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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其實并沒有開口催的打算。 因為在陸沉昭走向眾調(diào)查員的瞬間,周魘右手的拇指在食指處擦了一下,以帶著邪神威壓的雙眼,無聲地注視著臺子上方的空域。 陸沉昭回來了。 周魘右手拇指在食指處再次擦了一下,假裝無事發(fā)生。 陸沉昭笑了笑,背對著眾人牽起周魘的右手,低頭在周魘的食指指節(jié)處親了一下。 “謝謝?!?/br> 周魘低頭看著陸沉昭的眉眼,以及聚集在其中的濃得化不開的溫柔:“你可以撒謊的。” “沒必要?!标懗琳烟痤^,懶散地站在周魘面前,表情卻是嚴(yán)肅的,“那個東西,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br> “周隊長,雖然忘了看到的畫面,但我大概能想到我會在什么情況下說那句話,只是有點可惜,不能把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陸沉昭笑著看向空中,“會違規(guī)?!?/br> 其實不用陸沉昭提醒,在他走向調(diào)查員之前,周魘就猜出陸沉昭看到的畫面里有他,至于什么樣的畫面會讓陸沉昭說出那種話,或許和陸沉昭的吻帶來的刺激有關(guān),周魘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他冷著臉皺了皺眉,看起來不怎么高興,但耳根和脖子都是紅的。 李和:“請第二批信徒接受考驗。” 或許是李和動了什么手腳,或許是其它原因,眾調(diào)查員并沒有發(fā)覺這次兩批人接受考驗的時間間隔比前兩次長了許多。 有了圍觀的經(jīng)驗,這批調(diào)查員有點怕自己會說出什么離譜、驚悚的話,在體驗受刑的過程之前都有點緊張。 而當(dāng)有關(guān)邪神的畫面出現(xiàn)在他們腦海的時候,先前的緊張蕩然無存,只剩下由衷的震撼和恐懼。 第二批調(diào)查員里,最先消失的是宋御腦海中的畫面,他抓著勒著脖子的繩索,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他剛剛的感受,只能被迫選擇那個最初的、最直觀的,幾乎讓他無法在這種情況下說出口的詞。 算了,臉?biāo)闶裁矗钪匾?/br> 馬上就到五秒了,宋御眼睛一閉,豁出去似的說了兩個字:“臥槽!” 李和:“……” 第一批接受考驗的調(diào)查員:“……” “回答正確?!北娙司谷粡睦詈椭赡鄣穆暰€中聽出了幾分語重心長的味道,“宋御,其實你不用這么直白,就算你用驚訝、震撼、震驚之類的詞來形容,我也不會判你錯的?!?/br> 宋御以為當(dāng)初抱大腿抱到周魘、陸大佬所在的小隊已經(jīng)是他做過的最尷尬的事情了,沒想到今天先是當(dāng)著正主的念了前輩的日記,又在考驗的時候說出這種話,簡直是雙倍尷尬。 “抱歉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彼斡Φ脤擂?,“我一直懶得想形容詞,習(xí)慣一句臥槽走天下了?!?/br> 在交談聲中,齊豐腦海內(nèi)的畫面消失了。再覺得看到畫面時的瞬間感受離譜,他還是遵循聞冰的囑咐,說出了他的真心話:“不拋棄不放棄,一切聽從組織安排?!?/br> 上大學(xué)時考過公的白謐瞬間懂了,這位也是同道中人,在看和邪神有關(guān)的畫面都能說出這種話,成績肯定比她好,說不定已經(jīng)上岸了。 宋御牢記調(diào)查員前輩傳授的經(jīng)驗,湊過去和寧亂小聲交流:“齊豐這么說,是不是把自己當(dāng)邪……神明信徒了?” 寧亂想了想:“難道他不是嗎?” 宋御:“……” 他是。 而且他們?nèi)恰?/br> 李和:“……回答正確。” 李和的語氣雖然比上次判定的時候好了一點,但并沒有好多少。 兩分鐘后,輪到林洛昕腦海內(nèi)的畫面消失了,她拍了拍憋得發(fā)白的臉,伸手扶著獸頭鍘的邊緣,伸著脖子往地上吐,連著嘔了幾下,只吐出一點酸水。 在李和的催促聲中,林洛昕帶著哭腔說了她想要說的話:“骯臟的,令人唾棄的,注定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br> 李和:“回答正確。” 守在一旁的白謐連忙伸手把林洛昕扶了起來,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到現(xiàn)在,林洛昕已經(jīng)忘了她剛剛看到的一切,只是本能地轉(zhuǎn)過身抱住白謐,摟著她的脖子哭,一邊哭一邊重復(fù)三個字:“太慘了,太慘了,太慘了……” 像第一批接受考驗的時候一樣,最后剩下的還是躺在棺材里的那個。 其他人都安全了,剩下的調(diào)查員自發(fā)地走到棺材附近,隔著尖刺望著躺在里面的周魘。 只見他閉著眼,仰面躺在其中,面色平靜,只有微蹙的眉頭暴露了他此刻的煩躁。 自躺進(jìn)棺材的那刻起,周魘的眼前就充滿了濃重的霧氣,厚厚的、密密的,望不到頭,看不見尾。 一開始,周魘以為他看到的白霧只是畫面的前奏,直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魘才意識到,或許白霧本身,就是和邪神有關(guān)的畫面。 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剎那,周魘覺得他好像被拖到了畫面里,成了畫面的一部分。 周圍的白霧變得更重更濃,像潮水一樣向他涌來,試圖圍住他、困住他、包裹住他…… 周魘忍住伸手撥開他們的念頭,只是蹙眉靜靜看著,想知道這些白霧究竟要干什么。 最終,周魘以上帝視角看到白霧在抵達(dá)畫面中的他的身邊的時候,化身成了一面鏡子。 略微有些惡心的扭曲感襲來,周魘意識到他變成了站在鏡子前的自己,而鏡中也有一個他,就像是在照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