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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鄉(xiāng)】(8)

    2020年12月13日

    八、線索

    吳霜雪合上書把它放到已翻閱那一摞里,她沒有立馬從待翻閱里拿來下一本,而是摘下眼鏡做起了眼保健cao。一連翻看了七八本,雖然是只是粗略的查看,眼睛也已又干又澀。

    吳霜雪此刻正坐在C市圖書館的閱覽室里,桌上擺的是C市地方志和轄區(qū)內(nèi)各縣縣志。民俗學研二的她幾天前跟隨導師來到C市,他們先去拜訪了當?shù)貛孜幻袼籽芯糠矫娴膶<覍W者,但并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之后這些天她和導師就泡在了當?shù)貓D書館里,期望通過查閱當?shù)厥妨蟻慝@得點蛛絲馬跡。這兩年來吳霜雪陪同導師去過很多地方,都是為找一個叫眷湖的村莊,導師只是解釋說這個村子的風物習俗很有研究價值,她雖仍覺疑惑但也沒再多問,畢竟周教授可是國內(nèi)民俗研究領域的權威。

    吳霜雪重新戴上眼鏡準備接著奮戰(zhàn),她看了眼時間,離閉館還有一個多小時,厚的怕是翻不完,挑本薄的吧。她從還沒翻閱的那一摞中間抽出一本相對較薄的。

    ,吳霜雪看了眼封面,這并不是一本地方志,拿書時她直接抱了架子上一排十幾本,沒注意到里面混著這么本書。民間傳說故事?倒也在他們調(diào)查研究的范圍內(nèi),算了,既然已經(jīng)拿在手上了翻一翻也無妨,看了那么多正兒八經(jīng)的材料,這個就當是放松吧。

    吳霜雪翻閱這些書時無需精讀,他們只是為了尋找與眷湖村有關的線索,因此只用留意書中是否出現(xiàn)眷湖,或是與之讀音相近的詞即可。吳霜雪一口氣看完七八個故事,自然毫無收獲,故事也不怎么有趣。封面說是A市民間傳說故事,但實際上有幾個故事流傳范圍很廣,全國很多地方都有類似的傳說,不同的也就只有地名人名。

    閱覽室里陸續(xù)有人離開,此刻已沒剩下幾人,吳霜雪打了個哈欠,停下來喝了口水,接著又繼續(xù)往下看,不知不覺間這本書已經(jīng)翻了過半,看來能在閉館前看完。不過到了下午這個時候,坐了一整天的吳霜雪已是腰酸背痛,精力也耗得差不多了,此時她連連打著哈欠,大腦也跟不上眼睛的移動,往往已經(jīng)看著這一頁腦子里卻還在回想上一頁是否出現(xiàn)過關鍵字。

    「眷湖、眷湖,眷湖……」吳霜雪一邊瞅著書頁一邊在嘴里小聲念叨著;「眷湖、眷湖、圈湖,嗯?」她突然停了下來,眨巴眨巴眼睛回想著什么,接著眼睛一下睜到最大,迅速翻到上一頁,從頂端開始逐字逐行排查起來。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箙撬┬睦镎ㄩ_了鍋,她又反復確認了幾次,圈湖……村,雖然不是同一個眷字,但這并不要緊,漢子同音字太多,流傳過程中混用了同音的其他字太正常不過。

    她陪同導師找了兩年,聽說導師之前已經(jīng)找了好些年但都一無所獲,今天竟然讓她在這么一本偶然翻開的書里找到了,得馬上告訴導師。

    吳霜雪雖然內(nèi)心十分興奮,但一直以來的性格使然,她外表看起來與剛剛并無兩樣。

    「等等,先別高興得太早,也有很大的可能只是同名,拿給導師不急這一時半會兒,我先看看這故事到底講了什么?!箙撬├潇o得很快,她把書向前翻了兩頁來到故事開頭,故事名叫。

    吳霜雪困意全無,埋頭認真讀起這則故事。

    話說民國初年,軍閥割據(jù)混戰(zhàn),百姓苦不堪言。我們A市自然也不能幸免,當時盤踞本地的地方軍閥在B縣駐扎有一小支隊伍,領頭的人稱羅排長,這羅排長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來歲,但為人卻心狠手辣狡詐多疑。

    羅排長被派駐在B縣的主要任務就是征收稅費、籌措軍資還有抓壯丁。一日,新一輪的稅收任務攤派了下來,聽下屬念完公文,羅排長緊皺眉頭在院子里來回踱起了步。限期一個月足額上繳,完不成任務軍法處置,羅排長哪還能坐得住。自他來B縣的一年多里,攤派下來的任務一次比一次重,時限一次比一次短,征收的難度自然是一次比一次大,他這一年多收的稅怕是比往昔十年的都要多。

