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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亭:“太危險,我沒讓他過來?!?/br> 殊道聞言笑了。 “也對, 這種大場面是不太適合他, 師兄啊, 好不容易有個道侶, 關(guān)鍵時候卻靠不上,唉?!?/br> 說得他好像真心實意為謝蘭亭難過似的。 謝蘭亭卻也笑了:“他還年輕, 未來有數(shù)不清的可能,和某些人沒有可比性,你說是吧, 我快兩百歲的小師弟?” 這句話穩(wěn)準(zhǔn)狠戳中心頭, 殊道眼角一抽, 袖袍底下的手死死攥緊了衣料。 他入門最晚,年紀(jì)卻比謝蘭亭大, 本來是個散修, 自行修煉過許久, 才被御劍宗前宗主收到門下。 年齡不是他的雷區(qū),可如果是謝蘭亭提他年齡,那就是瘋狂踩雷。 把人火氣點(diǎn)起來,趕在這雷爆發(fā)以前,謝蘭亭又一盆水潑下去,時候拿捏得剛好:“還有心思管我私事呢御劍宗的四長老,分分輕重吧?!?/br> 謝蘭亭指了指把山谷填成平地的霧。 殊道恨恨瞪了他一眼,不過到底打住了話頭,的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黑霧宛若水,將山谷填平后便不再上涌,二十頭兇獸全部泡在黑霧里,困住他們的陣法不停被腐蝕,除了吐出黑霧的那頭兇獸,其余都發(fā)出了痛苦的咆哮。 白千葉試探著從空中揮了一刀,刻意避開了那些兇獸身邊的陣法,只斬黑霧,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放出黑霧的兇獸沒怎樣,但被斬開的黑霧翻滾掙扎起來,黏膩地瘋狂擺動,似乎它們是有生命的。 不少人都給惡心壞了:“什么玩意兒?” 刀光將黑霧劈斷,露出地面來,但很快又被黑霧蠕動著淹沒,不知是不是白千葉攻擊激怒了它,兇獸低吼一聲,數(shù)條帶狀黑霧突然爆射而出,眨眼就企及了空中飛著的人。 眾人紛紛避讓,有人衣角被擦過,直接被腐蝕出了窟窿。 謝蘭亭和顧云起確認(rèn)了,果然跟當(dāng)時剝皮郎的黑霧一模一樣。 白千葉低喝一聲,振刀將所有黑霧撞了下去,他敲了敲自己的刀:“蒼行,今天要有一只兇獸跑出去,那都是你們……” 他話沒說完,其余十九只哀嚎的兇獸眼睜睜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被泡成了白骨,關(guān)鍵都成骨頭架子了,居然還能動! 連白千葉都睜大了眼:“你們養(yǎng)了一群什么玩意兒!?” 蒼行尊者皺著眉,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br> 這回他是真的不知道。 抓來的兇獸是什么品種他們清清楚楚,沒哪個兇獸能有這種特性,蒼行尊者也斷然出手,不說別的,決不能讓這黑霧在蒼行山肆虐開。 有修士道:“是不是跟魔修他們的氣息有點(diǎn)像?” 魔修怒了:“瞎說什么,我們靈力黑是黑了點(diǎn),有這么惡心嗎???” 十九具兇獸白骨架子裹上了黑霧從坑底彈了出來,但兩大化神都在這兒,眾人心還是定的,白千葉要跟蒼行山理論,那也是在之后。 上面骨頭架子被劈得渣滓亂飛,謝蘭亭往外退了退,他頭疼還沒好,眼前畫面時不時有點(diǎn)花,因為踩在地上,所以對腳下的感覺更敏銳,這土……是不是過分松軟了一點(diǎn)? 不對! 謝蘭亭定了定神,抽/出聽雪往腳下一斬,本來厚實的土壤居然只剩下薄薄一層,一劍下去直接切開,露出底下隱藏的黑霧來。 “都騰空!”謝蘭亭厲聲道,“地下已經(jīng)被蛀空了!” 顧云起和玄機(jī)閣人立刻騰空,陳竹書怕來不及,直接現(xiàn)出翅膀撲騰上天,而黑霧似乎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干脆不裝了,“噗噗”刺破土壤襲擊地面上躲避慢了的修士,一時間驚呼四起,人仰馬翻。 蒼行山長老驚叫:“地下空了!?空了多少!?” 這可是他們家的主峰?。¢L老們肝膽俱裂:“尊者??!” 蒼行尊者皺眉,他凌空聚力,直接對著吐黑霧的兇獸使出了蒼行劍決最后一式,殺機(jī)畢現(xiàn),化神大能毫不留情的一擊,直接洞穿兇獸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時,砸得整座山又顫了顫。 蒼行弟子們心也跟著顫,這動靜……地底下還剩多少土壤? 然而看似元兇的獸類已經(jīng)化成了白骨,黑霧卻依舊沒有散,與剝皮郎那次不同,鋪滿整個試煉之地的黑霧還在不停攻擊修士。 “怎么還沒停?” 白千葉再斷一截黑霧,作為化神,黑霧傷不到他,蒼行山怎么樣他也無所謂,但任由這東西出去絕對不行,他煩躁道:“蒼行,你家捅出來的簍子!” 蒼行尊者神色也終于出現(xiàn)了波動:他家的主峰! 就在此時,天邊傳來一聲清越的鳥鳴,陳竹書眼睛一亮:“爹!” 若說方才的兇獸們各個體型巨大懾人,遠(yuǎn)處飛來的這只朱雀展開雙翼卻足以遮天蔽日,不可同日而語。 朱雀淡淡道:“都閃開?!?/br> 修士們能騰空的都騰空了,地面上方才被困住的,也被其他人帶了上來,朱雀脖頸一俯,噴出烈焰,熾熱的火光砸進(jìn)黑霧中,將黑霧潮水燒成了一片火海。 黑霧厲害,朱雀火就不厲害嗎?蒼行大長老抽搐著翻了白眼。 試煉之地變成了巖漿池,而黑霧在其中翻滾,有人甚至覺得好像聽到慘叫,霧氣還能慘叫的? 片刻后,朱雀化成人形,揮手滅火,火焰消失,只剩土地焦黑的余燼,黑霧終于是連渣都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