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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后,男人的碰了碰自己的下巴,繼續(xù)逗他,“好吧,水果,你帶著那顆水果,是要給我么?” 蹲在地上的劉懷明也不哭了,他仰頭看向荊楚,笑得有點害羞,“對,那就是給你的?!?/br> 單看他靦腆的樣子,還以為他送的是顆香甜的蘋果,偏偏是個顆怪物卵。 也不知道為什么,短短兩句話的功夫,這孩子突然就釋然了剛剛的憂傷,他蹲在地上,見荊楚不說話了,便不轉眼的看著人偶,竟有些著迷了。 沒想到重點人物就在自己面前,荊楚嘆了一口氣,隨后說,“向副隊,能幫我問兩個問題么?” 見他點頭,荊楚就問了,“那件事情后,她肯定做過體檢,從醫(yī)學上講,她是否生育過?” 謹慎的看看劉懷明,見他沒反應,向副隊沖通訊器低語后,沖荊楚點點頭。 按照體檢表述,小陳老師的確生育過。 荊楚立在一邊,他光凝視人偶身上橘色的夕陽光輝,自身卻隱沒在陰影之中,他問了第二個問題。 “那顆心臟,她吃了么?” 和之前不同,此刻并沒有那種幾近滅頂?shù)目謶指?,在調查員本人看來,荊楚依舊平靜自若,舉動間都充斥著那種來自上界的優(yōu)渥和自如。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發(fā)覺自己的手在抖,脖子上的寒毛根根聳立,這是另一種恐懼。 通訊器中響起了小陳老師的聲音,“不,沒有...”她聽起來遺憾又惶恐,“外面裹著藍色的膠質,我碰不到它?!?/br> 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到。 荊楚認為她說的是真的。 見男人露出慣常的微笑,向副隊長不知為什么,也跟著送了一口氣。 “好了,謝謝你的回答,我已經大概知道了。” 通訊沒有斷,副隊長追問,“你知道什么?” 荊楚也側頭看向外面的夕陽,男人幾乎浸沒在陰影中,只有脖頸上有一塊橘色的光斑,他的語調略慢,但很松弛。 如同閑談似的,他說起了這個世高不可攀的組織,“據(jù)我所知,學院崇尚諸多品德,相比慷慨,他們更喜歡節(jié)儉...我個人傾向用‘吝嗇’這個詞形容他們。” 眼看著夕陽沉沒,荊楚繼續(xù)說道,“你們加入的時間太短了,還不能理解,學生是學院的根基,他們在意每一個學生,看重每一個入學名額。” 黑暗中,副隊長仔細琢磨荊楚的話,謹慎的問道,“你是說,學院對待我們的世界...很慷慨?” 聳了聳肩,男人不大在意的總結,“不可思議的慷慨,總要有些額外的原因,他們想拿回心臟,但不想驚動別人,總要編出合適的理由?!?/br> “什么意思?” “沒那么復雜,”在黑暗中,荊楚轉頭看向人偶,漫不經心的解釋道,“藍色的膠質,就是我們今天見到的那些,本來是用來封□□臟的,它和心臟一起被封在瓶子里,直到有人釋放它們?!?/br> “這個是雙重封印,學院解開封印后,就想回收心臟?!?/br> 終于聽懂了荊楚的話,副隊長想到死去的那些人,忍不住抬高音量,“一切都是因為她打開了那個瓶子?” 渾圓的月亮從從遠處的天空升起,聽到他的話,荊楚笑了。 “不是她也會是別人,學院想打開瓶子,于是一切就注定了?!蹦曔h方的月亮,男人低聲說道。 心中的諸多怨憤難以紓解,調查員低聲問道,“可,為什么是我們?” “放心吧,”盯著月亮的男人終于回頭,在銀色月光的照應下,他笑的格外輕柔,“所有你已知或未知的世界,都會被卷進這場浪潮中,你們只是比別的世界稍早了一點?!?/br> 獲得了這樣的安慰,調查員并沒有感到任何安心,反而憂心忡忡,“...世界會變成什么樣?” 荊楚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而調查員不信。 “坦白說,我只擅長毀滅,人類能夠給自己締造怎樣的新時代,我不知道...不過這正是在人類中生活的趣味所在?!?/br> 這話聽起來有些古怪,副隊長面露茫然,沒有接話。 男人走到房門口,他用手杖按動開關,燈光亮起,他換了個話題,“說句不大自謙的話,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來了,這里才有這么美的月色?!?/br> “月亮?月亮一直都是這樣的?!甭牭侥腥说脑?,調查員也看向窗外,他先頓了一聲,隨后聲音也放緩了,“...你說的對,今天的月亮真好看?!?/br> “但這里的月亮總是圓的?” “當然,月亮一直都是圓的?!?/br> 荊楚搖搖頭,知道自己的問題是沒有答案了,在這個世界,這些人連對月亮的認知都被扭曲了。 換個角度想,這倒不是壞事。 兩個成年人都沒有留意,劉懷光不知何時已經站直了,他不在癡迷的看著人偶,男孩的神色變得寧靜安穩(wěn),某種超越了年齡的智慧從他眼中流露,他不出聲,也不試圖逃離,只是靜默的聽著兩人說話,目光總凝在荊楚身上。 直到荊楚搖頭,男孩才說,“從三年前,劉懷光出生開始,月亮就是圓的...我想您問的是這個?!?/br> 男人原本有些悠閑的用手中的黑色手杖敲擊地面。 聽到男孩的話,荊楚轉頭,向來面不改色的男人首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感到奇怪,向副隊長也轉頭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