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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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他想去玉暉軒! 他竟什么都知道。 這一刻,元寶兒忽而覺得背脊有些陣陣發(fā)涼了起來。 他是在威脅他? 他不會放他走? 還是他不聽話的話,便會一直將他放在身邊折磨他? 那等到哪日他有錢了,爹娘來贖他的話,他會放了他么? 忽而,元寶兒心里沒由來陣陣發(fā)涼了起來。 這些日子,仗著自己有幾分聰明勁兒和眼力勁兒,他明里暗里的竟敢跟那伍天覃作對了起來,他原本以為是自己聰慧,會盤算,小打小鬧的無關(guān)緊要,卻不想,從未有一刻,像此時此次這般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身份。 原來,自己不過是個奴才,是一個被人拽了身契,想賣便賣,想殺便殺,沒有任何自主權(quán)的奴隸罷了。 元寶兒臉色一瞬間發(fā)白了起來。 “好了,伺候楚四伺候得那般殷勤,圍著他又是奉茶,又是擦嘴的,體己得不得了,怎么,給爺剝個蟹就這么不情不愿?” 許是見一貫鬧騰無賴的元寶兒這會兒難得安靜了下來,伍天覃便緩緩抬眼看了他一眼,見他小臉煞白,伍天覃神色一愣,半晌,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了。 良久,良久,只見伍天覃忽而抿著嘴,拿起了一旁的勺子,將蟹身里頭蟹膏一寸一寸舀了出來,又舉起剪子將堅硬的蟹身一掰一掰剪開,用鑷子將骨頭一寸一寸剔除了,再將里頭的蟹rou一絲絲一條條的取了下來。 本是十足繁瑣十足邋遢之事,可落到了伍天覃手中,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步驟,竟精致得像是在制作一個精美的器具似的,不過片刻之間,眼前的兩個小碟子里頭便滿滿當當?shù)亩逊艥M了一碟蟹膏一碟蟹rou。 伍天覃忽而將蟹膏蟹rou一碟碟挪到了一旁,放到了元寶兒跟前,半晌,抿著唇緩緩道:“喏,吃罷,爺親自剝的,賞你了。” 說著,抿著嘴,想了想,復(fù)又道:“爺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伺候旁人,給別人剝蟹。” 第105章 “怎么,拉著個臭臉給誰看呢?元寶兒,你日日睡到四曬三桿,到了中午才起,比爺都起得晚,爺沒惱你,起了不上趕著伺候爺,竟還跑到院子外頭跟旁人勾勾搭搭,玩的火熱,爺也沒訓(xùn)斥你,你倒好,倒率先給爺擺起了臉子來了,哪個慣的你這牛脾氣?嗯?行了,別繃著個臭臉掃爺?shù)呐d呢?!?/br> “怎么,不吃?爺今兒個可難得大發(fā)善心一回,行,不吃,那這五兩銀子一只的蟹爺可自個兒全吃了。” 話說,伍天覃將那碟蟹rou蟹膏放到了元寶兒跟前后,只拿起了巾子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自己每一根手指頭。 見元寶兒咬著牙杵在原地不吭聲,伍天覃將語氣放緩了幾分,給了他個臺階下。 說完,見他依然杵在那里一動不動,眉頭一挑后,手指一抬,便要將那兩碟蟹rou蟹膏重新撤了回來,不想,就在這時,一只細小白皙的手忽而敏捷又迅速的,在伍天覃指尖觸碰到那碟子的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忽而一把越過了伍天覃的手,一把將那碟子蟹膏一薅,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嗖地一下仰頭飛快將整碟蟹膏朝著嘴里頭一倒。 瞬間,滿滿當當?shù)囊恍〉犯嗳恳还赡X的塞入了嘴里,在蟹膏入嘴的那一刻,瞬間只覺得一股鮮濃,綿密,細膩的觸感在整個口腔綻放,有點兒像咸鴨蛋黃的味道,又有些像是月餅酥的味道,卻又比任何一種味道更為鮮美,更為醇厚。 瞬間,元寶兒原本還在繃著的小臉,在美食入嘴的那一瞬間,臉上的肌rou便不自覺地松弛了下來。 果然,是個好東西。 遠比自己想象中更要美味。 元寶兒幼時不曾吃過這樣的大肥蟹,便是吃,也不過是瘦得不能再瘦的河蟹,不過啃幾口蟹rou罷了,沒吃過這樣的蟹黃,來太守府后,在廚房偷吃過不少,不過都是一口一口啃咬的,從未曾這樣一口一碟子一股腦的塞滿整個嘴里。 