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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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舟問:“怎么回事?” 這段話邵知新明顯已經(jīng)匯報過一遍,或者打過腹稿,脫口而出語速飛快:“哦,是這樣。我們翻了一早上的監(jiān)控,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廣源小區(qū)的監(jiān)控點根本不完整!他們東北區(qū)出入口的攝像頭角度是交錯的,偶爾還會關(guān)閉,根本沒拍到陶先勇的畫面!最后是在街道的監(jiān)控錄像里,確認了他在3月18號回到光源小區(qū)?!?/br> 何川舟的耐心在飛速消耗,她克制著,聽對方把話說完,才說:“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剛剛那個人怎么回事?!?/br> 邵知新:“周拓行嗎?我們在小區(qū)正大門那邊的訪客記錄里,發(fā)現(xiàn)他在18號當(dāng)天登記過拜訪陶先勇。另外,他還主動承認自己在跟陶先勇的交流過程中發(fā)生了一些糾紛。對方主動攻擊他,他防衛(wèi)的時候把右手給扭傷了。目前他應(yīng)該是最后一個見過陶先勇的人,也是嫌疑最大的一個人。” 他語氣輕快,為能如此輕易找到有利線索感到高興,精神都振奮了不少,說完才發(fā)現(xiàn)何川舟一臉沉思,試探地問:“何隊,您還有事嗎?” 何川舟搖搖頭,示意他先上去。 · 黃朝志見人走得快,心里有些古怪,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積極配合的嫌疑人。 然而進了詢問室,這人的迫不及待就告罄了,心不在焉地椅子上一坐,擺出個生人勿近的架勢來。 黃哥敲了敲桌面:“姓名?!?/br> 周拓行反問:“何川舟呢?” “認識我們何隊???”黃哥兩手環(huán)胸,不以為意地道,“她不在。你們很熟嗎?” 周拓行輕飄飄掃了他一眼,移開視線,默不作聲。 黃哥繼續(xù)問:“18號那天,為什么要去找陶先勇?” 周拓行注視著自己垂放在桌上的手,認真打量著。手指骨節(jié)分明,微微曲張又翻轉(zhuǎn)了一面,隨后十根手指交握在一起。 黃哥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動作登時就毛了,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變了個態(tài)度:“你不配合啊。是我們這房間有哪里讓你不滿意嗎?” 周拓行抬起頭,又問了一遍:“何川舟呢?” 黃哥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有人可能就是天生欠揍的。他還從沒有因為別人叫了兩次他上級的名字就那么想罵臟話。 詞窮時忽然想起何川舟的話,借用了過來,陰陽怪氣地道:“你以為這里是哪兒,能讓你點單啊?要不要再出個名單,給你選個組合?” 不想周拓行聞言竟然笑了出來,興趣盎然地問:“她跟誰說的這句話?” 黃哥心道見了鬼,這都能讓他猜中,難道還真是何川舟熟人? 周拓行又問:“她為什么不來?” “你——”黃哥氣笑道,“剛在門口撞見我們何隊那么大一活人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問候一聲?” 他隨即板起臉來,不讓對方掌握對話的節(jié)奏。 “我希望你能認清一下自己的處境,這是一起命案,陶先勇已經(jīng)死了,不是你可以開玩笑的事。你也是個體面人,耍警察玩兒沒好處,我的建議……” 他說到一半,邊上的同事扯了扯他的衣袖,將手機屏幕湊給他看。 黃哥瞥過短信內(nèi)容,語氣陡然一轉(zhuǎn),那股凌厲的氣勢降了下去,變成不溫不火的一句:“你還是可以好好聽一聽的?!?/br> 周拓行的心情rou眼可見地好了起來,想了想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回答你能回答的問題?!?/br> 黃哥冷冰冰地吐出一個字:“講?!?/br> “何川舟呢?” 黃哥:“……”這人可真特么執(zhí)著。 他簡直沒脾氣了:“我們何隊不負責(zé)這個案子,她有別的事情做?!?/br> 周拓行:“哦?!?/br> 黃哥斜睨著他。 周拓行禮貌做了個“請問”的手勢。 黃哥再次詢問:“你之前不住在a市,什么時候回來的?” 周拓行簡短回答:“不久?!?/br> “不久是多久???” “去年下半年,九月末?!?/br> 邊上的民警敲打著鍵盤,抽空瞄了眼對面。 好像確實老實了。 黃哥翻開文件,繼續(xù)問:“你怎么知道陶先勇會在18號去廣源小區(qū)?你跟蹤他了?” 周拓行說:“沒有。別人告訴我的。我知道后提前給陶先勇打了電話,約他見面?!?/br> “誰告訴你的?” 周拓行頓了頓:“記者告訴我的。” 黃哥警覺地問:“什么記者?” 周拓行稍作猶豫,然后說:“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們,你們會去找他。不過他跟這個案子沒關(guān)系。” 黃哥決定姑且維持一下他們之間可憐的合作關(guān)系,先按下這個問題。 “你去找陶先勇做什么?” 