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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成一張符并不容易,而且朱砂也不便宜。 他將符紙折好,又走回來遞給司安錦,你把它拆開放在耳邊。 司安錦有些不解,可還是按照他說的做了,耳邊響起一句:你覺得這些符,符合格物之理嗎? 聲音有些小,還與夏正陽平日里說話的聲音有所不同,但司安錦還是聽清了。 這是一張傳訊符,可作用實在雞肋。儲存時間有限,還失真,而且不能像電視中那樣直接定位到收信人。因此夏正陽才舍得拿來給司安錦展示。 夏正陽面上還十分得意自滿,期待著司安錦的反應。 他覺得自己能制出這樣的符,已經有點厲害了,而且還能說明這個世界并不科學。 可司安錦神色平淡,只是反問道:為什么不符合? 哎?夏正陽十分意外她這般反應,之前準備好的話也被噎了回去。 一時認知有限,不能盡數解釋,但并不能說明這些不符合道理。 那你說說為什么這一張小小的符紙能留聲? 司安錦沉思了一會兒,具體的緣由我不知道,但不妨隨便猜一猜,你也姑妄聽之。 你有沒有試過對著山洞或者深井吼叫?當你的聲音停了,洞中或井中還有聲音在回響。這個或許是同樣的道理,就像是一個容器,將聲音儲存了起來。 隨著司安錦的解釋,夏正陽也不禁回想錄音機的工作原理。或許這個不該叫通訊符,而應該叫留聲符吧? 那定身符,你作何解釋? 司安錦隨意說道:大概有無數細小的力把人裹住了,就像是冰把整個人凍住那樣,所以人就動不了。 夏正陽卻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意識,結結巴巴問道:那,那符紙,力氣 符紙或許只是一種介質,通過畫符形成一種奇妙的場,可以存放聲音、力量這些。司安錦猜測著說道,又轉向夏正陽,你畫符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畫成的吧? 夏正陽則有些恍惚,回想起自己畫符的經歷,點頭,嗯,要集中意識,有時畫十個也難成一個。畫得多了,還會覺得力竭,更難畫成。 莫非真的如司安錦所說? 就像打雷閃電,不明白其中科學道理的人,就會相信有雷公電母。這些一時無法解釋,就借鬼神之名義。 夏正陽:我悟了! 枉他還是接受過唯物辯證法教育的人,他自己無知,不代表這些都不可知。是他自己見識有限,不能正確認識到其中蘊含的道理,竟然也相信了這個世界有鬼神。 他興致勃勃地和司安錦分享自己的感悟。 只是司安錦卻輕皺著眉,略帶不解:你要去給人將打雷閃電是如何形成的嗎?私習天文者,徒兩年。你是國師的徒弟,可以學。可是你敢講,別人也不敢聽啊。 這個時代的統(tǒng)治者不講民心所向,只講君權神受,尤其尊重上天,而天文現(xiàn)象常常和天、神之類聯(lián)系起來?;蛟S本朝的建立是民之所向,但在位者依舊會借助這些把朝代更迭變得神圣。 因此私習天文是被禁止的。 夏正陽瞬間有些心虛,他沒有跟著師父學天文知識,也不知道這條律法。 他還未開口,就又聽司安錦說道:這個世界也未必沒有鬼。 她是親眼見到過那些一團團的靈體,或許就是生靈死后的形態(tài)吧。 ???夏正陽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聽大佬講題的學渣,完全跟不上對方的節(jié)奏。 相信有鬼神也沒什么,只是不能萬事求助于鬼神。病了不看大夫,反去燒香跪拜求護佑。一句批言就能害了人命,真是可笑! 有人信鬼神,會心懷敬畏,多行善事,以求好人有好報。但有人借著鬼神之說,牟利害人。關鍵是那些無稽之談,還有人相信。那才是真的迷信。 那你打算怎么做? 還沒想好。司安錦嘆氣,所以才和你說這么多,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集思廣益,總有辦法的。 她或許可以直接找爹爹問個答案,但她不愿意這么做。 夏正陽想起自己曾經盲目崇拜個人英雄主義,就更覺羞愧。你說的對,這些終究非一日之功。又真心實意贊道:你懂的好多??! 都是我爹爹教的!司安錦面帶驕傲,倒是多了幾分孩子氣。又想起夏正陽和他師父初來這里時的談話,補充道:我爹爹比你師父厲害多了。 夏正陽無言以對,關鍵是他太菜,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之后兩人也常湊在一起商量一些方案。 司行簡就在一旁看著,除了他們主動問起才解答,其余時間并不插手。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十余日,謝晚洲來辭行了。 皇帝被刺殺,現(xiàn)在還未查明到底是誰做的。 或許是太子見謝晚洲進獻了這樣利國利民的作物,想殺了皇帝嫁禍于謝晚洲。畢竟皇帝一死,就是太子繼位了。 也有可能是其他王爺做的,欲把這罪名安在太子頭上。 謝晚洲摸著手心的新疤痕,苦笑道:父皇似乎更傾向于相信是太子做的,畢竟他有過前科。父皇自己便當過太子,本來更希望太子兄長能繼承大統(tǒng)??墒乾F(xiàn)在,父皇好像對他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