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19節(jié)
陸闖也在這時掛掉了視頻電話:“我去拿快遞,不說了?!?/br> 圈圈的力氣很大,加之喬以笙不敢和圈圈抗衡,所以已經(jīng)被圈圈從被窩里拖出來了。 本來喬以笙就僅僅穿了一件他的t恤,現(xiàn)在因為圈圈搞得完全走光,權(quán)衡之下她只能攥緊領(lǐng)口,不至于被圈圈從她的肩膀脫了去。 但也因此,喬以笙被勒得有點喘不上來氣。 “圈圈!”陸闖大步走來,拍了拍手,口吻略兇。 圈圈第一時間松開嘴,低聲哼哼著往陸闖腳邊蹭,像是跟陸闖道歉,又像在哄陸闖別生氣。 喬以笙捂著脖子咳了咳,默默地拉好衣服,重新鉆進被子里。 陸闖蹲身在床邊摸著圈圈的后背,見狀,道:“圈圈都到外面遛了一圈,你還不打算起?它一會兒又得拖你?!?/br> 這是什么道理?喬以笙不懂:“你平時睡遲了,你的狗要這么折騰你的嗎?” 陸闖捧著圈圈的臉:“嗯。它每天定點出去遛。否則鬧起來要人命。” 喬以笙更困惑了:“你不是都遛完它了?它拖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它的主人。” 陸闖眼珠子轉(zhuǎn)向她:“大概因為你躺著我的床,和我睡了一夜,身上又都是我的味兒,它覺得我們應(yīng)該一起遛它?!?/br> “……”喬以笙下意識聞了聞自己。 陸闖忽然伸手指著她,對圈圈說:“咬她?!?/br> 圈圈汪一聲,竟當(dāng)真立刻撲向她。 他的指令她也聽得很清楚,喬以笙當(dāng)即抱住頭沒忍住驚叫。 然后入耳的便是陸闖惡作劇得逞后肆無忌憚的笑。 喬以笙從圈圈熱情舔舐她的舌頭之下抬起臉,很想抓過枕頭砸向陸闖。 早飯是陸闖下樓遛狗的時候順手帶上來的皮蛋瘦rou粥,以及幾道清淡的小菜。 喬以笙原本打算睡醒就走的,但既然他買了,看在他昨晚好歹收留了她的份上,她還是沒有拂掉他這份舉手之勞。即便他的收留,她很不情愿。 陸闖已經(jīng)吃過了,現(xiàn)在坐在高腳椅上,給圈圈扔飛盤。 看著圈圈敏捷地一次次從半空中接住飛盤后開心地叼回來給陸闖,樂此不疲,喬以笙意識到他這個大平層還有這點作用。 陸闖忽然問:“誰給你下的藥,你是不是有頭緒?” 喬以笙嘴里正含著食物,口齒含混:“嗯?!?/br> “許哲是吧。”陸闖用的是肯定句,嘴角勾一絲諷刺。 喬以笙默了默,提出一個疑問:“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鄭洋和許哲的關(guān)系?” 陸闖反問:“問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 喬以笙的唇牽得費力:“確認一下,我究竟被你們這群知情人,像看傻子一樣看了多久?!?/br> 陸闖從煙盒里敲出一支煙:“鄭洋這點事在我們玩的這個圈子根本不算什么,最多覺得鄭洋玩得挺開,比鄭洋會玩的人多了去。” “玩伴歸玩伴,女朋友歸女朋友,結(jié)婚歸結(jié)婚。相互不影響。所以陳老三他們雖然早兩年就知道,但并沒有像看傻子一樣看你。即便鄭洋和許哲很久了,他們也不認為會有結(jié)果。就像陳老三,最后的歸宿還是和正經(jīng)女人結(jié)婚。” “正經(jīng)女人……”喬以笙于唇齒間輕輕重復(fù)這四個字,自嘲,“正經(jīng)女人活該當(dāng)你們這些玩咖的接盤俠?還得感謝你們給出的‘正經(jīng)’定義?” 陸闖叼著煙,一時半會間沒有點,只是看著她。 圈圈叼著飛盤蹲在他面前,因為他不和它繼續(xù)玩,巴巴地吠了兩聲,在寂靜之中割裂出突兀感。 “你要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标戧J說著,拍拍圈圈的腦袋,示意它先自己找樂子。 圈圈卻轉(zhuǎn)到喬以笙跟前,企圖將嘴里的飛盤塞到喬以笙手里。 喬以笙已經(jīng)沒什么胃口了,放下筷子,接過飛盤,帶發(fā)泄性質(zhì)地胡亂丟了出去。 “我剛剛問的是你。”她注視陸闖,“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和陳老三他們一樣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種心理,非得探究得如此清楚。 圈圈蹦了回來,可勁地舔喬以笙的腿,喬以笙又癢又怕。 陸闖把圈圈薅回來,叼著煙的嘴吐字不太清晰:“不是。” 他黑若點漆的眼睛和他的聲音一樣沒什么情緒,說:“這兩年我不在國內(nèi),陳老三認為這種事情無聊所以也沒專門跟我說過。我這次回國后,在陳老三的單身派對上,才知道的。” 喬以笙莫名地松一口氣,想回他點什么。 她的手機忽然震動。 來電顯示鄭洋的mama。 第034章 霜 雖然有可能是鄭洋借了他mama的電話打給她,但隔了一晚,好好睡了一覺,身體利索了,喬以笙的情緒也整理得差不多,已經(jīng)做好處理事情的準(zhǔn)備,所以她拿起手機。 