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xiāng)】(19)怪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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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7日 十九·怪物(下) 終于,陸鼎鐘長出一口氣說道「這些所謂的怪物曾經(jīng)都是村里人?!?/br> 聽到這個答案李念兒并沒有太多驚訝,這座山村的詭異之處她從母親那就有所了解,剛才親眼目睹了那怪物,雖然身體畸形可怖,但她隱隱覺得那應(yīng)該是人變異而來。 「你說這些怪物過去都是村民,那他們怎么會……」李念兒想問他們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可隨即想到了什么「他們變成這樣是不是也和我母親的離去有關(guān)?」 「呃……不全是,但的確與先圣女的離去有關(guān)。」 「不要有所顧忌,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唐海川屠鳳林商量好,本打算忙完這兩天后一起向圣女說明村子現(xiàn)今的狀況,當然也包括這里的事,可圣女既然現(xiàn)在就問起,那我自然會詳細告知。」 陸鼎鐘醞釀了一下接下來要說的話,清了清嗓子開始說道「圣女應(yīng)該已從先圣女那得知,我們眷湖村自古以來便祭祀供奉著一位遠古神明,這傳統(tǒng)代代相傳始于何時已無從知曉,而那位神明也一直很眷顧村子,即便是那些對外界來說最艱苦的年月,村民們依然能豐衣足食,此外神明還饋贈給我們許多黃金,我們便用來從外界購買一些必需品。這種富足安定的生活自然是有代價的,不過比起得到的,這代價在過去倒也不算什么?!?/br> 這代價李念兒聽母親說起過,只是為何說過去不算什么。李念兒雖有不解但仍安靜地聽陸鼎鐘講述,她知道后面肯定會講到原因。 「我們眷湖村除了圣女一脈,所有人一出生便帶有某種特殊標記,就是身體某個部位會呈現(xiàn)非人類的特征?!?/br> 陸鼎鐘說著將未拿燭臺的那只手舉至燭光下,老人的手除了顏色發(fā)灰比較粗糙外并沒什么特別的,李念兒正不解陸鼎鐘是何用意時,老人將五指由并攏慢慢地分開,李念兒注視著這一幕不禁驚訝出聲,老人的五指間竟然出現(xiàn)了一層皮質(zhì)薄膜,隨著手指的開合而拉伸和收縮,當完全張開時整只手就像…就像鴨掌或魚鰭。 李念兒驚奇地注視著陸鼎鐘的手,雖然以前曾聽母親說起過村里人的種種怪狀,但親眼所見的沖擊力仍然強烈,她半天才從那帶蹼的手掌上移開視線,說道「這就是你所說的特殊標記?」 陸鼎鐘收回手道「是的,不過每個人的標記并不一定相同,有時即使是一家人標記也可能完全不同,我的兩個孫女一個身上長有魚鱗,另一個長著一截魚尾?!?/br> 這些天在陸鼎鐘家并沒見到過年輕女孩,他說的孫女應(yīng)該也是生活在外面,魚鱗和魚尾,會是什么樣子呢?到是想親眼看看。李念兒在心里暗想著。 陸鼎鐘見李念兒不再問什么,便接著之前的話繼續(xù)說道「要是被外面的人看見這些特征,肯定會把我們當作怪胎,可這正是我們受神眷顧的標志,在過去尚未被神拋棄時,我們的土地肥沃糧食連年豐收,我們的湖里魚蝦成群每次撒網(wǎng)都能滿載而歸,我們的身體雖然異于常人卻非常健康鮮少生病,如今外面的生活比過去好了不少,可有些方面仍無法與我們相比?!?/br> 陸鼎鐘說到這停了下來,眼睛半睜眼神投向虛空,像是被自己的話勾起了對往昔時光的回憶,過了兩分鐘才回過神來重新看向李念兒「我見圣女這些天在村中各處游玩,應(yīng)該已經(jīng)注意到村里沒有一座墳冢吧?」 李念兒的確注意到了這點,不過她并沒太在意,母親曾告訴過她老人們的歸宿,現(xiàn)在陸鼎鐘又會怎么說呢。 「過去外面的世界因戰(zhàn)亂、瘟疫、饑荒,能活到壽終正寢的人本就不多,長壽的更少,可在我們眷湖村,在被神召喚之前,人人都能活到八十歲上下,」 「你說的被神召喚是指……」 「圣女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我之前所說的代價,或許這不能被稱之為代價,神明如此眷顧我們,當我們享受完塵世的一生,去到神的世界侍奉神明成為神的眷從,不是理所應(yīng)當?shù)膯??