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11節(jié)
公寓距離留白建筑事務(wù)所約莫兩站的地鐵。今天喬以笙選擇步行回家,散散步。而不知是否她錯覺,似乎一路都有人尾隨她。 上個星期她告訴鄭洋附近出沒跟蹤狂,其實不完全是撒謊,只不過是搬弄了前一個月的事情?,F(xiàn)在喬以笙不免忐忑。 安全起見,她撥了歐鷗的號碼。 幸而只是虛驚一場,最后喬以笙平安回到小區(qū)里,歐鷗等她進了公寓的門才結(jié)束通話狀態(tài)。 隔天晚上下班,喬以笙不敢再獨自步行,搭乘地鐵。 奇怪的是,被尾隨的感覺依舊沒消失。 喬以笙留了個心眼,沒有立馬進小區(qū),拐進小區(qū)樓下她經(jīng)常光顧的花店里,將情況告訴老板娘,在老板娘的安排下從花店的后門繞到小區(qū)的側(cè)門。 前腳她剛回到公寓,后腳鄭洋的電話就打來,關(guān)心她安全到家沒。因為害怕,喬以笙就順便把事情和他說了。 鄭洋怪冷靜的,安撫道:“可能真的只是你工作太累了,產(chǎn)生錯覺。” “……”喬以笙又覺得他的這反應(yīng)不太對,“你明天晚上還是來接我吧。” 轉(zhuǎn)日,由鄭洋接回家,那感覺才終于消失。 送走鄭洋,喬以笙準備關(guān)門,一道人影從六樓的樓梯間快速下來,腕骨結(jié)實的手按住門板,拐了她一起進屋。 喬以笙嚇得下意識要驚叫。 陸闖及時捂住她的嘴,兩條腿用了巧勁制服得她的身體無法動彈,嗓音低沉語氣玩味:“想把鄭洋重新招上來,你盡管叫,最好叫出每次我讓你爽的那種聲調(diào)。” 喬以笙的臉憋紅,既是因他輕佻的調(diào)戲而羞紅,也是被他搞得不怎么喘得上氣。 她怒目圓瞪,用力掰他的手。 陸闖沒松,似乎覺得她現(xiàn)在樣子非常有趣,臉上滿是欣賞的表情。 喬以笙掙扎無果,齒尖忿忿然咬進他手掌的皮rou里。 陸闖這才疼得輕輕嘶一聲,放開了她:“你屬狗的?” “你才是狗?!眴桃泽先嗔巳嗄?,想散掉自己皮膚上屬于他的溫度和觸感,“你來干什么?誰允許你進來的?你現(xiàn)在是擅闖民宅!” 說著喬以笙就想去打開門,讓他滾。 只聽陸闖說:“沒準現(xiàn)在鄭洋就站在門外?!?/br> 喬以笙擰在門把的手霎時凝滯,回頭看陸闖:“你什么意思?” “就算他不在門外,也肯定還等在樓下,你確定要我現(xiàn)在出去撞見他?”邊補充著,陸闖邊踹了腳上的鞋子,徑自走進客廳,墨色長款外套如外面的冬夜一般深,攜裹霸道又清冽的寒氣。 喬以笙追在他身后:“你究竟什么意思?” 陸闖又當(dāng)這里是他自己家似的,脫掉外套,拿起一只杯子,走向飲水機:“你沒感覺這兩天有人跟蹤你?” 聯(lián)系他前面的話,喬以笙臉色微變:“是鄭洋跟蹤我?” “可他為什么跟蹤我?”因為那天她脖子上的痕跡?他還是懷疑她了?——不對不對,以她對鄭洋的了解,當(dāng)時鄭洋絕對相信了她的解釋。 喬以笙立刻又發(fā)第三問:“你怎么知道他這兩天在跟蹤我?豈不說明你也在跟蹤我或者鄭洋?” 陸闖轉(zhuǎn)身,似笑非笑地喝著水,暫時沒說話。 喬以笙剛發(fā)現(xiàn)他用的是她的杯子,早上她出門前用完杯子還沒洗,此時此刻他嘴唇含住杯口的位置和她的日常習(xí)慣一模一樣。 