陸闖的手機恰恰也于此時進來電話。 喬以笙瞄見他的屏幕顯示的是“陸昉”。 兩人便各自接各自的電話。 出乎意料的是,喬以笙的聽筒里傳來的既非鄭洋也非鄭mama的聲音,而是自稱醫(yī)院護士的人,告訴她手機的主人在路上暈倒了,現(xiàn)在人在他們醫(yī)院里,請家屬立刻趕去。 之所以打到喬以笙這邊,是因為鄭洋mama的手機通訊錄里,存為“兒子”的那個號碼打不通,所以護士打來存為“兒媳婦”的這個號碼。 結(jié)束了和護士的通話,喬以笙就嘗試給鄭洋打了一通。 確實如護士所言,關(guān)機了。 喬以笙轉(zhuǎn)而翻出許哲的號碼。 許哲的電話通了。他倒能依舊在她面前偽善地維持平日的態(tài)度:“嫂子,怎么了?” 喬以笙則比以往冷淡多了:“鄭洋現(xiàn)在人在哪兒?” “嫂子怎么問我?他不是去你家等了你一晚上?” “那你去找他吧,告訴他,他mama在醫(yī)院里?!?/br> 掛斷后,喬以笙就換回昨晚那身衣服,跟陸闖道別:“我現(xiàn)在要走了?!?/br> “去哪兒?我送你。”陸闖穿外套,“我也要出門?;靥岁懠??!?/br> “那不順路,謝謝了。我自己打車?!眴桃泽狭嗌纤陌?/br> “也行?!边@回陸闖沒強求,只是把消炎藥和藥膏塞進她包里,“晚上要是不方便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再幫你涂?!?/br> 喬以笙的臉因為他的話一秒鐘燒起來。 陸闖卻還沒完,故意晃了晃那盒避yun藥:“這個就先留我這兒?;蛟S很快有機會再用到?!?/br> 緊接著他湊近她耳畔,悠悠蕩蕩道:“昨晚的經(jīng)驗告訴你,你可能應(yīng)該隨身準(zhǔn)備套。” “……”喬以笙想打人! - 喬以笙很快到醫(yī)院。 伍碧琴剛從暈厥中清醒,喬以笙忙上忙下幫伍碧琴補了幾道手續(xù),又張羅伍碧琴排隊做差的幾項檢查。 等床位的時候,鄭洋姍姍來遲。 伍碧琴為此責(zé)怪鄭洋,喬以笙把事情都差不多辦完了,他才趕到。 當(dāng)然,伍碧琴還是心疼鄭洋的,摸著鄭洋沒有刮的邋遢胡子和一臉沒睡好的模樣,問鄭洋是不是又加班了。 鄭洋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看一下喬以笙,扯謊道:“嗯,昨晚在公司加班。天亮剛補了會兒覺,沒留意到手機沒電了?!?/br> 伍碧琴嘆氣:“身體要緊,工作上不要太拼命。我又不靠你養(yǎng)老。好不容易周末,你應(yīng)該和以笙一起過二人世界?!?/br> 二人世界的言外之意其實就是催促他們生小孩,這一年來喬以笙不知道聽多少次了,唯獨今天這次,沒有絲毫難為情。 鄭洋轉(zhuǎn)移話題:“媽你再歇會兒吧。等下我去聽聽醫(yī)生怎么說。” 伍碧琴擺擺手:“我沒事,肯定就是早上少吃了頓飯,低血糖。你別擔(dān)心了。我的問題一直不在身體,在心結(jié),你又不是不曉得?!?/br> “媽……” 伍碧琴抓過喬以笙的手,親近地揉了揉,自顧自繼續(xù)道:“女人的青春最寶貴,耽誤不得,以笙都和你談了八年了,你還不和她結(jié)婚,是想拖著不負責(zé)任嗎?” 她這番話完全是從喬以笙的立場考慮,外人如果見到這副場景,定然以為伍碧琴是喬以笙的mama,向女婿催婚。 一直以來伍碧琴對喬以笙也確實是很好的。 喬以笙不言語,交由鄭洋自己看著辦。 鄭洋說:“媽,我和以笙已經(jīng)在選日子了,很快會去領(lǐng)證的?!?/br> 簡直和昨晚他告訴陳老三要重新領(lǐng)先在起跑線上一樣荒謬。喬以笙蹙了眉,沒有當(dāng)場質(zhì)問他。 伍碧琴rou眼可見地開心,開始嘮叨她手里有幾個黃道吉日。 直到護士來通知空出床位了,伍碧琴住進病房,疲累地睡過去,才得到消停。 兩人來到病房外的過道上,鄭洋的聲音聽起來好似很脫力:“謝謝你,寶貝。” 喬以笙微抿唇:“我可以再幫你守你mama。你趁這個時候把自己捯飭了?!?/br> 鄭洋打量她的衣服:“你昨晚沒回家,去哪兒了?” “酒店。”昨晚在去診所的路上,喬以笙追問過陸闖,陸闖把彼時的情形言簡意賅告訴她了。 既然鄭洋抓jian未遂,對她和陸闖還停留在懷疑的層面,那么最后那層窗戶紙便暫且先維持著,不捅破。 只是喬以笙沒想明白,鄭洋怎么就突然鎖定陸闖? 她質(zhì)疑陸闖是不是又背著她搞小動作,陸闖否認了。 喬以笙不認為鄭洋相信她的這個回答,但鄭洋并未打破砂鍋追究到底。 他扶住她的雙肩:“很抱歉,昨晚你遭遇了那種事情,我身為男朋友卻沒有第一時間保護到你。你現(xiàn)在還好嗎?” 喬以笙沒什么表情:“如果我不好呢?” “對不起?!编嵮髮⑺霊阎?,“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會原諒阿哲的。他那樣的朋友不交也罷。以后我會和他斷絕來往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