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和黛比在那邊聊的很歡，希維爾這邊卻截然相反。

    洛里依舊一副漫不經(jīng)心笑瞇瞇的樣子，希維爾盡可能地遠(yuǎn)離他坐下，兩個人一言不發(fā)地聽著歌劇。

    希維爾觀察了一會洛里的頭發(fā)，眼睛，并嘗試分析薇薇安看到有幾分姿色的他會是什么心理。

    越想越不好受，他收回眼神放空心態(tài)，打算就這樣主觀忽視對方，快些等到結(jié)束離開。

    空曠的劇場回蕩著弦樂與歌聲，有些無聊。希維爾有些好奇旁邊的兩位小姐在說些什么。

    他不太想讓薇薇安和那位黛比小姐呆在一塊。

    同時他還在想著先前馬車上的鬧劇。薇薇安軟乎乎的手臂，得意洋洋的小臉蛋，被“抓包”了又氣急敗壞。

    今天回去過后，又會怎么樣呢。大小姐絕對不會突然醒悟，他不期待你能說出些有模有樣的道歉，自己再這樣不在狀態(tài)的話也沒有意思……還是待在房里睡個幾天吧。

    希維爾盯著深紅的簾幕微微出神，一旁的洛里卻開口打破了沉默。

    “希維爾先生也是公爵府的，仆人？”洛里笑瞇瞇的眼睛沒有看過來，語氣緩緩。

    “……”他絕對不可能不知道。希維爾臉色冷了下來，看向一旁的洛里。

    “喔，才想起來，黛比似乎說過您好像不是……薇薇安小姐告訴她的?！甭謇飵еσ獾淖旖桥c過于平靜的態(tài)度卻讓人感到壓抑。

    笑面虎。希維爾嗤笑一聲，內(nèi)心卻亂了起來。

    薇薇安告訴她的……

    大小姐很在意他的身份？那么最近的事情就完全解釋的通了。

    希維爾原本從未在意過自己的娼夫身份。

    洛里依舊沒有轉(zhuǎn)過頭來。他像是在隨意地閑聊，但卻無時無刻不在用心思——當(dāng)一個人想要從泥潭往上爬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周身的臟污是多么顯眼的阻礙。至少對希維爾自己來說這是一層無法逃離的陰影。

    “我有些問題想請教您?！弊⒁獾较＞S爾的變化，洛里笑意更深了。“比如如何討主人歡心。畢竟薇薇安小姐單純可愛，應(yīng)該很容易就會成功吧?！?/br>
    希維爾表面依舊平平淡淡，握著的拳頭卻緊了緊。

    明晃晃的挑釁，揭穿：不管是玩物也好，還是做主人的狗，不擇手段的娼夫用身體辦事。

    “我很好奇，您如何避開感情問題，把這種身體上的事情做到極致?！甭謇锝K于看向了他，笑著說出令人生惡的話。

    “因為我們家的小姐給了我最真誠的愛……第一次獻給了她，以后的每一次，都會是她。”洛里含著淡淡欣喜的語氣刺激著希維爾，“我愛她?！?/br>
    “……你想說什么？”希維爾打斷他，卻說不出其他話來。

    洛里很有準(zhǔn)備地停了下來。他依舊笑得毫無攻擊性：

    “那么，薇薇安小姐對您是什么樣的存在呢？”

    主人與玩物，還是真心實意。洛里的意思再清晰不過：大小姐傻傻被娼夫的外表所迷惑，兩眼昏花地上了勾，實際上兩人卻沒有那么多羈絆。

    知道的。希維爾沒有憤怒。

    是這樣的吧。他低下頭。

    因為他本來就不值得被喜歡。外在和內(nèi)在都不干凈，性格也毫無魅力，外殼也可以被頂替。公爵府高貴的大小姐怎么會喜歡他，無非是短暫的寵幸。

    善良與無知最容易被利用。希望大小姐以后吸取教訓(xùn)。

    那他自己呢？對薇薇安。希維爾眼前浮現(xiàn)出你歪著頭對他說喜歡，毫無瑕疵的眼睛，是羞澀卻赤誠的告白。還有那個不曾再出現(xiàn)的旖旎的夢。

    他承認(rèn)。有對大小姐心動。但就算和你之間的事情爭議地很明顯，希維爾也不希望是從洛里口中說出來。

    “……薇薇安小姐很好?！彼苤鼐洼p地回答。你直白的感情會讓人淪陷，就算是欺騙和假象他也認(rèn)栽。

    “薇薇安小姐很喜歡您的身體吧，您在她應(yīng)該也是很重要。你們要是也能相親相愛就好了。畢竟如果只是交易，會很沒有意思?！甭謇锖攘丝诓?，像是很惋惜似的嘆了口氣，“啊，對不起，忘記了您的處境。”

