的時間也對不上……是不是有人假冒我們家老太爺?” 司行簡:“大概,她是被人騙了?!?/br> 她只是一把刀,而她背后那個人編織一個巨大的謊言來控制這把刀。 那個人極其擅長cao縱人心,精通藥理,善于布局謀劃,而且說不定還以掌控別人為樂。 程五疑惑:“是她背后的人與我家有仇?” 司行簡沒有隱瞞,坦誠道:“或許,不是與程家有仇,而是與辰王府、與皇家有仇。長亭伯府遭此橫禍,是被我牽連了。” 憐兒做的事是在報復(fù)長亭伯府,可幕后人是在算計辰王府。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有人為了害他而牽扯到旁人——司行簡不會否認這一事實,盡管他對此沒有多少自責(zé)。 把那人揪出來就行了,自責(zé)、愧疚之類的情緒并沒有什么用。 程五也清楚這事不能怪他,真心實意道:“凡是有利就有弊,怎么可能只享好處,不擔(dān)風(fēng)險?只是,我母親……” 司行簡:“拿王府的帖子去請御醫(yī)?!?/br> 程五道:“那這樣一來,你不是牽扯進來了?和靖王余孽扯上關(guān)系,怕是洗不清。萬一……” 萬一皇上趁機對辰王府下手呢? 這話太不敬,程五不好說出口,但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 司行簡:“對方費了這么大的周折,不就是想皇上對我起疑嗎?那就讓他們?nèi)缭?。?/br> 天快熱了,人心容易躁動,不如抄個家冷靜一下。 而且,也不知多少高官權(quán)貴家中被鉆了空子。早日把這事鬧出來,也好讓眾人都謹慎提防著。 第132章 偏心王爺(15) [V] 司行簡并沒有做什么,只是將長亭伯府的事通過影九傳到皇上耳中。 他一個閑散王爺,怎么能處置的了這種涉嫌謀逆的大案呢?還是交給一國之君cao勞吧。 如果這是皇上自己查到的,或許會對他起疑。 但現(xiàn)在是司行簡主動把消息遞上去的,加上他前些天獻的策深得皇心。所以,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單方面覺得他們兄弟關(guān)系有所緩和的司行箏聽到這些,第一反應(yīng)是:辰王這是在暗暗告狀嗎? 司行箏:這必然是有人刻意挑撥,而辰王察覺后,怕他生疑,才間接地通過影九向他表忠心。 一個毫無底蘊的長亭伯府而已,能有什么氣候?而且辰王再不濟,也不會和靖王余孽有所勾結(jié)。 司行箏不知道的是,如果是原來的辰王,他很可能會將計就計,借靖王的手對付皇上。 而現(xiàn)在,司行簡才懶得自找麻煩。 一切結(jié)果如司行簡所料:長亭伯府被削爵,程家十二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男子被流放; 而皇上在朝堂上大發(fā)雷霆,聲稱任何人若是和靖王余孽有牽連絕對姑息,讓各位大臣都管好自家門戶,免得讓靖王余孽有機可乘。 一時間,眾大臣人人自危,把族中子弟都約束得更嚴(yán)了。 之后的一兩個月,京都的花樓酒肆都有些冷清。 眾人對長亭伯府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自己受到牽連。 在這樣的情況下,司行簡出面安置了程五的母親和庶妹,還請了御醫(yī)為她們醫(yī)治。 程母只是一時迷了心竅,還對程府里的人有陰影,她搬到新地方后,得到精心的照料,已經(jīng)清醒了許多。 程五被押送去流放地,司行簡親自去送,以免程五路上受罪。 很多事,司行簡已經(jīng)事先和程五都交代過了,但臨別時,他還是叮囑一句:“飲食用香等,要多加小心。” 程五有些忐忑:“那些藥物,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能令人神志不清、任人擺布?” “倒也沒有那般可怖,不然,憐兒也不會還要自己潛入程家?!彼拘泻唽捨恳痪洌值?,“只是嶺南多毒物,你自求多福吧?!?/br> 程五嘆氣:“其實,要是死了,也倒干凈。若成了傀儡,任人擺布,那才可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