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因為需要專注精力吧。喬以笙心里默默替莫立風補充，而且她原本也猜測，莫立風在海城的那家建筑所入職，只是為了瓶頸期的過度罷了。

    “那等‘mo’的作品完成之后呢？師兄什么打算？”喬以笙關心。

    “暫時沒有?！蹦L回答，“到時再說?！?/br>
    雖然說到莫立風這份上，肯定已經(jīng)經(jīng)濟自由了，不用為名和利做項目，生活可以隨心安排，不用著急忙慌地去規(guī)劃人生，但此前莫立風很明確地是個工作狂，是個停不下來轉(zhuǎn)動的陀螺，突然聽他這樣講，喬以笙反倒不習慣。

    不僅不習慣，還有種“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覺。

    她以為“mo”有作品，也就是莫立風走出瓶頸期了，找到他職業(yè)生涯的突破點了。

    為什么反倒……

    第652章 光芒

    喬以笙不禁想起mia曾經(jīng)透露，莫立風可能有病。

    這樣的話，她看見莫立風吃藥，就變得可疑起來。

    當初陸闖抑郁癥，不也對外藏著掖著，被她發(fā)現(xiàn)了藥的存在，還拼命抵賴。

    心念電轉(zhuǎn)之后，喬以笙沒有追問，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著打趣道：“師兄竟然要休息了，太好了，師兄你可千萬要休息得久一點，我要趁著師兄你休息的這段時間努力追趕師兄你的腳步，縮短我們之間的差距。我們可都是黃教授的學生，我丟不起這個臉。”

    莫立風倒是接了她的打趣：“嗯，那你加油?！?/br>
    喬以笙又聽出了滿滿一股子凡爾賽的味道。

    獲獎者區(qū)域這邊，有人主動來和喬以笙打招呼。

    對方也并非以英語為母語的國家，但兩人的交流還算順暢，喬以笙聽明白對方的信息，是此次lcc創(chuàng)新獎的獲得者。

    交流結(jié)束后喬以笙已經(jīng)流了一手的汗，坐回椅子里時，聽見莫立風說：“你是這一次唯一一位女性獲獎者?！?/br>
    喬以笙后來在看完整個獲獎名單之后也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剛剛那位過來認識她的人，就是靠她的性別來辨認出她是此次新人獎的其中一位獲得者。

    對此喬以笙是感到自豪的，所以她也是笑著回應莫立風的：“對，我是這一次唯一一位女性獲獎者?！?/br>
    莫立風跟她透露了一件事，锳國那邊一個建筑評論雜志之后應該會出一篇和她有關的文章，以及那個雜志和另一個頗具威名的建筑師雜志聯(lián)合主辦的一個建筑女性獎，也因為她這次在lcc的獲獎關注到了她，后續(xù)將持續(xù)跟蹤她的成長。

    無論是那個建筑評論雜志還是個建筑女性獎，喬以笙均有所耳聞。

    尤其那個建筑女性獎，歷史不長，截止去年一共才舉辦了八屆。但它旨在大炮人們對女性建筑師只是洋娃娃的刻板印象，為剛剛?cè)胄械呐越ㄖ煒淞⒃O計和實踐的榜樣，對于促進世界各地關于建筑設計的平等具有很大的意義。

    喬以笙深感榮幸，同時覺得自己肩上的壓力變大了。

    莫立風分明料中了她的心理：“越往上走，伴隨名和利的壓力會越大，這是成長的必經(jīng)之路，無法避免，需要你自己調(diào)整好心態(tài)?！?/br>
    他純屬過來的心得和總結(jié)吧。在建筑界，“mo”太年輕了，成名的速度也非?？臁＿@他是替她未雨綢繆了。喬以笙不禁又笑了笑：“好的，謝謝師兄?！?/br>
    莫立風安靜地注視她兩秒，又一次喊她的全名：“喬以笙，你未來可期?！?/br>
    -

