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159節(jié)
大概她抱得太緊了,圈圈有點難受,所以汪汪汪地掙扎。 喬以笙松開它些,忍不住又把臉貼到圈圈臉上,手掌輕輕撫摸圈圈的后背:“圈兒,謝謝你……” 狗子如果能開口說話,或者能和人交流就好了,那就能告訴她,它陪伴陸闖的那段時光里,陸闖所有的事情。 他所不愿意被她瞧見的,他的全部脆弱。 - 今次陸闖又是三更半夜才來的。 不過應該不是躲著她,而是剛忙完,他來了之后不是看看她就跑,而是脫了衣服擠到床上來。 喬以笙因為一直在等他,雖然困得不行,睡過去了,但還是在他出現(xiàn)時醒了過來。 摟住他的腰,她鉆進他的懷里,從他的下巴,吻到他的喉結。 陸闖熱烘烘地和她纏作一團,揉了她幾下,最后以她要早起上駕校的課提醒她睡覺。 喬以笙困頓地抓著他的手掌,輕輕地來回摩挲,腦中浮現(xiàn)視頻里他在地下拳場自虐的慘狀,眼睛發(fā)燙,嘴里則打趣:“嗯,否則消耗掉你的體力,你恢復不過來,影響你開車送我去駕校,就糟糕了?!?/br> 陸闖咬咬后槽牙:“喬以笙,別引火燒身?!?/br> 喬以笙樂呵:“那你燒給我看啊……” “喬以笙,激將法對我不管用?!标戧J哼笑,拉高被子裹嚴實她散亂的衣襟,“你不就是嘴被我養(yǎng)叼了、胃口被我養(yǎng)大了?我想喂你的時候再喂你,不是你想要的時候我就給你。” 喬以笙打了個呵欠,問:“工地的事故,是意外,還是另有內(nèi)情?” 猝不及防就被她轉到正事上,陸闖很明顯地噎了一瞬,喬以笙無聲地彎唇取笑。 緊接著聽陸闖也快速切換成談正事的模式:“意外?!?/br> 喬以笙松一口氣:“那就好……” “怎么?你有些什么胡思亂想?”陸闖饒有興味。 “我是合理揣測,不是胡思亂想?!眴桃泽嫌憛捤傆眯┵H低她的詞。如果不是清楚他喜歡她,她要懷疑他在pua她。 陸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喬以笙,有事我會告訴你的。沒告訴你就是沒事。你正常該干什么干什么,否則成天在工地里懷疑這懷疑那的,心思全部在你的工作上,到時候被退貨,我不會動用我的私人關系幫你繼續(xù)留在項目里的?!?/br> 喬以笙:“……” 可她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有所隱瞞? “你要怎么了斷和聶婧溪的婚事,不在你需要告訴我的范圍?”雖然他采取了和陸家晟斷絕父子關系的策略,但根本就是權宜之計。 至今聶婧溪還在準備著當新娘子,今天喬以笙剛看到,陸家也到處發(fā)新聞稿宣傳著屆時的結婚典禮,完全往盛大了辦,是陸家自陸清儒生病以來,最高調(diào)的一次家事。 聶婧溪的家庭背景也成為許多人私底下討論的話題,因為媒體統(tǒng)一口徑報道聶婧溪只是普通家庭的小孩。 普通家庭的小孩——朱曼莉便無法再用“灰姑娘”這一點和聶婧溪對打,也說明陸家不是狗眼看人低,非門當戶對的媳婦兒不可,等于給陸氏集團樹立了親民形象。 漂亮、高學歷——身份對等的情況下,聶婧溪又比朱曼莉優(yōu)秀。 能嫁入陸家的原因,是長輩之間的友誼——陸清儒信守承諾,有情有義,而陸清儒依舊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董事長的品質(zhì)給集團的形象增光添彩。 陸氏集團的公關團隊不是白養(yǎng)的,通稿滿天飛。 雖然許多人不相信聶婧溪出身普通家庭,但他們又確實沒人挖得出料。 聶婧溪是隔壁明舟市的人,這點通稿里有點明,但明舟市姓聶的人很多,有頭有臉的姓聶的人家也不少。 喬以笙猜測,陸闖會不會抖落聶婧溪的真實家庭背景來破壞陸家的通稿,但這樣的話,太明顯是陸闖干的。 最關鍵還是那一點,輿論戰(zhàn)打到現(xiàn)在,吃瓜群眾都疲倦了,效果也遠不如前,治標不治本。 難道陸闖就這點本事?喬以笙不信。 眼瞧著婚期迫近,她也迫切地想提前知曉,陸闖究竟是不是在策劃什么大動作。 無論出于報仇的層面還是私人感情的層面,他都應該讓她清楚明了。 