我們?yīng)該感到榮幸才對,神明……」 李念兒眉頭微蹙,她記得母親在講到村里的老人們被帶走時,雖然已逃離村子幾十年,眼神和表情卻仍透露出不安和恐懼,與此刻陸鼎鐘的癡迷狂熱大相徑庭。 李念兒不想再聽他歌頌什么神的恩惠,開口說道「你講了這么久卻還沒講到這里是怎么回事?!?/br> 陸鼎鐘的話被打斷愣了一下,之后連忙說道「抱歉,前因講的有點長,接下來就進入正題。這些標記會與身體一同成長,對平時的生活倒不會有什么影響,而人到暮年時,從某個時間點開始,它們便會快速生長蔓延,這個時間點也因人而異,當它們開始蔓延全身時也就意味著去侍奉神的日子臨近了。某天夜里被神召喚的人會去到湖邊,那時從湖中會走出前來迎接的使者,他們會牽著被召喚之人的手,帶他步入湖中,湖水逐漸漫過他們的身體直至漫過頭頂,至此消失在湖中?!?/br> 「你見過這種場景?」 「圣女離開前我曾見過很多次,那時每逢這種時候村民們都會一路跟隨在后,送老人們最后一程?!?/br> 「被帶走的人會去到哪里?」當年聽母親講述時李念兒也問過相同的問題,母親說會去到哪她也不知道,但無論去到哪也不會比同家人呆在一起好。 |最|新|網(wǎng)|址 |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 「根據(jù)古老的傳說,他們會去到神的領(lǐng)地,被賜予永生以侍奉神明?!?/br> 「一切都只是傳說嘍?」 「還未被召喚之人自然無法知道那是怎樣的世界,但神的領(lǐng)地和永生一定是存在的。」 「你自己都說還未被召喚者無從知道那是怎樣的世界,又如何能肯定它真的存在呢?」 陸鼎鐘疑惑地看著李念兒「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村子能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全憑神的眷顧,我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神呢?圣女您在外面出生長大,剛回到村子不久,對村里很多事情有疑惑也很正常,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您一定會完全接受村子的傳統(tǒng)的。」 李念兒心想自己可沒這種自信和想法,但嘴上卻說道;「應(yīng)該吧。」 「說到永生,如果不考慮形式的話,圣女您已經(jīng)見過了。」 「我已經(jīng)見過了。」李念兒把這句話重復(fù)了一遍,腦子里飛快地回顧著這些天來自己見過的事物?!覆豢紤]形式的話……?。 估钅顑嚎戳搜蹌偛鸥Q伺過的房間,「你指的是這些……」 「正是這些怪物,本該去侍奉神明的村民。」陸鼎鐘長出一口氣,吹動燭光劇烈晃動,兩人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很久,蠟燭已燃去大半,卻都未提出要換個舒服的地方再談,也許是覺得這里的氛圍最適合當下的話題吧。 「圣女的離去同時帶走了神的恩寵,切斷了村子與神的聯(lián)系,等到我們明白過來時已經(jīng)晚了,神再也沒有召喚過他的眷從。」陸鼎鐘落寞地說道「但只是這樣的話,我們失去的也只有安定富足的生活,可您也看見了,也許是出于對我們的懲罰,神雖然拋棄了我們,但他的標記仍存在于我們和我們后代的身上,等到某一天它們?nèi)詴_始迅速蔓延,卻不再有使者來迎接我們。這些非人類的的特征最終會完全改變我們的身體,在這個過程中人的意識也會慢慢流失,最終變成這些所謂的怪物?!?/br> 謎團在這一刻全部解開,李念兒卻不知該作何感受,事關(guān)母親當年的離去,她需要時間梳理一下思緒,不過陸鼎鐘的話還沒講完,思考的事放到之后再說。 「可這還沒完,這,就在這棟大房子里,自先圣女離開后,所有本該去侍奉神成為神的眷從的村民們,都以您剛才所見的樣子被關(guān)在這里?!?/br> 也就是說這里的每個房間都關(guān)著怪物。李念兒瞟了一眼走廊兩側(cè)依次排開的房間,想到還有二樓,內(nèi)心不禁震顫。 