    時間于不知不覺間流逝，來到了今次頒獎禮的開啟。

    到這種時候，喬以笙聽著英語就稍稍有點費勁，好在捕捉關鍵詞加上屏幕上的一些顯示，她大概跟下來了。何況旁邊還有個莫立風她能求助。

    新人獎排在頒獎禮的后半段。

    邀請獲獎者上臺領獎之前，照例會有一小段關于參賽作品的介紹。

    此前展示其他獲獎作品時，喬以笙看到其他人都使用手機記錄，她才也敢拿出她的手機，不僅是她自己學習，等她回國后也是要分享給留白的其他同事。

    等她自己的作品被展示出來時，喬以笙有種不真實感。

    一來是因為一個無名小卒的設計圖，能被許多建筑界大佬觀摩，本身就是一種榮幸。

    二來，她的圖紙還被主辦方用電腦模擬出了建成后的效果圖，精良度超乎她的想象。

    時隔幾個月突然以這種方式重新見到自己的作品，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令她自己都百感交集。

    她當初是單純只為佩佩而繼續(xù)完成了這份舊房改建方案，基于佩佩的故事，以她自己對佩佩的情感的理解，設計出了這一份可以一句話概括為“少女情懷總是詩”的作品。

    而這個舊房改建項目，恰恰好也貫穿了……她和陸闖整段感情的始末。

    喬以笙不記得，她是如何在掌聲中走向領獎臺的。

    回過神來時，她已經(jīng)從頒獎人的手中接過獎杯和證書了。

    她和另一位同樣獲得新人獎的人，與兩位頒獎人并排站在一起，接受著頒獎臺上的燈光的照射和頒獎臺下無數(shù)人的目光，面對鏡頭閃光燈給他們合影。

    不期然間，喬以笙的視線掃到了……陸闖？

    陸闖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坐在距離頒獎臺最近的嘉賓區(qū)域，斜勾起唇角遙遙與她對視。

    喬以笙笑起來。

    這一刻，她異常確信：她光芒萬丈，她未來可期。

    第653章 夢想

    早上出門前喬以笙和陸闖就已經(jīng)把行李全部收拾好，也把酒店的房間給退了。

    結(jié)束頒獎禮，兩人便前往機場，搭乘飛向澳洲的航班。

    在中轉(zhuǎn)機場的時候，喬以笙翻看著頒獎禮上拍的照片，人還飄忽著，感覺跟做了一場美夢似的。

    她竟然還成功地跟幾位建筑界大佬合影。有點明白里李芊芊日常作為追星少女時的心態(tài)了。等會兒挑選好了，發(fā)幾張給李芊芊，酸死她。

    ——腦袋忽然被掰向一側(cè)，她的視線再也沒有建筑界大佬們，滿目充斥的只有陸闖不爽的臉。

    “喬圈圈，頒獎禮結(jié)束了，可以收收你的心思，回魂到被你冷落的你老公身上來了?！?/br>
    “噢。”喬以笙極其敷衍地應了一句，又把腦袋轉(zhuǎn)回相機。

    陸闖伸手到她的相機上摁了幾下：“行，非要看，那也只能看我們倆的合照?！?/br>
    喬以笙：“……”

    照片就是后來她、陸闖、莫立風三人離開會場，在場館外的大背景板前拍的，而且是陸闖讓莫立風幫忙拍的。

    必須承認的是，拍的幾張合影里，和陸闖合影里的她，看起來是最松弛的，笑容也最不僵硬。

    嘴上喬以笙故意嫌棄：“你是我天天可以見的人，我又不稀罕?！?/br>
    陸闖冷哼，取出他的手機，播放喬以笙發(fā)給他的那條語音消息——

    “老公，我也很想你，特別想你?！?/br>
    “老公，我也很想你，特別想你。”

    “老公，我也很想你，特別想你?！?/br>
    “……”

    在他播第四遍之前，喬以笙摁掉他的手機：“無不無聊啊你。”

    然后她迅速轉(zhuǎn)移話題：“你跟師兄道謝沒？”