    突如其來的怒火，希維爾幾乎要把茶杯柄捏碎。沉默，他克制地輕輕吐出一口氣：“你什么也不懂?！?/br>
    洛里不懂他對大小姐，他怎么會明白……至少，絕對是與其他人不一樣的。不管到底是如何，選擇權(quán)也在他自己手上，輪不到洛里評判。

    他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想離開。帶上他的薇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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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闖進來的希維爾牽走了。很急，他握的很緊，你的手有些疼。

    希維爾牽住你的手后就有些后悔。他突然想到和你在一起的黛比。她對你說了什么？會是挑撥嗎？比如說些娼夫的壞話……雖然他的確很差勁。

    現(xiàn)在沒有摸清楚情況就牽住了你，一時的沖動完全可能帶來不可估量的后果。

    他不想回頭看你，如果你對他的看法不一樣了，就算真到了這種地步，他暗示自己只要不回頭，事情就沒有發(fā)生。

    “希維爾？？”你慌忙跟黛比揮手示意，感到今天的希維爾很奇怪。他不是和洛里一起嗎？

    黛比卻像是一點也不吃驚。她給了你一個飛吻，并用嘴型跟你說了聲：加油。

    你在門口遇見了洛里，他微笑著跟你道別。希維爾卻一把將你拉到另一邊，遠(yuǎn)離了洛里。他力道很重，你有些委屈。

    洛里進了房間后同黛比耳語幾句，黛比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希望沒有太過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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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維爾怎么了？

    他腳步很快，你從側(cè)面看到希維爾不太好的臉色，緊抿著的唇，感到有些心疼。你本來以為他會因為歌劇開心起來。

    原本很近的距離，現(xiàn)在卻感覺格外的遠(yuǎn)。一言不發(fā)，他最終把你帶上馬車。

    車夫開始打馬返程。你看著窗外劇院越來越遠(yuǎn)。

    希維爾把窗簾拉了下來，馬車?yán)锇盗艘粋€度。你不得不轉(zhuǎn)頭看向他。

    他盯住你，像是要看出些什么來，淺藍(lán)色的眼睛透著光。

    你很驚訝于希維爾第一次表現(xiàn)出的強硬感?？傆行┎煌?，與以往的溫柔相比而言。

    希維爾看著你凝脂般的肌膚與漂亮的五官，風(fēng)吹著金發(fā)凌亂，不帶一絲愁容的神色，羨煞旁人的美好。

    莫名有些難過，是失落，卻越發(fā)有些生氣。生氣什么？洛里的話在他心里就像一道谷，每當(dāng)他想要回到原岸，重回過去般面對你的每一天，就會被深淵阻止。

    是這樣嗎？跟洛里相比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自信能讓大小姐真正愛上他。只是最脆弱的鏈子，輕輕一碰就會斷掉。

    他忘記了至今為止和你之間依舊清清白白。對他來說已經(jīng)超乎想象。

    大小姐眼里他也不過是個娼夫吧。不久后又會被路德賣掉的，哪有重要一說。希維爾近乎是在瞪著眼睛看你，就算眼角越發(fā)干澀卻快要落淚。

    為什么他要背負(fù)這樣的命運，為什么他會淪落至此，為什么他要遇到薇薇安。注定不能有好的結(jié)局，他想繼續(xù)惡人做到底。

    不知為什么你看到了希維爾眼底落寞的神色，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是滿地碎掉的星星。

    希維爾看起來很難過。

    他又坐在你的對面。你探起身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臉，卻被他避開，他眼角滑落下淚水，卻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希維爾，發(fā)生什么了。”你不知為何也紅了眼眶，不希望看見他哭，你的希維爾?！案嬖V我……不要傷心?！?/br>
    希維爾也沒有想到會下意識地躲開你。明明大小姐的喜歡對他來說是那么的有利。但他現(xiàn)在，裝不下去。

    ……如果要說，是在生你的氣。他在心里暗念。

    （科二過了嗚嗚太開心了，不枉我曬得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