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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項真,你先到樓上去,這事我跟爺爺溝通?!比~劍清忽然說。 “你們倆反了天了!” “爺爺,項真還小,你再嚇著他?!?/br> “你心疼他,怎么不心疼心疼你爺爺我一把年紀(jì)的cao心?”葉義昌蒼老的面容顯得冷酷,“這會兒還每個正經(jīng),我看你這臭小子欠收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br> “您要真想練練手,我伺候著?!彼麑W(xué)了的項真的油腔滑調(diào),這時候還敢口花花。 葉義昌氣得掄起拐杖。 項真霍然起身:“是我!” 老爺子詫異:“你再說一遍!” 項真心里很不好受,葉劍清風(fēng).塵仆仆回來,水都沒喝一口,也沒多問他一句,就在無條件地維護他,他卻只能龜縮在他的身后,看著他被爺爺責(zé)罵,項真想起他之前被打的慘狀,心里涌起陣陣酸澀。 他輕聲說:“是我不想生,我永遠不可能生孩子?!?/br> “你胡說什么?”老爺子難以置信,“你不生孩子,結(jié)什么婚?” “……” “劍清,你呢,你知道他怎么想的?由著他胡來?”老人越想越氣,猛地攥住項真,“好,你不生也可以,我們的葉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你不生總有人生,不愿意就退位讓賢?!?/br> 退位讓賢? 客廳里一片寂靜。 “看在我和你爺爺?shù)慕磺樯?,你家公司的事我還幫你,”葉義昌說,“可你實在不愿意,就離婚。我孫子也不是上趕著求你,你自己選吧?!?/br> 離婚? 項真的指尖顫了顫,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沉默良久,他說:“我知道葉劍清很好,是我配不上他,既然如此,我就祝他——” 哐當(dāng)一聲,桌上的水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葉劍清端坐著,俊美的臉上的沒有一絲表情,冷得讓人心驚:“項真,你先上去。” “……” “現(xiàn)在,上樓。” . 不知道葉劍清是怎么和葉義昌說的,老爺子待了半小時就離開了。 項真等葉劍清找他,可葉劍清始終沒上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項真的心開始沉下去。 他忘不了葉劍清剛才的臉,漆黑的眼中沒有一絲感情,憤怒到極致的冷酷,無聲地譴責(zé)他的背棄。 他兩三天沒有出門,食物都是傭人單獨送過來的,到了第四天,王媽找他說葉劍清的狀態(tài)不太好,讓他去看看。 葉劍清心下一磕,知道葉劍清這幾天睡的書房,便偷偷下樓去看了看。 書房的門半掩著,里面沒開燈,有濃郁的煙草味。 項真站了一會兒,不知道該做什么,來來回回地踱步,最后還是退縮,想回樓上去。 “來了干嘛要走?” 葉劍清不知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靠在門口冷冷地問。 項真回頭,嚇了一大跳。 葉劍清可謂大變樣,烏黑的頭發(fā)散亂,下巴上長著胡茬,平時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面的領(lǐng)口也散開,看起來糙得不行,也就他生得俊美,頹糜之中那雙眼睛深邃得要命,看起來才沒那么糟糕。 但這也夠讓項真吃驚的了。 他睜大眼,呆呆地連逃跑都忘掉了。 “你這么懦弱嗎?”他輕聲說,“還沒撞墻就妥協(xié)?” 項真一噎,從中不知聽到多少失望,雜亂的心里冒出酸澀,眼圈很快就紅了,但他是個男人,又于心有愧,哭肯定是不能哭的,只好睜大眼倔強地盯著葉劍清。 “別那樣看我,說話,啞巴了?” 項真訥訥的。 項真無話可說,他知道葉劍清現(xiàn)在只是想懟他而已。 兩個人沉默相對,誰也不多說一句,但也不先離開,終于還是項真繃不住了,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葉劍清猛地拖回去。 兵荒馬亂,人進了書房。 葉劍清把人甩到沙發(fā)上,有些暴躁地松了松領(lǐng)口。 “你沒什么想對我說的?不說話算怎么回事?” 昏暗的空間里,只有辦公桌上那盞臺燈發(fā)著瑩瑩的光。 葉劍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呼吸如困獸般粗重紊亂。 “對不起……”項真垂著頭,低聲說出了埋在心里很久的道歉。 葉劍清冷笑:“道什么歉?” “我不該那樣……” “哪樣?” 冗長而折磨的沉默。 葉劍清猛地拉起項真,讓人正視自己:“項真,我可以原諒你任何事,但你不能說那兩個字。如果我沒有叫你上樓,你要祝我什么,嗯?二婚快樂,還是早生貴子?我說過這件事我會處理,你為什么不能給我多一點信任?” 項真抿著唇,用力睜大眼,淚水蓄在眼眶中總也沒有掉,葉劍清看他這副模樣,不知恨多一點還是憐惜多一點,手掌掐著他的脖子恨不過地咬牙切齒:“有時候真想揍死你。” 項真還是忍不住,飛快一眨眼淚水滑落又不見。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卻沒有立場和人家親爺爺叫板,話說到這份上,他還能怎么辦?難道跪下來哀求說給我一次機會讓我?guī)湍慵覀髯诮哟鷨幔?/br>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這樣。 眼淚越掉越歡,項真咬緊唇抽噎,最后因為太丟臉而低下頭,整個肩膀在顫動。 忽然間,他被人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