瞬間,只覺得整個口腔,整個喉嚨,乃至整個靈魂都被這口鮮美之物給包圍了似的。 昨兒個在畫舫上,見那群爺們吃蟹時他便饞嘴得不行,背地里早已不知吞咽了多少口水了,偏偏那些個大爺們,一只巴掌大的蟹隨意挑了兩下便扔在一旁,完全浪費了,看得元寶兒急眼死了,所以昨兒個趁其不備順手順了一只藏在了衣襟里,不曾想昨兒個吃醉了酒,那只偷藏的蟹早已經(jīng)不知滾到哪個角落里去了。 早起他還回味了一陣,遺憾了一遭。 不想,這會兒這一碟子蟹膏下嘴,瞬間,只覺得圓滿了似的。 生怕那姓伍的還要撤回似的,嘴里的蟹膏還壓根舍不得下咽,那頭,將小碟子一扔,又趕忙火急火燎的將那碟子蟹rou一股腦塞嘴里了。 這兩碟子下去,瞬間,元寶兒原本就圓鼓的臉,鼓成了兩個巨大的包,整張臉,瞬間成了個鼓脹鼓脹的河豚臉似的,鼓脹得連小嘴都儼然要合不上了。 哼,虧待哪個,也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肚子。 跟哪個賭氣,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賭氣。 元寶兒一邊費力地塞滿了整個嘴,一邊卻鼓著臉,將臉扭到了一邊去,肚子和胃雖然屈服了,可是他元寶兒的心氣還沒服,依然還有些拿喬似的,恨不得拿后腦勺對著那廝。 他不情不愿,卻又不得不從的小模樣落入了伍天覃眼里,從伍天覃這個角度看上,只見他的側(cè)臉鼓得似半掰屁,股,又圓,又白,圓滾滾,又白花花的,看上去莫名滑稽又可笑。 不過,太過乖順順從,就不是他元寶兒了,也不知為何,這狗東西這股死犟死犟的臭脾氣,偏生就入了他的眼了。 若是換做旁人,哪個敢在他伍天覃跟前甩臉子,早一腳被他踹飛了,可這狗東西,他偏生有本事在他跟前甩臉拿喬,還得讓他順著他,他順著還不夠,竟還繃著一臉的小脾氣,輕易不會消散似的,他倒是傲嬌上了。 不過,眼前這副鼓著臉,咬著牙,拿喬的小模樣,令伍天覃一時恨得牙癢癢,卻偏生有些無可奈何似的。 只覺得這狗東西天生就是來克他的似的。 “行了,爺都伺候你吃了,還不趕緊過來給爺剝上一只,鬧了一上午,爺餓了。” 話說,伍天覃將毛巾朝著桌子上一擱,而后忽而抬手將一旁的元寶兒一扯,只拽著他的胳膊將他一把扯著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隨后伍天覃懶洋洋的點了點下巴,朝著元寶兒發(fā)號施令了起來。 元寶兒以往都是站著或者跪在一旁伺候著這廝,這日竟賞了他的座了,元寶兒也不客氣,只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將嘴里美味一口一口嚼著慢慢吞咽進了肚子里,這才舔了舔嘴,翻了個白眼后,不情不愿地抬手取了只螃蟹來,替那姓伍的剝弄了起來。 起先,用勺子挖蟹膏時,元寶兒還忍著耐心,一勺一勺舀著往碟子里堆放著,慢慢的,輪到用剪子鉗子取rou時,剪著剪著,他用不習(xí)慣那玩意兒,便不由自主地用嘴用牙齒代替了起來,只一口一個“呸”,將那蟹身里的蟹骨頭用牙齒咬開了,也不往桌上吐,直接岔開雙腿,將兩條胳膊枕在大腿上,咬上一口,便埋頭朝著地上吐一口,再然后,用手指頭從那蟹身蟹縫隙里將那一條條一絲絲蟹rou給徒手摳挖了出來。 一個蟹,就那般在元寶兒手嘴并用中尸骨無存了。 于是,當元寶兒端著兩碟嘔吐物似的玩意兒送到伍天覃跟前時,伍天覃掃了眼碟子里鼻涕似的條狀物,又掃了掃他腳下那堆螃蟹尸骨,再掃了眼自己盤子里,方才為元寶兒剔蟹時,那只用蟹骨蟹身擺放好的完完整整地螃蟹殼時,伍天覃終于沒能忍不住,閉著眼,緩緩呼出一口氣,隨即扭曲著張臉,一字一句咆哮道:“狗東西,給爺滾出去!” “得了?!?/br> 元寶兒巴不得,他這話才剛一起,他就跟腳踩著風(fēng)火輪似的,嗖地一下起了身跟陣風(fēng)似的往外竄。 一直竄到門口地時候,只聽見屋內(nèi)緩緩傳來一句:“往后好生在爺跟前伺候著,爺便不會虧待了你,不要打什么不該打的主意,否則,休怪爺不留情面,可知?” 話一落,門口那道身影頓了片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話說元寶兒走后,伍天覃盯著眼前一桌狼藉,又掃了眼碟子里的那盤嘔吐物似的螃蟹rou,一時抬手揉了揉太陽xue。 本想著昨兒個將人都送去了楚家,那狗東西昨兒個便已氣得當場跟他作對了一整日,今日雖將人接了回來,勢必不會輕易消氣,知道那小兒嫉惡如仇,睚眥必報,也知他貪嘴,尤其是那螃蟹,故而今兒個一早便特意吩咐人備下了這一桌席面,預(yù)備賞給他的。 