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禁軌 第102節(jié)
領(lǐng)帶將眼前遮擋得嚴實,他只能憑床墊塌陷的區(qū)域來感知蘇從意的位置。 她在漸漸往下。 陳聽晏很快就有些笑不出來。 欲望被燃燒成燦爛的煙火,在她手里一點點升騰翻涌。直到某處覆蓋上同樣柔軟的絲綢觸感,又纏繞住。 他仰頭喘了一下。 壁燈在臉上朦朧地蓋了一層,橘黃色光線里,明晰突出的喉結(jié)不住滾動。陳聽晏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她還有一條領(lǐng)帶。 …… 結(jié)束的時候,蘇從意扔掉那條被弄臟的鴉色絲綢,用紙巾擦干凈手,又解開蒙住陳聽晏眼睛的領(lǐng)帶。 期待地問:“感覺怎么樣?” 陳聽晏沒說話。 他用手臂遮住濕潤泛紅的眼眶,好半晌才開口,聲線沙啞帶點鼻音。 “……我早晚死在你身上。” 看來效果不錯。蘇從意笑著親他發(fā)燙的耳朵:“不要?!?/br> “你得跟我一起長命百歲?!?/br> …… 鬧到最后將近十一點。 蘇從意洗了兩遍澡,系著浴帽扣子出來,陳聽晏剛把床鋪收拾好。 她甩掉拖鞋飛撲上去。 “小花!” 陳聽晏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蘇從意趴在他身上,用鼻尖抵著他的鼻尖閉上眼,一動不動。 “這又是做什么?” “充電?!碧K從意說完,翻身滾向一邊,又讓人攬住腰滾回來。 “別人充完電開機,你是充滿就要睡覺了?”陳聽晏好笑地伸長手臂,將提前備好的吹風(fēng)機拿下來,“起來,給你吹一下頭發(fā)。” 蘇從意自己解開浴帽,把濕漉漉的長發(fā)披散下來,坐到他懷里。 熱風(fēng)從后頸吹來,她不自然地縮了下脖子,頭發(fā)被身后的人纏繞在指間,一縷縷,潮濕變得柔軟。 修長手指從發(fā)梢里穿過,輕柔和緩地按壓著,蘇從意被伺候地太舒服,困意上涌,忍不住打個哈欠。 “男朋友?!彼f。 “嗯?” “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陳聽晏應(yīng)聲:“問吧。” 這個問題在蘇從意心里壓了很久,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現(xiàn)在的氛圍似乎剛剛好。 指尖在床單上一圈圈地畫,蘇從意小聲說:“就你在倫敦的那段時間,最難挨的時候有沒有想過……” “自殺?”陳聽晏接話。 他語氣聽著還挺不在意的,蘇從意猶豫幾秒,點了點頭。 “有啊。” 陳聽晏很坦然地承認了。 熱風(fēng)從指間穿過,他垂下眼,仔細地幫她吹著發(fā)尾,聲音和面色一樣平和,“不過后來想想,他都活得好好的,我就這樣死了也太不值了?!?/br> 所以他回來扳倒了陳余海。 但陳余海在監(jiān)獄死掉的那天晚上,他莫名地感到茫然。把他拽進深淵的人消失了,一切情緒找不到突破口,他忽然就不知道該恨誰了。 他們走的倒是輕松,留下的所有因果都積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蘇從意沒有再開口。 過了會兒。 吹完頭發(fā),陳聽晏用手指捋順?biāo)N起的劉海,關(guān)掉吹風(fēng)機,聽見她說。 “阿晏?!?/br> 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小名,陳聽晏沒太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 蘇從意轉(zhuǎn)身摟住他的腰:“如果沒有辦法釋懷,你躲開就好了?!?/br> 她仰頭瞧他,笑著說,“躲到我這里,騎士蘇可以無條件保護你?!?/br> “……” 陳聽晏怔住。 從未聽誰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們只會說,你要原諒,你要淡忘,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你還在耿耿于懷,你心理防線真的好脆弱。 可現(xiàn)在有一個人,鉆進他的懷里,長長的卷發(fā)被吹得絨絨蓬蓬,像一只毛毯里裹干凈水的小狗,理直氣壯地對他說,你可以躲開啊。 躲到我這里,我保護你。 ——如果這是神明的旨意。 陳聽晏看著她亮亮的眼睛,想。 那么他會虔誠遵從的。 作者有話說: 明天或者后天正文完結(jié)~ – 感謝在2022-08-03 13:48:35~2022-08-05 08:18: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petrichor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7章 堆沙堡 接下來兩個星期里, 蘇從意專心更新《謎耳》。熱度流量持續(xù)上漲,很快登上漫島總頻新作榜榜首,拿下西宛線下地鐵六號線海報宣傳。 漫島官方發(fā)微博通知后, 認識的畫手紛紛幫忙轉(zhuǎn)發(fā), 在評論區(qū)恭喜。 宵夜也來了。 蘇從意照例回復(fù)所有人,避開宵夜。 私信里不出意外又是罵聲一片, 宵夜的粉絲幾乎成為她固定黑粉,每天準(zhǔn)時準(zhǔn)點過來她這里打個卡。 蘇從意草草翻了翻, 沒放心上。 柯溱給蘇從意發(fā)消息, 問她是不是跟陳聽晏復(fù)合了。 蘇從意沒有隱瞞:【是啊?!?/br> 對方安靜許久。 彈出第二條消息。 keen:【我后天飛洛杉磯,你來機場送一下吧, 我有件事跟你說?!?/br> 蘇從意詫異:【這么快?你不是打算回國發(fā)展嗎?】 keen:【發(fā)展不起來, 走了。】 蘇從意滿頭霧水。 他從回國到現(xiàn)在,都沒在公共場所露面, 怎么知道發(fā)展不起來。 晚上陳聽晏從公司回來,蘇從意把這件事告訴他。 “挺好的。” 陳聽晏身上系著布朗熊圍裙, 在洗菜池前掰著青椒柄,聞言抬了下眉梢,道,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br> 蘇從意把手卷成話筒狀遞到他嘴邊:“你有什么話想讓我?guī)Ыo他嗎?” “有?!标惵犼谭浅E浜系氐皖^湊近隱形話筒, 懶洋洋地說, “讓他在國外老實待著, 別回來了?!?/br> 蘇從意:“……” “這會不會有點絕情?” 蘇從意收回手, 小聲吐槽, “好歹你倆也認識八年了?!?/br> 陳聽晏從善如流地改口:“那就一路順風(fēng), 下次滿月宴上見?!?/br> 蘇從意腦子一抽:“誰的滿月宴?” 陳聽晏回頭看她一眼, 彎著眼角似笑非笑。洗干凈的青椒丟到案板上, 他在圍裙上擦掉水珠,單手攬住蘇從意,將人抱起來放在流理臺上。 “你說誰的?” 修長白凈的手指把玩著她襯衫的第四顆扣子,指尖一撥,解開。穿進去扣住她的腰,指腹暗示性地摩挲。 蘇從意脊背一麻,紅著臉躲開他的手:“為、為什么不是婚禮?” 陳聽晏慢條斯理地笑了下:“他如果心理承受的住,我沒意見。” 蘇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