她沒等來他的主動,只能換她主動問他。 第248章 霧 陸闖說:“等過兩天。過兩天全部安排好了,再告訴你不遲。” “‘過兩天’那就是大后天?”喬以笙與他斤斤計較。 陸闖輕嘖聲。 喬以笙又戳他的喉結:“給我個準確的時間?!?/br> 陸闖捉住她使壞的手:“嗯,大后天?!?/br> 喬以笙反手扣住他的手,輕輕吻了吻,這才安心入睡:“晚安?!?/br> - 隔天早上出門去駕校之前,喬以笙對圈圈難舍難分。 半個月沒見到它,現(xiàn)在才短暫地和它團聚了一晚上,又要和它分別,下周再見。 等陸闖送她到駕校門口,喬以笙又舍不得陸闖。 回到市區(qū),她就和陸闖見不上面了,這個周末她和陸闖團聚的時間,比和圈圈團聚的時間還要短。 “不要太想我。”喬以笙說。 陸闖:“……” “我明天中午到明天下午和師兄約了見老師,不會在家,萬一你要偷偷上我那兒,不要挑那段時間?!眴桃泽嫌终f。 陸闖:“……” 最后喬以笙親一口他的臉頰:“禮尚往來,我也會稍微想你的?!?/br> 陸闖卻在她下車的時候,戴上帽子和口罩,跟著她一起進駕校。 喬以笙:“???” “就許你上課?不許我上課?”陸闖堂而皇之地走在她的前面,甚至催促她,“喂,再不走是要連累我和你一起遲到?” 喬以笙飛快跟上他,嘴角抑制不住上揚,明知故問:“你不是賽車手?早就有駕照了,來上什么課?” 陸闖回答得振振有詞:“理論課學完太久,忘記了,報名來鞏固知識點?!?/br> “……噢?!眴桃泽媳镄Γ靶●R哥哥也有記性差、忘性大的時候啊……” 陸闖輕哂:“我記性再差、忘性再大,也沒你嚴重?!?/br> 喬以笙:“……” 行,在這一點上,她永遠站不住立場。 他們進門的時候,給他們上理論課的老師已經(jīng)在講臺上打開課件了。 之前喬以笙自己來上課,是坐前排位置的。 今次有陸闖,喬以笙便拉著他從后門溜進去,選了后排的角落。 教室雖然不是梯級教室,但桌椅是和大學梯級教室?guī)缀跻荒R粯拥穆?lián)排桌椅。 摁下自動折疊椅,喬以笙落座。 陸闖落座她的左手邊。 喬以笙轉頭,看到他露在口罩外的眼尾處被教室外的春日初晨籠一層淺金的光暈,不禁微微恍惚。 大學期間,陸闖從來沒在她的身邊坐過。 大學公共課的階梯教室里,他和鄭洋、陳老三他們是坐在她的后面。 電影院里,他和歐鷗也坐在她的后面。 圖書館里,他最多只是坐在她的斜對面。 而現(xiàn)在,在這間駕校的教室里,和陸闖排排坐著聽課,喬以笙陡然生出一種彌補了缺憾的滿足感。 大概察覺她的視線,陸闖也轉頭,與她四目相對。 “干什么?被我迷得連課也不聽了?”壓低的棒球帽帽檐并未遮擋住陸闖斜斜上揚的眉尾。 喬以笙彎著眼睛:“如果是呢?” 陸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回教室前方,低聲說:“喬以笙,你的情話水平和撩撥水平,在我這里都很低級?!?/br> 喬以笙取出包里的筆記簿和筆,看著前面講課的老師,也壓低聲:“低級又怎樣?在你這兒管用就行。” 沒等他再狡辯,喬以笙噤他的聲兒:“噓,別吵我?!?/br> 陸闖自鼻間發(fā)出一記嗤笑,似不屑于吵她。 半晌,等喬以笙從課程內(nèi)容中將注意力短暫地再放回身邊的陸闖身上,發(fā)現(xiàn)他睡著了。 又是坐著睡的。 以很帥氣的雙手抱臂的坐姿睡的。 但這回臉上蓋的不是書,而是他壓低的帽檐。 陸大老板日理萬機,很累吧——喬以笙心道,累得昨晚都沒心思和她過x生活…… 下午陸闖就沒睡覺了。 她上課,他帶了個微型電腦,坐在她身邊也不知道搗弄什么。 這微型電腦一看就是私人組裝的。 喬以笙偷偷觀察了一會兒他的神色,打趣:“你有點計算機系學生的樣兒?!?/br> 和從前她看見鄭洋編寫代碼、設計程序時的模樣類似。 她都快忘了他大學混的是計算機系。 陸闖忽然將電腦屏幕轉向她,給她瞧屏幕里的畫面:“游戲,要玩嗎?” 喬以笙:“……” 他如果不這么故意,她或許還能信他在玩游戲娛樂放松,現(xiàn)在可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