不想,這狗東西天生就知道與他作對,就知道惹他生氣。 他可真有本事。 剝個蟹,都能剝得他火冒三丈。 他伍二爺都親自給他剝蟹了,他呢? 成心在太歲頭上動土他。 就不能如昨兒個伺候楚四那般,溫順體己一回么。 一時,伍天覃氣得牙癢癢。 一時抬著眼,朝著碟子里那盤鼻涕看去,伍天覃又氣又惱,更多的卻是不忍直視。 然而縱使如此,卻依然緩緩舉起了筷子,從那滿堆嘔吐物中挑揀了兩條蟹rou緩緩放入了嘴里。 正緩緩嚼著,忽而視線一定,目光落到了桌子中央的那盤螃蟹上。 伍天覃瞬間雙眼一瞇。 盤子里的蟹少了一只。 一早伍天覃特意數(shù)了數(shù)的,特意讓人備下了十六只,可眼下他給那小兒剝了一只,那狗東西給他剝了一只,桌面上應(yīng)該還剩十四只才是,可這會兒,桌子上只剩下十三只了。 好個狗東西。 那狗家伙是丐幫里頭逃出來的不成。 又不知何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順走了一只。 關(guān)鍵是,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究竟是何時順的,怎么順的? 看著缺了一只蟹的那盤蟹,又看了看眼前這碟鼻涕蟲,伍天覃終于啪地一下將筷子朝著桌子上一扔。 “元寶兒,給爺?shù)戎?/br> 伍天覃一時氣笑了,只一字一句從牙縫里磨牙道。 第106章 “給,給你小子打打牙祭。” 話說一踏出正房后,元寶兒便尋到了長寅跟前,將懷中偷藏的那只大肥蟹遠遠地朝著長寅方向一拋。 長寅跳起來接著,呲牙咧嘴的舉起一看,瞬間瞪大了眼道:“寶兒,這是,這是——” 元寶兒頓時頗為嫌棄的瞪了長寅一眼,道:“瞧你那土鱉樣,一只海蟹罷了,也就五兩銀子一只,也就走海運從海上運回來的,爺剛賞我的,看在你往日為小爺我鞍前馬后地份上,給你吃了?!?/br> 元寶兒抱著胸,抖著腿,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 這話一落,只見長寅手立馬一抖道:“這這這五兩銀子?俺的娘,俺可沒吃過這般精貴的東西。” 一時,又聽到是海里運回的,又聽到最后元寶兒那句給他吃了,頓時雙眼微微一紅,只感動得立馬恨不得朝著元寶兒身上撲過來道:“寶兒,你……你待我可真好,你是這府里頭待我最好的人呢?!?/br> 長寅哭唧唧的說著。 一雙眼里差點兒溢出了淚花來。 元寶兒最討厭唧唧歪歪的,當即一腳踹了去,道:“大男人少rou麻唧唧的,給你吃你吃就是了,一個蟹算得了什么,往后有小爺吃rou就有你喝湯的時候,對了——” 話說元寶兒一邊說著,忽而抬起胳膊朝著長寅肩上一攀,只勾著他的脖子一邊往僻靜處走著,一邊漫不經(jīng)心問道:“上回讓你打聽大公子的喜好,你可打聽清楚了?!?/br> 長寅正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只比他巴掌還大的蟹四下吞著口水來著,聽到元寶兒這一問,只立馬殷勤道:“大公子的喜愛還不簡單,大公子愛讀書,愛琴棋書畫,愛所有高雅之事。” 長寅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扒拉著堪比他手指頭大小的螃蟹腿。 話一落,只見元寶兒勾著他的脖子用力一夾,張嘴便開罵道:“說這些有個屁用,這些老子還用得著你去打聽么,說點有用的,旁人不知道的,譬如大公子平日里愛吃什么?愛玩什么?身旁得力伺候的都有哪些人?喜歡哪些脾氣的人之類的?讓你去打探,自然得打探些旁人不知道的東西來,不然,你當這個五兩一只的螃蟹是那么容易吃得著的?” 元寶兒瞪著眼說著,恨不得一把將那肥蟹奪了過來。 長寅聽了立馬縮了縮脖子,掐著脖子一邊咳嗽一邊支支吾吾道:“寶……寶兒,你輕點兒,輕點兒,那什么,大公子……大公子往日里不挑食啊,也從不像咱們爺這般愛玩愛鬧,就鎮(zhèn)日一早起來看看書,然后給老夫人給太太問問安,再去老爺書房與老爺議議事,沒聽說過有什么特別的喜愛,至于大公子身旁得力的,這個自然要數(shù)跟了大公子多年的書童路綏了,對了,聽說路綏這回沒有急著跟著大公子回來,而是留在京城處理家中事宜,得晚上幾月才能回來,這個……咳咳,這個算是有用的事兒么?” 話說元寶兒勾著長寅的脖子越夾越緊,長寅便掐著脖子越咳越厲害,喉嚨里擠出來的話便越來越著急,直到滿臉漲紅,拼命掙扎的吐出最后一句時,喉嚨嗖地一下通氣了,呼吸瞬間順暢了。 元寶兒這才滿意松開了長寅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