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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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那只修長的手一個翻轉(zhuǎn)間,很快提起了茶壺,往茶杯里重新倒了一杯茶。 茶壺倒在茶杯里,發(fā)出一聲聲“滋滋”聲。 茶滿七分而停。 下一刻,方才還一頓亂滾的茶杯便遞到了元寶兒眼前。 元寶兒看了看遞送到眼前的這杯茶,神色一愣,隨即目光一頓,視線緩緩一移,移到了那只修長宛若白玉的手指上看了一眼。 元寶兒皮膚白皙,六子當初說過,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手便是他的手,說他的手指纖細筆直,根根宛若蔥白,比女孩兒的手還好看,元寶兒卻覺得自己的手太過秀氣了,這會兒視線落到了這只手上,才覺得什么叫做骨節(jié)分明,指骨錚錚,既直又白,好看得宛若最上等的美玉,卻并無一絲女氣。 視線在那只手上停頓了片刻后,止不住微微上移,寬大的華袍用扇子微微挑開,避開了小幾,垂落在小幾一側,寬闊的肩膀,修長的脖頸,最終,視線落在了一處堅硬又如刀削而成的俊美下巴處,再往上,元寶兒目光飛快一掃,很快收回了視線。 只咬著唇飛快將那只茶杯接了過來,握在了手心里,小口小口地喝著,結果,不知是走神還是如何,竟莫名嗆了一下,嗆得他喉嚨辛辣,拼命咳嗽。 “笨手笨腳的!” “連喝水都不會么?” 這時,一塊潔白的帕子朝他遞了過來。 元寶兒看著那塊帕子,目光再度一頓,伍天覃的帕子他有過一塊,只覺得莫名熟悉。 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接時,這時,忽見那塊帕子一抬,隨即,嘴巴上微微一疼。 只見那塊帕子已無緣無故蹭到了他的嘴巴上。 元寶兒還沒緩過神來之際,忽見那大鱉怪舉著帕子,隔著一張小幾伸了胳膊過來,舉著帕子竟朝著元寶兒臉上一下一下擦拭了起來。 他的動作有些生疏,明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兒,力道有些粗魯,比之小荷花的溫柔細致,簡直是毫無章法。 先是蹭了蹭他的嘴巴,又擦了擦他的下巴,替他擦拭著水漬,這時,許是發(fā)現(xiàn)他的眉頭上有些臟亂印跡,頓時皺了皺,嘴里斥責了一聲:“怎么跟個乞丐似的臟兮兮的。” 說著,他忽而將身子往前一傾,用帕子一角往元寶兒額頭上繼續(xù)蹭了起來。 大抵是他驟然靠近,只覺得一股獨屬于伍天覃的強大氣息瞬間朝著他籠罩而來,儼然要將他整個吞噬似的。 不知為何,元寶兒心口陡然一跳,忽而覺得呼吸有些障礙,他下意識地有些想躲,卻不知為何一直定定的僵在那里沒有躲,也難得沒有歪頭斜腦的翻弄著白眼,只整個人有些發(fā)愣似的,一動不動地乖乖坐在那里。 直到額頭上地印記被一點一點擦拭了。 他的額頭上也被蹭紅了一片。 伍天覃這時緩緩收回了手,嘴里道了一聲:“好了?!?/br> 說著,他忽而緩緩低了低頭。 元寶兒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瞬間,兩人臉對著臉,眼對著眼,險些撞到了一塊兒。 兩人地臉緊緊挨著,不過隔著一指寬地距離。 近得能夠清晰聞到彼此的氣息,看到彼此臉上任何痕跡,元寶兒甚至能夠從對方地眼珠子里看到另外一雙小小的圓溜溜的眼珠子,那是他的眼睛,清晰無比的倒映進了對方的眼睛里。 看著看著,只覺得對方眼珠子里的他的眼珠子正在慢慢轉(zhuǎn)悠的轉(zhuǎn)動了起來似的,看著看著,元寶兒忽而有些頭暈目眩了起來。 就在這時—— “爺,到了?!?/br> 這時,外頭忽而響起低低一聲通傳。 