    陸闖后來能進會場，全靠莫立風。

    陸闖聳聳肩：“謝什么謝？我不是還幫他擋掉麻煩了？”

    他指的擋掉麻煩，不過就是由于他坐在了主辦方留給“mo”的位子，一度被誤認作是“mo”，有人主動跟陸闖搭訕，詢問陸闖，陸闖謊稱自己是“mo”的經(jīng)紀人。

    喬以笙還覺得陸闖占了莫立風的便宜，擠兌陸闖：“就你，滿身銅臭味，還經(jīng)紀人?！?/br>
    她猜測陸闖多半又得炸毛，畢竟他很介意曾經(jīng)被她說“對牛彈琴”這一點。

    但這次陸闖又出乎她意料了，僅僅冷笑一聲道：“喬圈圈我告訴你，你以后成了明星建筑師，經(jīng)紀人就得是我。你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我身為你的經(jīng)紀人滿身銅臭味，來找你的人才不會覺得你好欺負，你才不會被人騙?！?/br>
    喬以笙又想給他懟回去了，回懟他建筑是藝術，不是商業(yè)，還是又繞回她和陸闖糾纏的那會兒，關于她要保留對建筑的初心、平衡理想與現(xiàn)實的問題。

    只聽陸闖的下一句話是：“你就什么也不用管，老老實實地為你心中純粹的建筑夢想一點點地努力，其他全交給我。”

    喬以笙頓時無言，雙眸一瞬不眨地注視他。

    他能支持并守護她的“清高”，她，沒有辦法不動容。

    陸闖的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尖，肆無忌憚地取笑：“嘖，這就要稀里嘩啦了？喬圈圈，這都多久了，你還是這么容易滿足。當你老公可太容易了，一點難度和挑戰(zhàn)性也沒有?！?/br>
    喬以笙翻個白眼嫌棄道：“要真有那時候，一大堆比你更專業(yè)的經(jīng)紀人擺在我面前，你憑什么優(yōu)勢取得我的青睞？”

    陸闖興味滿滿地貼著她耳廓說：“當然是憑我在床上的優(yōu)勢?！?/br>
    “……”喬以笙在他湊近過來時就料到他要不正經(jīng)了。

    -

    此后喬以笙又經(jīng)歷了漫長的十幾個小時的飛行。

    他們落地的城市是墨爾本。

    也就是陸闖曾經(jīng)生活了兩年的城市。

    喬以笙非常遺憾，此次沒能把圈圈一塊帶上。

    下飛機的時間是墨爾本當?shù)氐南挛纾鞖夂芎?，春光爛漫。

    ——對于短時間內(nèi)穿行了三個國家的喬以笙而言，不僅時間是錯亂的，連季節(jié)都錯亂了。

    但因為揣著對陸闖過往生活的好奇，喬以笙一點疲憊感也沒有，興奮度完全不亞于前幾天她剛落地紐城時。

    離開機場的時候就是陸闖親自駕車了。

    敞篷車。

    不過陸闖是等到了比較沒有人煙的寬闊路段，才將上面的棚頂打開。

    喬以笙便不浪費車子的設置，解開安全帶，脫掉鞋，雙腳踩在車子座椅里，她人坐在靠背上，迎著風和陽光，三百六十度毫無障礙地眺望美麗的風景。

    陸闖單手握方向盤，另一只手肘屈著擱車門上，即便他戴著墨鏡，喬以笙同樣戴著墨鏡，目光也能穿透兩人的墨鏡，確定陸闖時不時就瞄她一眼，像是怕她不小心被風給吹跑了。

    怕她給吹跑了，就不要放任她做這種高危險的動作唄——之前陸闖作過了，現(xiàn)在輪到喬以笙作一作了：“你還不夠愛我?！?/br>
    墨鏡上方，陸闖的眉梢斜斜挑起：“噢？我怎么不夠愛你了？”

    喬以笙抬起她其中一只腳，用她的腳丫子輕輕戳陸闖的手臂：“也不怕我受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