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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平跟在顧薄身后,疑惑:“他從門口到紫竹海,這么遠的路,不可能沒一個人看見啊?!?/br> 守衛(wèi)、仆從,居然沒一個人再瞧見過他? 蒼行尊者視線淡淡掃過顧家的人:“說明有人給他引路,帶他繞開了所有守衛(wèi)。” 顧景平立刻閉嘴了:能帶著人繞開侍衛(wèi),必須得對顧家很熟,他分明在指他弟子的死跟顧家人有關(guān)。 “尊者,這兩日人來人往,和我走得近的世家宗門里,對顧家熟悉的人太多了?!鳖櫛∠仁遣惠p不重把嫌疑撇了撇,也沒完全落下蒼行尊者的面子,“不過尊者放心,事出在顧家,我們一定會協(xié)助抓住兇手,給蒼行山一個交代?!?/br> 這個“協(xié)助”就用得很靈性,抓不抓得到另算。 蒼行山的小弟子在婚宴上鬧那出顧安還記得,他輕聲道:“他平日是否與人結(jié)仇?我記得婚宴時他就因為……”顧安說得委婉了點,“因為用詞不當,招惹了他人。” “你說白千葉?”大長老擺擺手,“白千葉雖好戰(zhàn),但只喜歡勢均力敵的對手,對這么一個小輩,還真犯不著大晚上的下黑手。” 真觸怒了他,他是能當著面宰人的。 婚宴上他惹的又不止白千葉,但愣是沒人懷疑到顧云起和謝蘭亭頭上。 這兩人對外的人設(shè)營造得非常成功,他們自動把謝蘭亭歸在了和白千葉一樣不屑動手那類,更何況他如今是個拖傷的金丹期; 顧云起就更不用說了,筑基的廢物,一根指頭都能捏死那種。 懷疑顧云起殺了蒼行山的小弟子,離譜程度堪比造謠蒼行尊者私下會脫了衣服跳舞! 而且他倆昨晚還在祠堂待了一整晚,顧景平親手關(guān)的。 蒼行尊者冷冷道:“不管是誰,抓住了,我定要將他挫骨揚灰?!?/br> 蒼行大弟子附和師父:“對對,這是在挑釁我們蒼行山!” 他義正言辭要幫小師弟報仇,主動攬下去城內(nèi)百香樓打聽的活兒,結(jié)果到了城里,卻拐到一個小巷中,拿出個造型奇特的銀哨子吹了吹,一個披著斗篷戴著面具的人應(yīng)聲出現(xiàn)。 面具上印著一朵紅蓮,是玄機閣的標志,他是玄機閣的殺手。 大弟子將哨子遞過去,嘿嘿笑道:“不愧是玄機閣殺手,名不虛傳,我小師弟果真死在了顧家,最好能挑撥一下師父跟顧薄的關(guān)系,免得師父真礙于情面,要收幾個顧家的人給我做師弟。” 黑衣殺手廢話很少,他摸出一張蒼行小弟子的畫像,在上面打了個鮮紅的叉,冷冷道:“事成,我的報酬呢?” 玄機閣主營情報,副業(yè)才是殺手,他們接單只接針對惡人的單子,而且報酬由接單的殺手開,達成一致后才干活。 大弟子想要師弟的命,殺手別的不要,只要一塊令牌。 大弟子將蒼行山的通行令遞了過去:“請?!?/br> 接單時就立過誓言,所以殺手不怕東西真?zhèn)?,收了東西就走,十分干脆。 他倒是不怕殺手拿通行令會干什么歹事,因為如果真有心,以玄機閣的能耐,怎么也能搞來通行令,一塊令牌就換了小師弟一條命,劃算。 他這才裝模作樣朝百香樓走去:“以后有機會再去找玄機閣吧,希望我的對手都作jian犯科,不然玄機閣還不接單啊。” 查案的人各懷鬼胎,真正的兇手卻自由自在,顧云起不僅帶著謝蘭亭悠哉悠哉欣賞了紫竹海,還帶著人到南林城內(nèi)逛了逛。 顧云起負責抱著一手的美食,謝蘭亭負責吃。 這下南林百姓們不僅知道顧云起道侶有錢,還知道他道侶驚為天人了。 有人捏著前兩日剛傳到南林的話本,喃喃道:“書里寫的是真的……” 他倆找修屋子的匠人定了工期,謝蘭亭又給顧云起挑了不少衣裳,從頭到腳換了一遍,吃飽喝足,到了晚上,兩人才悠閑地回到顧家。 這一天謝蘭亭很滿意,顧云起則有點恍惚。 他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是新物,綾羅綢緞、金簪玉玨,橫看豎看,都是個養(yǎng)在錦繡叢里的少爺。 但金玉之下,裹著的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怪物。 他走在人群里,從來不曾融入,是謝蘭亭帶著他,又體驗了一回人間煙火的氣息。 走在前方的謝蘭亭發(fā)現(xiàn)他步子慢了,回過身來:“嗯?” 顧云起輕輕呼出口氣,把心緒壓了下去,他朝謝蘭亭笑笑,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夜里熄燈后,顧云起將手伸到枕頭下,摸出一塊暗衛(wèi)提前放在底下的東西——赫然是一塊蒼行山通行令! 沒錯,正是白天蒼行山大弟子交給玄機閣殺手的那塊,殺手的面具底下,其實是初二的臉。 顧云起不僅宰了蒼行山的小弟子,就連大弟子也被他捏在鼓掌間,都被耍的團團轉(zhuǎn)。 顧云起摸著通行令,心說這才是真正的我,這一面……可不能讓仙君知道。 他可不愿意仙君對著自己露出失望的神情。 * 顧家掌事的被蒼行山小弟子的死分走了注意力,顧云起又成了為高階弟子,難得過了兩天輕松日子。 可惜他腦子一刻也輕松不下來。 眼下迫在眉睫的一件事就是,他要渡劫了,金丹期到元嬰期的劫。 還真如同謝蘭亭猜測那般,顧云起能感受到自己突破就在近期,他可以藏,但是聲勢浩大的雷劫沒法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