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這樣嗚嗚嗚】

    【曾深受校園暴力之害的人，變成暴力的施予者。】

    【對，連杏就是在暴力?！?/br>
    “每次看越輕搖被揍時，你是什么心情？”

    商芙勾起唇角：“我知道?！?/br>
    ——“幸好搖搖站出來了，否則被揍得這么慘的就是我了。”

    “每次看她疼得爬不起來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好心疼，如果誰能站出來就好了?！?/br>
    ——“除了我?！?/br>
    “看到宋星星和越輕搖關(guān)系好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如果我也長得好看學(xué)習(xí)又好….”

    ——“不過宋星星一定不會喜歡搖搖這么膽小的女生吧?！?/br>
    “你心疼她又漠視她，可憐她又嫉妒她，希望她擺脫校園暴力又怕她擺脫了所有事情都輪到你?！?/br>
    “越輕搖是比你優(yōu)秀一萬倍的你，是曾經(jīng)站在光亮處又被踹在泥沼里的你。”

    “但不同的是，她把你拉出來了，而你，你把她的頭摁進泥沼里。”

    【連杏真的好壞啊啊啊。】

    【她的一些小心思都懂，但我完全不能理解?！?/br>
    【我也無法理解，如果做不到幫忙，是不是該心懷感恩?！?/br>
    …

    【我懂商芙在干什么了?！?/br>
    【我也，我剛剛還不懂她為什么不直接曝光連杏的信息?！?/br>
    【她是在剖析曝光連杏的心理?！?/br>
    【陰晦至極的心理，這場剖析過后，連杏的結(jié)局必然是孤獨的，是社會性死亡?！?/br>
    【她這樣的人也不配有朋友?！?/br>
    …

    【校園暴力的旁觀者實在太多了，他們也是在保護自己，設(shè)身處地…其實是可以理解的，但連杏不配?！?/br>
    【是，如果做不到幫助，可不可以別去踹一腳？】

    商芙總結(jié)：“連杏，越輕搖無望人生的第一步，是你給予的?！?/br>
    “如果宋星星要轉(zhuǎn)校這件事是最后一根稻草?！?/br>
    “那么前面的九百九十九根，你的功勞占一半?！?/br>
    商芙托腮直視著鏡頭，“認(rèn)清自己了么？”

    幾百里開外，一位紅棕發(fā)女生坐在床上，她的臉上有些雀斑，嘴唇不停哆嗦著。

    手機屏幕上，精致漂亮的少女直直盯著她。

    如若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

    連杏渾身顫抖著往后挪，結(jié)果因為太慌亂，整個人從床上翻了下去，狠狠摔在地上。

    這是一個很小的家，空間逼仄，三天沒扔的外賣盒堆積在墻角，隱隱發(fā)臭。

    為什么，她明明都過得這么慘了。

    為什么，為什么還是有人不放過她？

    連杏拿起手機，手指好幾次戳不進評論框。

    一分鐘后，她終于把想發(fā)的發(fā)了出去。

    【她也是想過嶄新的日子，冷漠本就是人之常情。】

    沒想到，屏幕里的少女在每秒滾動上百條的評論區(qū)里精準(zhǔn)發(fā)現(xiàn)了這條。

    她說：“這場暴力里，誰都有資格冷漠?！?/br>
    “唯獨你沒有?！?/br>
    她說：

    “以為幾天不扔垃圾就是過得慘了嗎？”

    “連杏，別自欺欺人了?！?/br>
    “外賣盒這種東西，想扔就可以扔了?！?/br>
    “你忘了你扔在宋星星門口的那幾次了？”

    所有心理被洞察，所有細(xì)節(jié)被揪出。

    連杏猛地捂住耳朵，她尖叫出聲。

    她覺得整個房間都是眼睛，有人在監(jiān)視她！連杏踉蹌地爬起來，沖出房門，隔壁鄰居有些納悶地看向她。

    “連杏，你這是怎么了？”

    連杏目眥欲裂，她憤怒指著鄰居：“你是不是在罵我？你說，你是不是在罵我？??！”

    “越輕搖的死跟我無關(guān)！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鄰居不屑地關(guān)上門：

    “剛剛社區(qū)群里說你就是網(wǎng)上的那個連杏，我還不信，原來真是啊?！?/br>
    “冷眼旁觀，推卸責(zé)任，你怎么好意思的！”

    “砰——?。　?/br>
    門在連杏面前重重合上，帶起的風(fēng)像是扇在她的臉上。

    連杏崩潰地蹲下身子抱住頭。

    片刻，她哆嗦著打開社交軟件。

    “叮～”

    【連杏，公司不接受失格員工，你被辭退了?！?/br>
    “?！?/br>
    【連杏，我還記得你大學(xué)的時候跟我講過的故事，你說有個叫宋星星的人把你最好的朋友害死，他見死不救，他心如蛇蝎，原來你在說自己啊?！?/br>
    【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呢？】

    “叮！”

    “叮——”

    “叮叮叮?。　?/br>
    短訊一條接著一條。

    連杏把頭狠狠撞在墻上，額頭被磕得通紅。

    “我不叫連杏…”

    “我不叫連杏，連杏是誰…？”

    連杏一邊思索，一邊用頭撞墻。余光所及處有個釘子，連杏總覺得有些眼熟，像是誰撞上去過一樣。

    她曾被這個釘子穿破后背！

    連杏恍然：

    “我是…越輕搖?！?/br>
    但她的神色很快就痛苦起來，她扶著墻開始干嘔：

    “我不喜歡喝那些，我不想喝?。　?/br>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別再扯我頭發(fā)了?！?/br>
    連杏不停扯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出悲鳴。

    商芙停止了追溯。

    她對著鏡頭攤了攤手：“能量糾纏，精神崩潰了。”

    【嗯嗯？商芙在說連杏嗎？】

    【不知道呀，忽然這么一句?！?/br>
    【精神崩潰就好了，最好再像以前的宋星星一樣把自己當(dāng)成越輕搖?！?/br>
    【連杏配把自己當(dāng)成越輕搖嗎？】

    【如果能把越輕搖因她受過的苦再受一遍，勉強接受她把自己當(dāng)成越輕搖x】

    “最后?！?/br>
    商芙接過宋星星遞來的水，“是高二四班的施暴者?！?/br>
    在一句話說出的瞬間，商芙胸以上全部實體化，胸腔偏左的地方傳來陌生的跳動聲。

    商芙的眼神怔愣了一瞬。

    她有心跳了。

    但很快，商芙晃了晃頭，這會兒可沒空想這個。

    她繼續(xù)道：

    “張檣，25歲，成績不錯，臨床專業(yè)，正在準(zhǔn)備b大研究生畢業(yè)答辯?！?/br>
    “越輕搖死后，因為怕被警察找上門，所以低調(diào)做人，老師同學(xué)都很喜歡你?！?/br>
    【臨床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