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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這邊距離牛棚挺近的,謝硯青隱約聽到了楊詞的聲音,忍不住擔心就一瘸一拐的過來了。 他要比楊滿倉他們來的更早一些,一直偷偷的站在陰影里無聲的看著。 黑暗里謝硯青美的不像話,一雙漂亮的狐貍眼微微發(fā)紅。哪怕他此時一身的粗布麻衣,哪怕他的身影依舊單薄消瘦,在這樣的夜色里卻像個漂亮男妖精。 謝硯青一直都知道楊詞想替他報仇,但是他并不想楊詞為了他變得心機深沉。 因為他害怕楊詞會變得和陳宿晨一樣,整個人變得不擇手段心狠手辣起來。 但是現(xiàn)在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多慮了,楊詞這個人確實圓滑有不少小心思。 但是楊詞的小心思卻讓他討厭不起來,更沒有那種毛骨悚然冰涼的感覺。相反,有的只是讓他想笑又想哭的感動。 謝硯青微微紅著眼睛看著那邊,他原本以為陳宿晨跟那段過往一樣,是這輩子都不會多回想的噩夢。 他曾經(jīng)想象過若是報仇會是什么樣子,他很有可能會變得和陳宿晨一樣的卑劣。 可是這一刻一切都不一樣,原來報仇也可以像楊詞這樣的鬧騰又有趣,他的世界不再只有無盡的壓抑的灰色,從這一刻的鬧劇開始……灰色被打碎了,有一絲略顯調(diào)皮的陽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謝硯青輕輕道:“他怎么這么鬧?” 第46章 后來還是薛浩川擔心鬧大了,親自跑過來才阻止了這場鬧劇。楊詞和陳宿晨身為受害者,一起被薛家人送去了衛(wèi)生所。 這件事情不管怎么說,都是薛家老太太鬧騰出來的,薛家臉皮再厚還是要出醫(yī)藥費的,畢竟受傷的不僅有楊詞還有知青。 相較于陳宿晨凄慘至極的傷勢,楊詞只有手上被薛老太太抓傷了。不過為了顯得他也是受害者,楊詞到了衛(wèi)生所就一直喊全身好疼。 原本陳宿晨以為楊詞就是裝的,因為天黑別人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這個被拉著當成rou盾的最清楚,薛老太太全程都在逮著他打。但是讓陳宿晨沒想到的是,楊詞脫掉衣服的上身也是青青紫紫的。 楊詞身上的青紫是訓練時弄得,加上原主這一身的皮rou是傷疤體質(zhì)。 他又是一個做事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學校里總會時不時磕著碰著一下。所以一直以來全身上下都是青紫和淤血。 之前村子里跟過來的人,都覺得陳宿晨的傷勢比較嚴重,覺得對方這是遭受了無妄之災。但是后來看到了楊詞身上的傷,他們頓時轉(zhuǎn)而心疼起楊詞來。 雖然陳宿晨臉被打腫了,還流了鼻血,下嘴唇腫成了豬嘴,脖子和手都是抓傷。 但是陳宿晨也就臉比較白一點,他的身上黑漆漆的一片,很多青青紫紫的大家根本看不清。 然后對比一下楊詞身上,人家楊詞不僅臉白身上更白,又是比較容易留傷痕的體質(zhì)。 那些刺目的傷痕在白皙緊致的皮膚上。嘖嘖,看小護士jiejie都是一陣心疼不已。 不過就算視覺上楊詞更慘一點,但是明面上陳宿晨是被他牽連的,于是楊詞十分不走心的道了謝,“陳同志,這一次多虧了你保護我,不然我就要被那老太太打死了?!?/br> 楊詞這句話差點氣死兩個人,這兩個人正是莫名被牽連的陳宿晨,以及把他們送到衛(wèi)生所的薛浩川。 不過陳宿晨一向比較能忍,他明知道楊詞這是故意在整他。但是由于當時的天色太黑了,大多數(shù)的人都不知道實情,還以為是陳宿晨主動過去幫助楊詞的。 畢竟一開始去救棉花時,確實是陳宿晨主動過去的,這一點他的兩個同伴都知道。 加上陳宿晨在外面的形象,一直都是樂于助人熱心腸的人設(shè)。楊詞張口閉口都在感謝他,陳宿晨這個時候若是說真相。不僅明面上跟楊家撕破了臉,大隊里真正相信他的人也沒幾個。 自從他之前的名聲壞了之后,他再說什么大隊的人都不信了。他與其這個時候把楊家得罪了,倒不如順著楊詞的意思裝下去,這樣他不僅不用得罪楊家,還能因此重新獲得一個好名聲。 所以當他聽到楊詞的話時,哪怕此時心里氣得已經(jīng)吐血了,但是面上卻不敢揭穿楊詞半分。 相較于陳宿晨的能屈能伸,薛浩川的水平就低多了。薛浩川看著一臉得意的楊詞,忍不住咬牙切齒的說道:“奶奶的年紀那么大了,就算她不懂事想要打你,你長了腿難道還躲不了嗎?你還拉著陳知青留在那,你不就是想要訛人嗎?” 楊詞聞言嗤笑一聲,“訛誰,你還是你們薛家?咱們公社里有誰不知道,你們家里窮的叮當響啊。你爹心狠手辣殺親閨女,家里的積蓄早就賠光了。 你一個靠著吸meimei血的廢物,一沒有文憑二沒有本事的,訛你們家難道訛空氣嗎? 還有一點就是,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了,可不興舊社會的那一套。不管她的年紀多大了,打人就是犯法就是不對。 憑什么她年紀大就能打人,憑她的臉比鍋大還是憑她不要臉?那我奶奶的年紀比她還大呢,我看不慣你可不可以讓她打你啊? 楊詞一邊沒皮沒臉的說著,一邊哥倆好的摟著陳宿晨的肩膀。表面看起來他們好像十分的親密,實際上楊詞的爪子扣住的是對方的傷口。 陳宿晨疼的整個人跳了起來,他不能當眾揭穿楊詞的那些壞心眼。但是也不愿意成為楊詞的工具人,更不愿意被楊詞這樣的欺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