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頁
但對安安一個稚子下手,就容易多了。 若是再攛掇得安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恐怕他往日有多愛護安安,之后就會有多厭惡。 如果真有人謀劃這一切,那會是誰呢? 不需要確切的證據(jù),只需想一想:誰最見不得他對安安好;若事成之后,誰會得到好處;這皇宮中,又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司行箏眼中閃過一抹殺意——真是朕的好皇后??! “既然安安對此事有陰影,那還是不要再對他提起這些了。不過,還是讓張醫(yī)令幫安安檢查一番,朕才能放心。” 司行箏并未明說要檢查什么。 司行簡卻挑明:“你是擔心有人對安安施了巫蠱之術?” “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保證,安安身上并未沾染任何不干凈的東西?!?/br> 第134章 偏心王爺(17) [V] 巫蠱是大忌,可司行簡就這么平淡地說了出來。 司行箏有些銳利的眼神掃過來,語氣不悅地問道:“辰王對巫蠱之術也有所涉獵?” 司行簡仿佛未察覺到帝王的怒火,自謙道:“略知一二?!?/br> 他又解釋一句:“因為有些懷疑先皇的變化是中了巫蠱之術,就翻了些古籍?!?/br> 他是故意提起先皇的。 先皇駕崩時,原主才十四歲,且那時原主和先皇很疏遠,一年只能見到幾面。但司行箏不一樣,他那時已經二十二歲,還是太子,知道的必然比原主多。 司行箏聽到這句解釋,神色緩和了許多,就隨口說道:“先皇……與巫蠱無關?!?/br> 原主和司行箏提起先皇,都不稱“父皇”,因為他們與先皇不親近,甚至可以說心中是有怨恨的。 司行簡就更不會了。 誰配當他的爹? 至于司行箏的說辭,司行簡暫時判斷不出真假。但他知道了對方也曾懷疑先皇中過蠱,并且還進行過查證。 他更傾向于司行箏所言不虛。 要是先皇真的中過蠱的話,就算不為先皇報仇,只為了自身的安全,皇上也必然會尋根究底,把會蠱術的人清剿。 這樣的大動作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司行簡又問:“那當年先皇為何會判若兩人?” 司行箏卻不愿意再談論先皇,只道:“那些事都已過去多年,難以探明緣由,且朕與辰王作為后輩,也不好多議論先祖?!?/br> “安安的事,朕會查清楚……” 話說到一半,司行箏見鄭喜急匆匆地走來,就止住了。 鄭喜道:“陛下,御花園里出事了!小世子他……” 司行簡聽到這里,就起身大步往崽崽剛才去的方向走。 司行箏也立即跟上,吩咐鄭喜:“邊走邊說?!?/br> 兩處相距不遠,他們很快就趕到。 鄭喜也把先前發(fā)生的事情概括了一遍: 小世子在御花園遛驢的時候,一不留神,讓灰灰吃了一朵名貴的牡丹?;屎竽锬镆娏耍鸵驓⒛穷^小毛驢,而小世子自然不愿意。 只是他人小,又是晚輩,既辯不過也不敢頂撞。 而且今日進宮的只有他們父子兩個,沒有帶影九青松等人。 跟著司安珵的侍衛(wèi)是宮里的,他們不敢不聽皇后的吩咐,就讓人把驢牽走了。 司行簡還未走到崽崽身邊,就遠遠地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綴在灰灰的后面,還有侍衛(wèi)半攔半護擋在崽崽面前。 之前崽崽誤會灰灰被擺上餐桌時,就哭得不行,更何況現(xiàn)在是要當著他的面把灰灰牽走殺了。 崽崽心里該多難過絕望。 司行簡衣角帶風,快步走過去把崽崽抱起來,順勢抬腳把攔著崽崽的兩個侍衛(wèi)踹倒。 侍衛(wèi)站起身之后,下意識抽出刀做出防衛(wèi)姿勢。 司行簡奪了一把刀,抬手擲了出去。 刀幾乎是貼著牽著小毛驢之人的手背飛過,卻只斬斷了繩子,之后又插到地上。 灰灰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本來就有些防備,又被飛過來的刀嚇到,它扭頭就往人少的地方跑。 離灰灰近的幾個侍衛(wèi)先是躲了一下,隨即就忙著去試圖控制住這頭驢。 可是他們慢了半拍,等他們把驢拉住的時候,灰灰的蹄子已經踩倒了幾株牡丹。 司行簡把刀扔出去之后就沒有再關注那邊的情況,只顧著哄崽崽。 本來司安珵一直在忍著淚,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再跑快一點,說不定就能追上去阻止灰灰被殺。 可是現(xiàn)在他感受著熟悉的懷抱,知道能為護著他的人來了,心中的委屈就再也壓制不住。 他哭得比用膳時要傷心百倍。 那時候他只是覺得傷心不舍,現(xiàn)在他親眼看到灰灰被人牽走,那種無助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沒有嚎啕大哭,但淚卻止不住,甚至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是哭得一抽一抽的,還用手指著灰灰的方向。 看著讓人心疼極了。 司行簡轉了個方向,讓崽崽面朝背風處,給崽崽擦著淚安慰道:“灰灰救下來了,只要你不愿意,沒有人能隨意處置它?!?/br> 這時,一個嬤嬤沖著他們呵斥道:“大膽!竟然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動刀,真是……”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膽大包天!一個奴婢,竟也敢對辰王大呼小喝?皇后,你宮里的人竟是這般尊卑不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