「要是算年齡的話,他們中大多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一百歲,當然年齡對他們早已沒有了意義,他們只是活著卻沒有人的意識,雖然很不想這么說,但他們只是一具具行尸走rou。好在他們沒什么攻擊性,也幾乎不用吃東西,白天非常安靜,只會在晚上變得活躍?!?/br> 「你們就沒想過要……我是說這樣恐怕不是長遠之計?!?/br> 「圣女是想說我們是否想過「處理」掉這些行尸走rou?」 面對陸鼎鐘李念兒說不出「處理」的話,畢竟這些怪物過去都是村里人,是他們的親人長輩,但李念兒的確是這個意思。 「他們雖然不再是以前那個人,但確確實實還活著,我們能怎樣呢?把他們裝進棺材埋掉?我們做不到,村里也沒有這種傳統(tǒng),更重要的是我們一直在虔誠地期盼,期盼神能再次眷顧我們,屆時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龟懚︾娬f到這兩眼放光地望著李念兒「神的確沒有完全拋棄我們,他讓圣女您回到我們身邊,來拯救我們?!?/br> 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這個所謂的神把我?guī)Щ氐竭@里。李念兒在心里嘀咕著,嘴上卻什么都沒說。 「圣女剛才在門外見到的黃伯,是如今村里年紀最長的人,圣女可能也注意到了,他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了變化,每當有人走到這一步,就會搬到外面的棚屋住下,順便照看這里,直到最終搬進這里?!?/br> 光線忽然一暗,原來是蠟燭就要見底,像是在提醒他們該離開了。 「沒想到說了這么久,不過到這也講得差不多了,圣女還有什么想問的?」 「你已經(jīng)講得很清楚了,我目前沒什么要問的了?!?/br> 「那我們這就出去吧,圣女之后還想知道什么可以隨時來找我?!?/br> 在黑暗中待了太長時間,一出門光線直刺得眼睛發(fā)痛,李念兒瞇著眼發(fā)現(xiàn)黃伯仍站在門旁,見他們出來后便上前將門重新鎖上。想起陸鼎鐘最后說的話,李念兒再次打量黃伯,與剛才在屋里所見是有幾分相似,想到這位老人最終也會失去意識變成不死的怪物,李念兒心里頗不是滋味,她不想在此處多做停留,快步朝山下走去。 雖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jié),但山里的夜還是頗為涼爽的。此刻李念兒正倚在一只大浴桶里,享受著有一段日子不曾有過的舒適愜意,白嫩的肌膚在微燙的浴湯刺激下蒙上了一層誘人的粉色,煙氣縈繞間本就美艷的尤物更加撩人心弦。 白天從山上下來時陸鼎鐘告訴李念兒圣女的舊居已經(jīng)布置完畢,她隨時可以住進來,李念兒當即拎包入住,陸鼎鐘還安排了兩個婦人照顧她的起居。舊居在一處山丘上,兩進院落,離村里其他住戶都有段距離,既可以眺望村子又可以眺望湖泊。 既是圣女舊居,那母親應(yīng)該就是在這里出生長大的。李念兒對這里有了天然的親近感,一到達就把房子 里里外外轉(zhuǎn)了個遍,自然也就沒時間思考問題,直到此刻夜深人靜愜意地躺在浴桶里,她才開始梳理思緒。 今天的所見所聞著實震撼到了她,對村里人的遭遇她報以同情,但也僅止于同情,雖然從陸鼎鐘口里得知這件事與母親的離去有關(guān),但她并不覺母親對此負有責(zé)任,一來母親并不知道她的離去會有如此結(jié)果,二來就算母親知道有這樣的結(jié)果,她認為母親的離開也沒錯。 那以陸、唐、屠三家為首的村子對她還有母親又是什么看法呢?母親的離去直接導(dǎo)致了這一切和村子的衰落,他們苦心追尋母親的下落這么多年而不得,對母親有怨恨也很正常,雖然他們對我很恭敬還說過去的事不再提,但真能如此嗎? 而最后最最重要的,村子、圣女一族還有那個所謂的神三者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guān)系,那個所謂的神又到底是什么? 李念兒想到這不自覺地攥緊了脖子上母親留給她的吊墜,哦不,她的吊墜此刻應(yīng)該在李旭脖子上,而她這半枚則原本是李旭的,不過歸根到底都是母親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