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美食) 第297節(jié)
反正圣人年年都要去避暑山莊,明年再看也行的。 可官辦甜食店第一次公開教學(xué),這能不去湊熱鬧嗎,就算他們學(xué)不會,看看別人學(xué),這總行吧。 甜食店說到做到,早早說了九月十五到十八不營業(yè),十五一大早就請第一批學(xué)做蛋撻的人進(jìn)門。 上午一百五十人,下午一百五十人,有甜食店十個熟手教導(dǎo),蛋撻本就不難,來報名的又多是有糕點經(jīng)驗的師傅,所以宮里的嬤嬤宮女們示范三遍,讓他們做三遍,基本就可以了。 示范用的材料都是甜食店提供,原因也簡單,害怕有些想來學(xué)做糕點的年輕人們沒有食材可用,耽誤在這一步上。 所以那些自帶食材的老師傅們當(dāng)下被震驚,直呼:“不愧是官辦店鋪,就是為普通百姓著想。” 蘇菀聽到這句話,剛想下樓的腳立刻收回來。 旁邊的謝沛看她,蘇菀才解釋:“蘇菀的爹。” 這話說得奇怪,但謝沛也還是點頭,往下看了看:“你家是做白案的,他過來也正常?!?/br> 往下看,那個中年人留著美須,這會把胡子包上,頭發(fā)也包起來,顯得十分專業(yè),旁的不說,這動作就跟別人不一樣。 只是和面時技巧還在,動作卻很生疏,顯然很久沒有自己和過面了。 謝沛也只是多看幾眼,記下相貌而已,見蘇菀不打算下樓,他自然也不去了,兩人就在二樓往下看。 二樓清靜得很,不過現(xiàn)在用來放材料,反正平日里也是沒人的。 就連這次教大家學(xué)做蛋撻,一樓地方也是夠的。 不僅地方后,四面門窗都給打開,不吝嗇周圍人聽課。 這也是蘇菀的主意,而且頭一個食物是她出的方子,她不在意,別人自然不會說什么,但有這個打頭陣,以后該怎么教學(xué),大家心里也有數(shù)了。 旁的不說,不管報上名,在店里面學(xué)習(xí)的,還是在外旁聽的,如今都對官辦甜食店抱有極大的好感。 憑借人家還在賣蛋撻呢,就能教他們配方,這個胸襟氣魄就不得了。 看看,太子在京都就是好。 什么? 圣人回來了? 那就回來唄,他們還要好好學(xué)怎么做蛋撻呢! 學(xué)會之后立刻售賣,還有來京都做生意的人更是狂喜,他們一定要學(xué)會做蛋撻,回頭去自己家鄉(xiāng)做,也能掙到錢的。 蛋撻的美味有些人可能不知道,但看著見多識廣的京都人這樣喜歡,那肯定要學(xué)。 三天時間里,官辦甜食店盡力教學(xué),給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明明是同行,但好像她們必須要教會,一點也不藏私那種。 與其說同行,不如說行業(yè)的領(lǐng)袖。 甜食店,乃至甜食司聽到這些話,都忍不住驚訝。 竟然對她們的評價如此之高? 原本還不太理解蘇菀這么做的意義,但現(xiàn)在想想,聽著滿京都的糕點師傅們,卻一口一個師傅喊著她們,這種感覺確實不一樣。 好像除了掙錢之外,還得到了別的東西。 教學(xué)之后,甜食店也并未直接開業(yè),而是休息兩天,等到九月二十一才正式開門。 她們也是要休息的??! 雖然身為皇宮的人,但如今已經(jīng)住到宮外,她們只要不出京城,也是能到處走走的。 剛開始有些人還很膽怯,成年累月地生活在宮里,過了半輩子,自然對宮外有些膽怯。 最近就算做事,也只是在甜食店里并不出去,現(xiàn)在出門有些不適應(yīng),但兩天時間,足夠她們往外走走,至少在這條街上走走。 不管他們甜食店的人去哪,很多人都認(rèn)識他們,甚至還請她們吃茶。 甚至還拿了做的蛋撻讓他們嘗嘗,看看味道如何。 如此和善的環(huán)境,自然讓他們愈發(fā)愿意出去。 但等到九月二十一,該開門還是要開門的,不然天天有人敲門,問他們什么時候營業(yè)。 這次再開張,店里又添了五個做點心的嬤嬤,同樣是甜食司調(diào)過來的,還有十個宮女內(nèi)侍,也是宮里愿意出來做事的人。 雖說多了十五個人,甜食店要多出十五個人的月錢,但他們一點也覺得虧,人越多,做得點心就越多! 不僅如此,從漆器廠買的外帶食盒也已經(jīng)備妥,那么漂亮的食盒都價值不菲。 還有許多客人問食盒哪里定制的。 算是給漆器廠攬了不少生意。 可這事說出去,蘇菀卻不讓漆器廠總管跟甜食司說是她牽的線。 否則宮里諸司又要來找她了。 之前她躲了幾次,諸司總管算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也不會再來找她。 若知道是她牽線讓漆器廠也開張,那肯定躲不過去。 