    可又有什么辦法呢?任務已經(jīng)下來了,硬著頭皮也要上,自己當初可是花了不少錢好不容易才謀了這個差事,本想著是來好好撈上一筆的,對,好好撈上一筆,不能忘了初心。羅排長這么一想心里明朗了不少,馬上著手規(guī)劃了一番,再派人把任務分派給各個鄉(xiāng)鎮(zhèn),他不僅要按時足額完成任務還要留出自己那一份,當然也是下了死命令,完不成軍法處置。

    下面各鄉(xiāng)鎮(zhèn)無需他親自出馬,不過城里有幾個大戶他得親自上門放放狠話,不然這群jian商是不會老實出夠自己那一份的。

    羅排長帶著一隊親兵沿著縣城主街一路走來,先后去到了開布莊的趙老板,開酒樓的王掌柜和開藥鋪的馬老板的店里。把來意一說,三位自然是一陣叫苦求饒,傾述生意是多么難做,湊不出這個數(shù)懇求減免一些。羅排長也不跟他們廢話,只說自己若是完不成任務被軍法處置,在那之前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擱下這話轉頭就出了店門。

    羅排長一行人一路來到城西,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當字,這是他們此行的最后一站,也是他們此行最有錢的一戶,黃家當鋪。

    黃老板見羅排長到來馬上笑臉相迎;「哎呦,羅排長,歡迎歡迎,什么風把您吹來了,快里面請?!?/br>
    「別,我怕我說了來意你就沒那

    么歡迎我了。」

    「您這是哪的話,上門就是客,您來干嘛我都歡迎?!裹S老板仍是笑著應對。

    「得了,我們也別廢話了,上面的任務又下來了,我親自上門來通知你一聲。」羅排長不想跟他閑扯,直接挑明來意,告訴了黃老板要出的數(shù)目。

    黃老板聽到那數(shù)字刷的一下笑意全無,換上了一副愁苦臉;「羅排長呦,您發(fā)發(fā)慈悲可憐可憐我吧,您看看這是什么年月,生意……」

    「停!」羅排長不耐煩了,他打斷黃老板的話說道;「黃老板,我從城東一路走來,這些話已經(jīng)聽了不下五六遍,你就不要再白費口舌了。我呢,也把話給你挑明,這次上面下了死命令,完不成任務我就要受軍法處置,所以這個錢你說什么都得出,要是因為你沒出夠錢讓我被處置了,在那之前我肯定先拉你墊背。好了,我就說這么多,二十天內(nèi)把錢湊齊了交上來?!沽_排長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黃老板蹙著眉略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他咬咬牙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也跟著出了門說道;「羅排長,請留步?!?/br>
    羅排長回過頭盯著黃老板,什么都沒說,該說的他都已經(jīng)說過了。

    黃老板來到羅排長面前,臉上又堆起了笑容;「羅排長,先別急著走,去屋里喝口茶吧,黃某還有些話想跟您談談?!?/br>
    羅排長見他神秘兮兮的,也有點好奇;「黃老板,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要還是那些陳詞濫調(diào),我可沒時間奉陪?!?/br>
    「不會不會,羅排長您放心,絕對是您感興趣的事?!?/br>
    羅排長定定地看了黃老板幾秒;「那好,我就再耽擱一會兒?!?/br>
    黃老板把羅隊長領到當鋪后面的房間,端來茶水說了聲稍等又走了出去,羅隊長獨自喝著茶,兩分鐘后黃老板回到房間坐了下來。

    黃老板慢慢地從袖子里拿出件東西,羅排長一下子被那東西吸引住了目光。羅排長放下茶杯從黃老板手里接過那東西,入手感覺沉甸甸的,再看成色,黃得晃眼。原來是一條金項鏈,只是這條金鏈子的款式與平時見到的很不一樣,這條鏈子要粗很多,鏈子上的紋飾非常華麗漂亮,可又是從未見過的奇怪圖案,最后把鏈子展開來,發(fā)現(xiàn)它比一般的項鏈長很多,戴在脖子上怕是要墜到肚臍處,這真是項鏈嗎?如果是,戴它的會是什么人?