饒是幾次親密的時候他們接過吻,也令她看著面紅耳熱,想把被子搶回來:“你別動我的東西!” 陸闖敏捷地躲開她,端著杯子朝她的臥室里踱步:“你衣柜里那兩套男裝鄭洋穿走了?” 喬以笙對他突然轉(zhuǎn)移的這話題又是一頭霧水。 陸闖停在衣柜前,推開柜門,瞥一眼:“噢,穿走了一套。” 喬以笙的腦海中驀地閃過靈光:“……你做了什么?” 陸闖又喝了一口水,瞧著她,眼里緩緩聚起笑意:“你可以看看剩下這套衣服的口袋里有什么?!?/br> 喬以笙的手指因不妙的預(yù)感而有些發(fā)僵,僵硬地伸進口袋,掏出里面的東西。 辨認出的一瞬,她難以抑制憤怒的情緒,猛地將東西丟向陸闖的臉:“你神經(jīng)病!” 第021章 銀 他竟然偷偷做了這樣的小動作? 怪不得鄭洋跟蹤她,是知道她和別人跑了,想捉殲。 陸闖撇開頭,沒有被砸中,氣定神閑地說:“你不是要報復(fù)鄭洋?我不過助你一臂之力?!?/br> “可我又沒讓你幫我!”喬以笙氣結(jié),“我有我自己的計劃和安排!” “不想我?guī)湍?,你還挑我搞,往鄭洋頭上種草原?”陸闖譏嘲著勾勾嘴角,“那你說說你的計劃和安排是什么?” 喬以笙深吸一口氣,壓制自己的憤怒:“我沒必要告訴你?!?/br> 陸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現(xiàn)在教你,這種刺激的玩法,才有趣?!?/br> 喬以笙不領(lǐng)情地拍落他的手:“我謝謝你!” 陸闖竟裝作沒聽懂她的諷刺:“不客氣?!?/br> 喬以笙一口老血悶在胸腔。她不再和他浪費唇舌,轉(zhuǎn)身走去陽臺,假借收衣服的行為,悄悄觀察鄭洋是不是還在樓下沒走。 結(jié)果真給她發(fā)現(xiàn)鄭洋的車子。 她折返室內(nèi)。 陸闖正優(yōu)哉游哉地翹著二郎腿坐在墻角小書架前落地?zé)粝碌奶僖卫?,翻開她的一本專業(yè)書籍:“我原先期待的是鄭洋當(dāng)著你的面翻出口袋里的東西。那才更有趣?!?/br> 所以他的樂趣就是看她出丑?喬以笙剛剛平復(fù)下沒幾秒的慍惱又被他激起:“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向鄭洋揭穿我?” 陸闖的左手架在藤椅的扶手,支著他的腦袋,腕間佩戴的銀色鋼表和他的臉一起籠在光暈里:“你真不覺得現(xiàn)在這樣最有趣?” 他微微瞇眼,唇角挑起冷酷的弧度:“現(xiàn)在從鄭洋的角度,就是相戀八年的女朋友出軌了。頭上冒綠光,男人最大的恥辱,為了找出jian夫,他只能先捺著性子隱忍不發(fā),偷偷跟蹤你。他看著你和平常一樣對他笑的時候,心里是怎樣的感覺?” 喬以笙的心完全被戳中。因為他現(xiàn)在所描述的,大部分是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什么感覺?她當(dāng)然可以想象。 而想象了鄭洋此時此刻的感覺之后,喬以笙承認,她身心舒爽。 明知她和別人搞了,他卻還不能立馬揭穿她,比起以后她主動讓他知曉、一次性告訴他真相,現(xiàn)在對他才更折磨更煎熬。 但這還是不代表陸闖可以肆意妄為擅作主張。 “請你不要再做類似的事情?!眴桃泽闲钠綒夂偷?,“之前幾次是成年男女單純的你情我愿,僅此而已,也到此為止。