只覺得傳來了一聲天外飛聲似的,元寶兒神色一愣,雙眼一瞪,驟然初醒。 他猛地將臉往一旁飛快一偏,繼而又瞪大了眼睛緊緊捂住了側臉,猛地再次重新轉(zhuǎn)過了臉愣愣看去。 臉頰仿佛被輕風掠過,起了一片柔軟濕潤。 然而,當他將臉重新轉(zhuǎn)過去時,只見方才湊過來的那道身影早已正襟危坐,神色如常的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好似二人從未曾靠近過一般,以至于元寶兒死死捂著自己的臉,滿臉的狐疑,方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正愣神間,只見對面之人神色如常的掀開了簾子一角往外看了一眼,繼而抿著唇,用余光掃了元寶兒一眼,淡淡道:“下車吧。” 說著,他握拳咳嗽了一聲,隨后目不斜視,平靜如水的先一步起身筆直下了馬車。 留下元寶兒枯坐在軟榻上,死死捂著臉頰愣了良久。 莫不是他方才頭暈腦脹,出現(xiàn)了幻覺? 這樣想著,元寶兒呆呆地坐在軟榻上坐了許久,直到車夫在外頭提醒,他才如夢初醒似的,一時擦了擦臉,暈乎乎的跟著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才見整個街頭街尾人頭攢動,人山人海,街頭叫賣聲吆喝聲絡繹不絕,整個街道熱鬧非凡。 伍天覃竟帶著他來到了整個元陵城最熱鬧最繁華集市街頭。 第159章 這是東市的梨花街,乃整個城東東市最繁華的街道,街道盡頭有兩株百年老梨樹,每年春末梨花盛開,美不勝收,故被稱作梨花街。 這條街道上既熱鬧又繁華,元盛詳?shù)某梢落佔?天寶齋的點心,就連給他治傷看病的吳大夫所在的濟世堂都在這條街前街后。 元寶兒出府次數(shù)不多,隨著崔老頭出府去藥鋪抓藥給老夫人熬制藥膳粥時才會隨著老崔一道路過幾回,正兒八經(jīng)的沒機會逛過,他曾暗搓搓的設想過,待有朝一日他若是發(fā)達了,爹娘來贖他時,一準領著爹娘來這梨花街逛上幾遍,給爹娘一人在元盛祥鋪子里頭做一身衣裳,領著他們?nèi)ヌ鞂汖S鋪子里買上幾塊點心。 可惜愿望一直未能實現(xiàn)。 不想,今兒個伍天覃卻領著他來了這兒。 “糖葫蘆勒,不甜不要錢的糖葫蘆勒!” “臭豆腐,香噴噴的臭豆腐,姑娘,要不要來上一份!” 元寶兒從馬車上跳下來,只見整個街道商販們的叫賣聲絡繹不絕。 下車卻不知那大鱉怪去向,轉(zhuǎn)頭抬眼四望間,只見遠處一個賣糖葫蘆的老漢被人撞倒在地,正坐在地上心疼撿拾間,這時,大鱉怪身影微微一晃,走到了那老漢跟前。 因隔得有些遠,元寶兒沒有看得太清楚,只依稀看到那大鱉怪做了個取錢的動作,然后似乎從荷包里摸出了一小錠金錠子遞給了老漢,轉(zhuǎn)身時手中舉著兩串糖葫蘆。 轉(zhuǎn)身時似乎看到了元寶兒,兩人遠遠對視了一眼。 只見大鱉怪步子微微一頓,片刻后,目不斜視的直接走了過來,隨即將兩竄冰糖葫蘆隨手朝著元寶兒跟前一遞道:“吃吧。” 頓了頓,又道:“你們這些破小孩兒愛吃的零嘴。” 伍天覃挑了挑眉,微微戲謔嘲哄著說著。 元寶兒聞言,抬眼看了伍天覃一眼,似乎想從他臉上窺探出一二分端倪來,然而他面不改色,面色如常。 元寶兒一時心里泛起了一股迷糊,莫非剛才當真是他出現(xiàn)幻覺呢? 可是,那個幻覺也未免太過真實了? 不過,想來應該也不會。 畢竟那姓伍的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男人。 除非他變態(tài)。 這樣想著,元寶兒一時用力的甩了甩頭,當即想要費力將腦海中的這些胡思亂想給全部甩了出來,猶豫半晌,只抿著唇將伍天覃遞來的糖葫蘆接了過來,送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瞬間,一股陌生又熟悉甜酸味涌入了口腔,酸得元寶兒瞬間齜牙咧嘴,差點兒跳腳了起來。 