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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報到那天,大家都是自己找座位坐,喬會寧挑了個偏遠又不太后的位子坐下。發(fā)書的時候,項真和路一塵就來了,因為帥得很明顯,很快就引發(fā)了班上女生的sao動。項真興沖沖地要跟路一塵坐一起,路一塵卻要和別人坐,項真不高興地擰眉,想和路一塵爭論兩句,白曜朝項真招招手,笑瞇瞇的:“項真,他不跟你坐我跟你坐,過來?!?/br> 白曜用胳膊肘杵了杵埋頭打游戲的向長冬:“冬子,去后面?!?/br> “嘖?!毕蜷L冬瞥了一眼項真,臉上掛著不耐煩,但為了兄弟的幸福爽快地挪去了后桌。 他趴在桌子上打游戲,一副周圍什么事都與他無關的樣子。 那是喬會寧第一次見向長冬,剃了寸板的男生,眉宇間帶著戾氣。懶懶散散的,打完游戲就趴著睡覺,直到老師來了,才被同桌推起來。 如果不是他家里有錢,坐在白城最好的高中的最好的班里,他看起來就像個混社會的不良少年。 喬會寧本能的不太喜歡這個人,事實也證明向長冬就是他前半生的劫數。 他和向長冬的第一次沖突源于他的游戲機,那是他姑姑從日本給他買回來的,在他們那群富家子弟眼里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但游戲記錄對向長冬很重要。有一天中午,喬會寧吃完午飯從食堂回來,就看見好幾個人站在他桌子邊上,他的書包、本子、水杯全都灑落在地上,向長冬靠在桌邊低頭玩游戲,有幾個男生看見他,立刻沖過來把他拽過去。 “冬子,人來了。” 喬會寧這輩子第一次被這么蠻橫地對待,他臉色發(fā)白:“你們做什么?” “你說說,我的掌機為什么在你這?”他笑了笑,“看著挺老實,怎么手腳這么不干凈?!?/br> 喬會寧整個人懵掉了,他根本沒聽懂向長冬的意思,反應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說自己偷他東西,他先是慌亂,然后鎮(zhèn)定下來,畢竟他沒做過,完全可以解釋。 他才發(fā)現自己膽子這么小,明明在努力說話,可是舌頭打結,聲音在哆嗦:“我沒有拿你的東西,你不要胡說。” 向長冬利眉一挑,極其傲慢地說:“東西就是從你桌子里搜出來的,難不成我冤枉你?!?/br> “反正我沒拿!” 押著喬會寧的幾個男生是外班的,這時用力搡了喬會寧一下。 “cao,這逼嘴巴還挺硬,冬哥親手從他書桌里搜出來的還敢抵賴?!?/br> “揍他。” 幾個人圍著喬會寧要給他個教訓,喬會寧想的是打就打,誰怕誰,可下一刻淚水就流出來了。 他膽子不大,也沒有惹麻煩的底氣和資本,被圍著的時候很是無助,只能一個勁兒澄清自己沒有偷東西。 班里幾個女生心軟了,都勸向長冬算了,反正東西都找到了,就不要惹事。 有幾個男生也站出來,說學校不許斗毆,要外班的幾個男生出去,就算喬會寧真的偷了東西,也應該交給老師處理而不是動私刑。 這時白曜也站出來調停,要向長冬息事寧人,事情才解決。 某種程度上來說,不算解決,因為喬會寧被莫名其妙地冠上了小偷的罪名,有人在外面繪聲繪色傳他怎么偷東西,怎么被捉賊拿臟,怎么被向長冬教訓,于是又有人說他是鄉(xiāng)下來的,假清高見了人都不知道打招呼,說他是窮鬼,身上有味道,臭。 等喬會寧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成了被校園霸凌的對象。 第120章 番外喬會寧的秘密2 惡的閥門一旦打開, 就很難關上。 這是喬會寧逐漸明白的道理。 有的人可能在剛開始霸凌別人時,還會不安,然而當他一次一次嘗到甜頭, 無數次重復霸凌之后, 他欺凌的對象就不是人了,而是一個可以被隨意發(fā)泄情緒的動物, 甚至是沙包。 他們的下限不斷被擊破, 被刷新,變得暴戾而貪婪地尋求更深一層的刺激。 眼神鄙夷,言語諷刺,肆意嘲笑,那些人都是向長冬的朋友,兄弟, 在路上看到他, 不高興就能上來推搡兩下。 甚至還有向長冬本人。 有時喬會寧走在路上, 也會反復問自己,為什么是他, 為什么不是別人偏偏是他呢?在一中也有很多普通人, 出自尋常家庭, 無權無勢,也有很多像他這樣從偏遠地區(qū)來的學生,為什么這些人可以作為正常人好好生活, 他卻要遭受這些不公的欺凌? 后來喬會寧想通了,因為人是欺軟怕硬的, 有些人心里有一顆惡的種子, 但他發(fā)現你好欺負的時候, 不僅不會同情你, 反而會試探著加入霸凌者的陣營,霸凌者逐漸增多了,掌握了話語權和聲勢,他們甚至可以自詡正義。 喬會寧知道自己太好欺負了,可除了被欺負他沒別的辦法。 誰讓他偷東西呢? 誰讓他沒禮貌呢? 誰讓我看他不順眼呢? 隨便一個借口都能成為他被排擠和毆打的理由。 這個事實讓喬會寧很痛苦,非常痛苦。 他向宋汝培求助過,可是一中不會允許這種丑事被放上臺面,只能暗地找學生談話,而宋汝培只是個普通的老師,向長冬家里有權有勢,他管得了這些人一時管不了一世,霸凌者只會更小心地不在他身上留下明顯的傷痕,然后變本加厲地羞辱他。 他想過退學,但是不可以,退學意味著他要放棄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家里也不會允許他退學,苡橋一旦退學,他在喬家就沒有任何價值可言,會靜也會被剝奪念書的機會去外面打工甚至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