不是蘇菀偷懶,而是各處都有各處的章法,比如甜食司是他們尚食司的,也是禮部的,所以插手名正言順。 可其他諸司各有各的主子,做好了不討好沒功勞,做差了被嫌棄要吃虧。 謝沛聽此道:“做得特別好,還有可能被人調(diào)走。” 這個也有可能,但蘇菀怎么可能自己說出來,豈不是自己夸自己,這會干脆轉(zhuǎn)移話題道:“我要說,根本不需要我,大家看著甜食司能掙錢,必然爭先恐后去宮外開官辦店,都不用別人催促?!?/br> “能掙錢啊?!?/br> 謝沛笑:“嗯,其中巾帽局跟針工局已經(jīng)行動了。” 說到底,蘇菀跟謝沛的目的,就是讓宮里多余的勞動力出去,既不能直接裁人,又能照顧緩沖的方法。 現(xiàn)在以甜食司為試?yán)淖龇黠@可行,諸司已經(jīng)動起來。 出宮一部分,留在宮里一部分。 如今看來,讓皇宮去繁就簡的速度還是挺快的。 就連姜貴妃也有些感慨。 她做了好幾年都沒成的事,就讓謝沛跟那個神秘的空章舍人做成了。 讓她心里既佩服又氣惱,總感覺在打她的臉。 說起來,圣人已經(jīng)回宮好幾天了,該休息也休息好,等到十月初一照例開大朝會。 但眾人不小心抬頭看到圣人的時候,總覺得他的臉色不對勁。 算起來也好幾個月沒見,可也不知圣人如此憔悴。 之前有人說回宮路上耽擱一陣,好像就是因為圣人生病,從去年開始,圣人身體就沒好利落過,但也不算嚴(yán)重,大家還以為跟之前一樣。 現(xiàn)在看來卻不是如此,rou眼可見的覺得圣人老了,中途甚至吃了兩次湯藥,偏偏他像是沒察覺一樣。 可以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本人在了解不過,再看他對太子的眼神,朝堂多數(shù)人都在皺眉。 圣人的身體? 可他身體這樣,為什么要盯著太子看? 中間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吧? 下朝后,中極殿大學(xué)士聽到此話,皺眉道:“太子一直都在京中,一直在忙黑市案,又清查了皇宮內(nèi)里,怎么會有空做這些?!?/br> 太子最近幾個月辦的公務(wù),比得上圣人一年處理的都要多。 剛開始還稍顯青澀,但短短時間里,處理事情已經(jīng)十分老辣,所以朝中官員也習(xí)慣把奏章交到太子這邊。 只是如今圣人回來,眾人思索片刻,奏章自然還遞到圣人那邊。 誰是天祥國的皇帝,大家還看的明白。 可這奏章一給,差距就顯現(xiàn)出來,不說處理得好不好,這速度就輸了,再看看處理的結(jié)果,好像又回到天祥國沒有太子的時候。 這些小抱怨事無巨細(xì)地傳到圣人耳朵里,氣得他粗喘幾口氣,這才道:“他是盼著我死了!” “不對,他就是想讓我死。” 薔美人低聲道:“不是沒有證據(jù),是他給您下的毒嗎?” “證據(jù)?這還要證據(jù)嗎?”圣人在路上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身體不適,在路上休養(yǎng)幾日,身體總算好起來,還是靠著薔美人的湯藥,這才能繼續(xù)啟程。 等到了京都,薔美人跟御醫(yī)才說,圣人其實是中了毒,路上不說,是怕圣人憂思過度,現(xiàn)在能在皇宮小心將養(yǎng),這才說出實情。 中毒?! 可那時候中毒,現(xiàn)在怎么也查不出真相。 圣人到底愛惜自己的身體,九月二十到京都,養(yǎng)了十天,這才開大朝會。 這十天里,他無時無刻在恨,他查下來的結(jié)果,一切矛頭都指向謝沛。 他并不懷疑這個結(jié)果。 自己的人刺殺過謝沛多少次,也下過多少次的毒,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楚,在圣人看來,謝沛用這樣的手段報復(fù)回來,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一定是謝沛。 肯定是他! 可恨他還在散播謠言,說自己處理政務(wù)都不如他這個太子! 想到這,圣人大喘幾口氣。 薔美人端了湯藥過來,在圣人注視下,自己先喝了一口,圣人才喝下去。 “您別生氣,您可是圣人,這天下到底是您說了算?!?/br> “他不過是個太子,還能越過您嗎。您身體快好起來,好起來就能讓他知道,誰才是皇帝?!?/br> 自然不能,肯定不能。 喝過藥的圣人漸漸昏睡過去,薔美人這才走到角落按壓胃部,順暢地吐出方才喝的藥,眼神的凌厲頓時掩蓋不住。 那邊給的時間不多了。 必須盡快動手,必須盡快讓天祥國皇宮亂起來。 要說殺了天祥國皇帝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