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狀元總是在沒有課的午后抱著書出現(xiàn)在書店的柜臺旁。

    有人曾看見他笑著對老板開口：“上樓之前，我可以擁有一杯喝的嗎？”

    “當(dāng)然，”穿著白襯衫系著圍裙的帥氣老板莞爾一笑，從柜臺后面拿來飲料，歪頭逗趣道，“今天只有娃哈哈，湊合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年，春天的開始

    小北是一個病到要靠跳樓“解脫”的病人，他現(xiàn)在對章慈安的態(tài)度只能說是不排斥，其實(shí)他最想要的，是一種被需要和在乎的感覺，而章慈安的“需要陪”和“想留下”給了他們和解的機(jī)會。（可能有點(diǎn)上帝視角，可以忽視）

    跟章教授學(xué)造句，xx之前，你/我……嗎？

    退出去之前，你愿意啵啵我一下嗎？

    第41章 第二年（2）

    “那好吧, 今天只能喝這個了?！闭麓劝沧龀鲆荒樛锵У臉幼?，嘴角卻依舊上揚(yáng)。

    他假裝看不見程水北背后的各色咖啡、果汁和碳酸飲料，聽話地接過程老板遞過來的白綠瓶子牛奶飲品上了二樓。

    章慈安剛一走, 幾個裝模做樣在貨架后面挑書看的學(xué)生樣女孩兒立馬就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拉著程水北問問題。

    “老板老板，你和章大神是不是認(rèn)識啊？”

    程水北心想, 豈止是認(rèn)識，他還睡過呢。但面對這堆實(shí)際上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孩子, 他還是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多言。

    一個大著膽子的短發(fā)女孩兒問：“那你知不知道章大神打算考哪兒??？”

    程水北疑惑：“你們問這個干嘛？”

    小程的話一出口, 原本嘰嘰喳喳的一群女孩子忽然間都沉默了。看著她們臉上逐漸暈染的紅云，程水北好像明白了什么。

    “哦~你們是想問他考哪兒去，然后……”

    小程老板的話還沒說完, 大膽的女孩子搶在前面回答：“我們只是……只是看看大神的目標(biāo), 激勵一下自己?！?/br>
    “對, 向章慈安學(xué)習(xí)?！?/br>
    “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做21世紀(jì)好青年！”

    看著大家著急找補(bǔ)和掩飾的樣子, 程水北暗嘆青春就是美好。

    “好了好了，等有機(jī)會我?guī)湍銈儐枂査? 不過作為報(bào)答, 你們可得多來關(guān)顧我的生意啊?！背趟焙蛶讉€學(xué)生立下約定，把她們哄得心花怒放。

    “謝謝老板, 我以后天天來, 多讀書多看報(bào)——對了，馬上就要擬填報(bào)志愿了，老板你要抓緊呀！”

    程水北都答應(yīng)下來, 把一群嘰嘰喳喳的姑娘送走, 恰看到章慈安從二樓下來。

    章教授還捧著沒看完的書, 似乎是專門下來一趟。

    章慈安：“你們剛剛在談?wù)撌裁?，說說笑笑的，這么開心?！?/br>
    程水北忽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想看看這位受人歡迎的章大神如果被告白了是什么反應(yīng)。

    “她們叫我?guī)兔?，向你告白去?！背趟睆澭觳仓獾衷诠衽_上，托腮問道，臉上還掛著耐人尋味的逗弄笑意。

    他本以為能看見章大神無措或者驚慌的神情，結(jié)果章慈安只是抬了下眼皮說道：“那我在這里了，你告白吧?！?/br>
    ？

    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吧，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錯了？

    章慈安這才從書中挪過眼，抬眉看著程水北，一副說教的樣子：“小程老板下次要分清敵我，不要幫旁人坑害自己人。”

    程水北趕忙抗議：“我怎么坑害你了，只是幫她們問問你的高考志愿而已?！?/br>
    章慈安終于把書放下，從書里翻出來一張紙攤在程水北面前。

    “這是我的高考志愿擬填報(bào)名單，現(xiàn)在你問出來了，告訴她們有什么意義嗎？”

    2006年，高考填報(bào)志愿是線下進(jìn)行，高考剛剛結(jié)束還沒出分，學(xué)生們就要根據(jù)自己的感覺在薄薄的一張志愿填報(bào)單子上選擇未來命運(yùn)。

    而在高考和正式填報(bào)志愿之前，學(xué)校會組織一系列的模擬填報(bào)。

    章教授的這張紙上只寫了四個字，禹南大學(xué)。

    靠分?jǐn)?shù)考上禹南大學(xué)，跟程水北靠書店今年掙到五百萬一樣難。

    章慈安是怕被青春遐想沖昏了頭腦的女學(xué)生們也跟著他做同樣的選擇，他有這樣的魄力和能力，但不能毀了別人的命運(yùn)。

    程水北懨懨低頭，小聲認(rèn)錯：“知道了，以后不窺探你的隱私了?！?/br>
    章慈安：“如果是你，可以肆意窺探，我不在意?！?/br>
    程水北抬頭要再說兩句的時候，章慈安已經(jīng)走了，只把方才沒看完的那本書擱在柜臺上。

    書中翻開的那一頁用指印輕輕掐著一句：“愛你，就像吃蘸鹽的面包?！?/br>
    程水北看門外，和煦的陽光灑在大街小巷，章慈安身處光明的中央，卻偏偏要走向那張紙上既定的未來。

    那個未來陰暗潮濕，還有一只高樓墜下的白色蝴蝶。

    自除夕夜后，這半年里章慈安愈發(fā)的放肆。

    他開始堂而皇之地中午躺在程水北的房間午睡，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卦趯W(xué)習(xí)的時候把程水北叫到書房幫忙查資料，肆無忌憚地?fù)P起人畜無害的臉龐說晚飯想吃糖醋小排。

    那個被程水北形容作“三腳踹不出來一個響屁”的不善于表達(dá)的“老教授”開始變得“矯情”和難伺候。

    他總是在說自己想要什么，用的句式都是“xx之前，你愿意xxxx嗎”。

    每當(dāng)程水北想拒絕他，章慈安就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他，好像在說：是你叫我要主動表達(d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