周拓行隱晦地說:“聊點生意,談點交情?!?/br> “為什么會打起來?” 周拓行說得理所當(dāng)然:“戳到他痛處了,他心虛。不過我沒有物理反擊?!?/br> 黃哥揉了把臉,在無力感的壓沉之下露出個陰惻惻的笑容:“你這不還是什么都沒說嗎?” “警官?!敝芡匦芯従忛_口,顯得彬彬有禮,“你們?yōu)槭裁床幌热ゲ橐徊樘障扔碌氖虑槟兀课也幌矚g在別人沒同意的情況下,暴露別人的隱私?!?/br> 黃哥表情肅然道:“我們有,但如果你配合的話,我們可以查得更快?!?/br> 周拓行重心往后靠去,拒絕道:“不行。這是我的原則。我不想說。” 黃哥低頭,用力翻動手上的文件。 里面其實只有幾張基礎(chǔ)的紙質(zhì)材料而已,看再久也看不出什么花兒來。 周拓行的履歷十分干凈。高中畢業(yè)后就去了b市讀書,直到博士畢業(yè)一直留在學(xué)校,假期偶爾回a市也只是短時間逗留,看不出跟陶先勇有任何交集。 記錄的同事在邊上不敢吭聲,小心地端起水喝了一口。點出聊天記錄,猶豫著要不要讓黃哥請何隊過來問一遍。 他剛打出一個字,黃哥已經(jīng)放下手里的東西,語氣重新恢復(fù)鎮(zhèn)定,狀似平和地問:“你說的不能暴露別人隱私,是一個人還是多個人?” 周拓行思索了一瞬,回道:“多個人。” “男性還是女性?” “女性。” “年齡大還是?。俊?/br> “都有吧。對方也沒有告訴我全部。” 黃哥點頭:“你為什么會參與到這件事里,或者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拓行斟酌著道:“我們公司,投資創(chuàng)立了一個免費的社會服務(wù)項目?!?/br> “記者也是你們這個項目里的人?” “算是吧。我們是合作關(guān)系?!敝芡匦兴坪跤肿兊煤芎谜f話起來,“他跟著陶先勇很久了。起初是覺得他的公司有點問題,發(fā)展得太快,后來發(fā)現(xiàn)他人也有點問題。正好當(dāng)時我想查……一件很多年前的案子,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他,就聯(lián)系上了。他給我提供了很多線索。” 黃哥觀察著他的表情,努力摸索著周拓行那條原則的模糊邊線:“他給你提供的線索,能不能也跟我們分享一點?” “可以?!敝芡匦袦睾偷匦α艘幌?,說出的話卻有些驚悚,“陶先勇年輕的時候在村里是個地痞流氓,8、90年代農(nóng)村的制度管理不嚴格,思想也相對落后。他現(xiàn)在的老婆其實是被他侵犯后才被迫嫁給他的。這件事情他們當(dāng)?shù)睾芏嗳硕贾?,不過現(xiàn)在不敢直白說了。因為沒證據(jù),陶先勇可以起訴他們造謠?!?/br> 黃哥思忖良久,狐疑道:“這跟我們的案子有關(guān)系嗎?” 周拓行:“沒有。我只是想讓你借此了解一下他的品行?!?/br> 黃哥怪聲怪氣地道:“謝謝你啊,熱心市民?!?/br> “不客氣?!敝芡匦锌戳搜凼直?,問,“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黃哥手指敲著桌面,沒好氣地道:“我說過你能走嗎?你現(xiàn)在是本案最大嫌疑人!” 周拓行點頭:“我覺得可以。從你談話的態(tài)度當(dāng)中可以看出,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是兇手。我只是恰好,在當(dāng)天,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但是能知道陶先勇行蹤的人很多,我不會是唯一一個?!?/br> “那不能什么都讓你算到啊?!秉S哥成竹在胸地道,“何隊還有2個半小時下班?!?/br> 周拓行沉默了會兒,繼續(xù)安分地坐著,問:“你還想聊點什么?” 第6章 歧路06 黃哥從周拓行嘴里掏不出什么話來。發(fā)現(xiàn)他當(dāng)天的確是偶然去找的陶先勇,聊了幾句,挨完打就走了。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 很誠實。 誠實得全是廢話。 周拓行給他詳細描述了一遍現(xiàn)場的狀況,包括房間內(nèi)的擺設(shè)。黃哥認清現(xiàn)實,惋惜著時間的流逝,催促他趕緊簽字走人。 走在路上,黃哥就忍不住用手機給何川舟發(fā)去控訴。 黃朝志:這人真難搞啊,我最討厭他這種派頭的人! 何川舟:你可以打他。 黃朝志:?這可以嗎? 何川舟:嗯。我有空會去看守所探視你。 黃朝志:…… 黃朝志:您可真夠意思。 黃哥抬步走進辦公室,何川舟剛好放下手機,問:“人走了嗎?” “還沒,在值班室呢?!秉S哥拉開椅子,端起他尚溫?zé)岬蔫坭郊t棗茶,翹起他健壯的二郎腿,滿臉高傲地道,“還想跟我續(xù)兩個鐘,他想得美!” 何川舟說:“你把他留下來干嘛?” “我沒有,別胡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賴在公安局不走的!”黃哥當(dāng)即反駁道,“他說他右手扭傷還沒好,為了交通行駛安全,要等朋友來接。至于他朋友什么時候來嘛……我估計得看你什么時候下班了?!?/br> 邵知新跟徐鈺隔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移開,下一秒,兩人一同起身,轉(zhuǎn)向門外,“嗖”得一聲飛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