    羅排長并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只在乎這是一條金項鏈,一條沉甸甸的金子,這就足夠了。

    羅排長看向黃老板,臉上帶著笑;「黃老板,你可真不老實,剛才還在我面前哭窮,轉眼就拿出這么一條大金鏈子來。」

    黃老板尷尬地笑了笑沒接這話碴,而是指著金鏈子說道;「羅排長,您忘了我這是什么地方了?」

    羅排長愣了兩秒,隨即說道;「這是別人典當?shù)模俊?/br>
    「正是,而且是死當?!?/br>
    羅排長放下鏈子拿起茶杯說到;「這一樁買賣黃老板怕是賺了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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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真不多。人家是死當,說白了就是把這東西賣給我,我出的不比市價低多少。再說這種買賣不是隔三差五就能遇到,我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yǎng)活,今年這稅實在是……哎!我這日子是真不好過。」

    羅排長聽黃老板又開始抱怨了,雖然不耐煩但這次沒有打斷,待他說完后隨口說道;「不是隔三差五怕也差不到哪去,否則你黃老板怎么掙得這萬貫家財。」

    「實不相瞞,這樣的東西我之前確實還收到過幾件,不過現(xiàn)在手頭就這一件了,是幾天前剛收的?!?/br>
    羅排長隨口這么一說,沒想到黃老板竟老實承認了,遂又好奇起來;「這是哪家大財主缺錢花了?一件接著一件來當。」

    黃老板見談話終于來到了正題上,連忙說道;「這正是黃某要與羅排長您詳細說的?!?/br>
    羅排長孤疑地望著黃老板;「哦?愿聞其詳。」

    黃老板開始了他的講述;「大概一年多以前,不會超過兩年,一天前臺的伙計找到我說有筆大買賣需要我拿主意。我去到前臺,見底下站著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臉色蒼白表情僵硬,穿著打扮也很普通。我詢問他要當什么,那人沒說話從袖子里拿出一條大金鏈子遞了上來,我接過手查看了一番,確定是純金的,做工也很精美。我問那人要活當還是死當,那人這才開口說要死當,那人的聲音非常沙啞口音也很怪,聽著讓人很不舒服。之后一番討價還價,我拿到了那條鏈子,那人也滿意地走了,離開前那人說以后還會再來?!?/br>
    「三個月后的一天那人果真又來了,這次帶來的是一對大金鐲子,那鐲子比我們平時見到的要大上不止一圈,拿在手里很有分量,鐲子上的紋飾和這條鏈子上的差不多,雖然看不懂但確實很漂亮。最后我又出了個合適的價把那對鐲子買了下來,那人看起來挺高興,走時仍說了還會再來?!?/br>
    「之后又是三個月,那人再次帶著金首飾來了。有這種生意做我自然是很開心,但連著三次每三個月都能拿來一件這么貴重的金飾,我心里難免起疑。這些金飾若是他偷來的,我豈不成了銷贓的。所以這一次我沒有立刻跟他談價錢,而是找了個理由把他請到后邊這間屋子里來,邊喝茶邊試探著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br>
    「那人倒也聰明,很快就明白了我的心思,直言讓我放心這些金飾來路絕對沒問題。他告訴我說這些金飾是他們村子的,他被派出來把這些金飾換成錢,再用這些錢為村子采購一批日用物資,這事以前都是在鎮(zhèn)上辦,可如今村里需要的東西多了,他拿出來換錢的金飾也更大了,鎮(zhèn)上沒人出得起價他才到縣城里來的。」

    黃老板一口氣講了這么多嘴巴都干了,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幾口,一旁的羅排長看他喝完才開口道;「黃老板留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金鏈子的來由?」

    「正是。」

    「那黃老板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br>
    羅排長說了這兩句話便不再有其他表示,對黃老板說的這些好似全無興趣,可要真沒興趣,現(xiàn)在黃老板話說完了,也不見他急著要走了。

    黃老板在心里暗罵羅排長,知道這話還得自己主動說下去;「我在城里確認過了,那人每次離了我這兒,的確都會去采購一大批東西,所以應該沒有說謊?!?/br>
    見羅排長仍是沒反應,黃老板這次直接問道;「羅排長難道對那村子還有那些金飾沒有興趣?」

    羅排長瞪著黃老板說道;「黃老板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奉命駐扎此地保一方平安,自然也要保護老百姓的財產(chǎn),除了該繳納的稅款外我絕不會多拿老百姓一分一毫,別人再有錢又與我何干?!?/br>
    真他媽的虛偽,黃老板心里這么想嘴上卻說道;「羅排長您千萬別誤會,您高風亮節(jié)兩袖清風我們B縣上下有目睹?!裹S老板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您剛剛也說了,繳納了稅款的自然不會有事,但若是有人既有錢又一分稅也沒交,不知羅排長要怎么處置?」

    羅排長當即惡狠狠地說道;「哼!若是我轄區(qū)內(nèi)有這種人,不罰到他傾家蕩產(chǎn)如何以正軍法?!?/br>
    「現(xiàn)在就有這樣的,而且不只一人,有一村。」