我和鄭洋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其他人插手?!?/br> 歐鷗的告誡她謹記在心,她不想再和陸闖有聯(lián)系了。 何況他還騙了她,和朱曼莉搞在了一起。 “噢?”陸闖眉梢高挑,“意思是利用完我,要丟了?” 倒也不必講得如此難聽。喬以笙蹙眉:“怎么就利用了?你沒聽清楚嗎?我們一直都是你情我愿——” “聽清楚了?!标戧J微微瞇了瞇眸,“但我們的理解存在偏差?!?/br> “什么偏差?”喬以笙又生出不詳?shù)念A(yù)感。 陸闖眸色深一分,眸底閃動著危險的暗芒:“你情我愿地開始,是不是也該你情我愿的結(jié)束?現(xiàn)在你單方面說到此為止,問過我的意見沒?” 雖然他的意思顯然是不同意結(jié)束,但喬以笙還是先嘗試性道:“行,那我現(xiàn)在和你商量。我們到此為止,行嗎?” 陸闖鼻間溢出絲笑:“不行?!?/br> 喬以笙:“……” “那你想怎樣?”她問。 陸闖站起,挺拔的身姿緩緩朝她踱步而來,行走間一雙長腿將墨色的長褲撐得挺括堅實。 喬以笙下意識后退一步。 “當(dāng)然是繼續(xù)戲弄鄭洋。”陸闖的影子籠罩住她,低頭湊在她耳邊,“他越是想找出你和誰做了,我們越應(yīng)該在他眼皮底下搞?!?/br> 他的氣息極具侵略性,混合著他低沉的嗓音輕輕撞著她的心頭,喬以笙將雙手隔在中間,稍稍拉開和他的距離:“你和鄭洋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或許是有追求刺激的因素,但現(xiàn)在已毋庸置疑,更多的是他也想借此機會報復(fù)鄭洋,泄他的私憤。 反正總不可能是單純地想幫她,或者還沒搞膩她。前者來講,他沒那么好心;后者來講,他不缺女人,而她不過是個沒滋沒味被他拿來勉強湊合的罷了。 陸闖又不耐了:“別扯題外話?!?/br> ok。喬以笙抬頭:“你想和我聯(lián)手報復(fù)鄭洋,可以。但我不想延續(xù)之前的方式。” “怎么?”陸闖睨她,“不讓碰了?” 喬以笙依舊無法習(xí)慣他的直白。 “因為朱曼莉?”陸闖洞若明火。 喬以笙也討厭被他猜中:“不完全是這個原因?!?/br> “那還有什么原因?”陸闖追問,“又有哪兒讓你失望了?” 他重新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貼得她極近,每說一句話他熱燙的呼吸都噴灑在她的皮膚上,癢癢的,喬以笙的心跳不由加速,腦子也變得遲鈍。 她剛張了張嘴想說話,就被陸闖落下的唇堵住了。 喬以笙原本隔在中間的手,下意識地抓緊他胸前的衣服,承受他強悍的掠奪。 混亂之中,鄭洋的聲音突然傳入她的耳朵:“寶貝。” 第022章 橘 喬以笙嚇得渾身一激靈,迷離的瞳眸瞬間凝回渙散的焦聚,發(fā)現(xiàn)竟然是她的手機被偷偷撥通了鄭洋的電話。 而罪魁禍首正若無其事地企圖將她咬得出聲。 他是有多熱衷于這種惡劣的行徑?一而再再而三的! 此時此刻喬以笙根本毫無自信能像上次穩(wěn)住喉嚨與鄭洋順利講完電話,果斷選擇直接掛斷。 陸闖的輕笑貼于她的耳后,有著她熟悉的熱燙溫度,欠得喬以笙只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