伍天覃見他酸得牙齒都要掉了,便蹙了蹙眉道:“不好吃么?”當即從元寶兒手中復又奪了回去,便要作勢扔掉。 “哎……” 元寶兒幾乎是一把跳了起來,立馬將冰糖葫蘆從他手中復又奪了回來。只小雞護食似的緊緊攥著兩串葫蘆質(zhì)問道:“你做什么?” 伍天覃一時摸了摸鼻子道:“不是難吃么?難吃的東西不扔了留著作甚?” 元寶兒卻咬咬牙道:“誰說難吃了,冰糖葫蘆本就是酸酸甜甜的才有滋味,哪里難吃了,分明好吃得緊!” 頓了頓,又一時抿著嘴道:“難吃的東西就該扔么?你覺得難吃的東西可曾想過是多少人這輩子想吃都吃不到的東西?!?/br> 說著元寶兒情緒忽而有些激動道:“當年逃難時你可知道我有多念想著這一口冰糖葫蘆?也是,你們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哪里體會得到咱們這些窮苦人的滋味?!?/br> 元寶兒只有些憤憤不平說著。 當年逃難時,有前來體察民情的大官,身邊跟隨的小公子吃一口冰糖葫蘆吐一個核,下面便有一堆逃難的小兒哄搶那顆吐出來的核,只為啜一口那口子久違的酸甜味。 最后為了那根吃完的冰糖葫蘆的棍子,甚至有不少人大打出手,為此還戳瞎了個小孩兒的眼睛。 元寶兒嘴上雖挑挑揀揀,可這些年來沒有浪費過一口糧食,便是他最討厭吃的饅頭,也從來都是一口一口嚼個一干二凈。 他最討厭浪費食物的人呢。 不由提高了聲音對著伍天覃大聲嚷嚷著。 嚷完,這才縮了縮脖子,后知后覺飛快看了那伍天覃一眼。 若是往日,他敢這般沒大沒小,大呼小叫,一準遭了那大鱉怪踹了,可這會兒,只見那伍天覃抿著嘴看著他,似被他吼的這番話怔住了似的,不多時,只見他一動不動定定的看著他,就在元寶兒以為他將要晴轉(zhuǎn)暴雨,雷霆大怒之際,忽而見伍天覃抿嘴開口道:“當真好吃?那爺來嘗嘗!” 說著,便朝著元寶兒伸了伸手。 元寶兒愣了一下,似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反應,怔了片刻后,只緩緩將其中一串完好無損的糖葫蘆遞到了伍天覃手中。 伍天覃隨口咬了一口,眉頭再次微蹙,然而面上卻并未多言,只忍著酸澀繼續(xù)緩緩下咽。 元寶兒見他一副痛苦難耐的模樣,一時微微齜牙樂了起來,沒想到大鱉怪還有此等模樣的時候,他歪頭看了一陣,不多時,緩緩抬手復又將那串糖葫蘆奪了過來,朝著自個兒小嘴里一送,只含含糊糊道:“您不愛吃便不吃得了,這可是破小孩兒才愛吃的玩意兒!” 說著,舉著糖葫蘆便大快朵頤了起來。 伍天覃見此狀,一時嘴角微揚,片刻后,大抵見他今日難得順眼,竟打手一揮,一臉豪氣道:“走,陪爺逛逛,爺還從未逛過此等集市?!?/br> 說著,背著手便朝著集市中心踏了去。 元寶兒聽說他要逛街,頓時撒歡似的便要跟著沖過去,然而才沖了兩步便又急急剎住,立在原地不慌不忙的啃起了糖葫蘆。 伍天覃走了幾步,見人沒有跟上來,便轉(zhuǎn)身催促。 卻見那元寶兒漫不經(jīng)心啃著糖葫蘆道:“小的今兒個沒帶錢,算了,沒錢有什么好逛的,只看不買什么的也忒沒意思了,沒勁兒沒勁兒,爺自個兒逛罷。” 說著,元寶兒射箭似的吐出一個核,飛到了十幾步開外。 伍天覃聽到他這暗示滿滿的話,頓時嗤笑一聲,好個掉進錢袋子里頭的摳門小兒,心里雖如明鏡,嘴上卻也難得縱容道:“瞧上什么,爺賞你便是?!?/br> 伍天覃眉頭一挑,淡淡說著。 果然,話一落,便見那元寶兒瞬間雙眼一亮,就跟戲劇變臉似的,小嘴里頓時高喊一聲:“當真?” 話一落,便見他轉(zhuǎn)身將手中啃到一半的糖葫蘆朝著車夫手中一塞,立馬齜牙興奮的直搓手道:“那小的就不客氣啦!” 話音剛落下,便見他就跟只掙脫繩索的小牛犢似的,一溜煙越過伍天覃,朝著集市中央撒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