    「在哪?哪個村?等等,你說的不會就是那個來當金飾的人所在的村子吧?」

    黃老板笑著說道;「沒錯,就是那個村子?!?/br>
    「你如何確定人家沒交稅款?」

    黃老板再次陳述道;「當初聽那人說金飾是他們村里的,我就詢問過他們村的名字和方位,那人告訴我他們那叫圈湖村,至于方位那人支支吾吾不肯多說。不過他不是說過之前是在鎮(zhèn)上換錢嘛,我問到了他所說的鎮(zhèn)是指C鎮(zhèn),便推斷那圈湖村八成就在C鎮(zhèn)。圈湖村這名字我以前從未聽過,便四處打聽,一開始什么都打聽不到,問過一些C鎮(zhèn)人也都說不知道這村子,我還納悶難不成被那家伙給騙了?直到一日我在吳記酒莊喝酒,與吳掌柜說起這圈湖村,您也知道,這酒店里一天到晚各色人等來來往往,我想?yún)钦乒窨隙ㄒ姸嘧R廣,可惜吳掌柜也沒聽說過這圈湖村。可就在這時,店里的一個學徒走過來對我說他知道這圈湖村,我心下大喜,當即拉他坐下仔細詢問了一番?!?/br>
    「這學徒店里都叫他小六,家在C鎮(zhèn)下面的長水村,據(jù)他說這圈湖村是在深山里,從他們村出發(fā)要走近三個時辰。這圈湖村平日里很少與外面來往,他們村算是與圈湖村離得最近的村子,圈湖村的人偶爾會向他們買一些家畜牲口之類的,隔一段時間也會去鎮(zhèn)上采購一次,有時買的東西太多進山不方便,還會雇他們村的人幫忙運送。而這小六就去過圈湖村,雖然只是一次也沒在那久待,但他說他印象很深,他不太會形容,就是覺得跟別處村子不太一樣,看起來挺富有的?!?/br>
    「我之后確認過,C鎮(zhèn)登記在冊的村子里沒這個圈湖村,收稅自然也不可能收到那去?!?/br>
    黃老板說完有點得意地望著羅排長,等著羅排長的反應。

    羅排長大笑兩聲說道;「這次真是多虧了黃老板,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個偷漏稅款的地方,別說它只是在深山老林里,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它欠繳的稅款追回來?!?/br>
    黃老板真是有點沉不住氣了,他說了這么多可不是為了給羅排長提供偷漏稅款人的信息。

    這些情報可都是我發(fā)現(xiàn)的,這貨難道是想撇開我獨吞好處?那我就把話挑明了。黃老板沉下臉說道;「羅排長,從我前面那些話里,您就沒覺察出這圈湖村有什么古怪?深山里的一個村子怎么會有那么多金子?那些金子到底是從哪來的?他們不怎么與外面來往,是怕外面的人知道什么嗎?」

    羅排長盯著黃老板忘了一會兒,突然咧嘴笑道;「黃老板有什么想法就直說吧,這里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人?!?/br>
    黃老板見羅排長態(tài)度有所改變,說道;「金子總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我覺得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村子里有金礦,他們少與外人來往就是怕這秘密泄漏出去?!裹S老板終于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咽了口唾沫后又加了一句;「這是我的推論,羅排長覺得怎么樣?」

    羅排長略加思索后說道;「不錯,你的推論的確是最有可能的。而要驗證這個推論也很簡單。」羅排長說到這站起身,向前踱了兩步背對著黃老板;「明天我會親自帶隊,由那個學徒小六引路,去到圈湖村一探究竟?!?/br>
    黃老板趕忙跟著站起,急切地說道;「羅排長,那我……」

    羅排長打斷了黃老板的話;「黃老板你盡管煩心,若圈湖村真是你推斷的那樣,你可是立了大功,到時候好處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就算不是你推論的那樣,你舉報偷漏稅款也是功勞

    一件,這次你該繳的稅就由他們給你出了。反正無論怎樣你都穩(wěn)賺不虧,這樣黃老板你看行不行?」

    黃老板臉上笑開了花,雙手抱拳說道;「那我就先謝謝羅排長了?!?/br>
    「既然已經(jīng)沒問題了,那我也要回去為明天的出行做準備了,這條鏈子黃老板先借我用用,它還要派上大用場?!?/br>
    「羅排長請便?!?/br>
    羅排長回去后先讓人把那學徒小六找來,確認了一下圈湖村的事,然后傳令下去明天要到地方上巡查。羅排長其實在聽黃老板講到,那些金飾出自一個小山村時,便已經(jīng)意識到金子可能的來源,只不過他生性多疑,這種只從故事里聽來事,他不會輕易下結論,等黃老板說出來他再順水推舟,親自去看一下至少也能搜刮點稅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