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游客覬覦已婚飼養(yǎng)員 第296節(jié)
它猛然想起,先前在研究所的時候,自己目送青年下班,經(jīng)常有人佇立于大廳門外的不遠處,高大的身影靠在車邊,等他。 ……就是那個人! 還沒有理解伴侶這個概念的小狐貍,隱隱感覺這兩個人的關系應該很好,不然也不會經(jīng)常接青年下班,懷里還抱著一團黑白色的不明生物。 那個黑白色的湯圓,此刻也不見身影。 男人走進房間,還有一個人緊隨其后。 小狐貍一愣,思緒被迫收回。 那是一個面容褶皺的老頭,長相頗有教授的風范,他穿著權威的研究服,似乎是非常考究的權威專家,隨男人一起走進這間房間。 兩人一進門,視線便紛紛落在了躺在修養(yǎng)艙上的青年。 男人的視線有些沉。 而另一個教授看到簡塵,先是一怔,眼里隨即流露出詫異。 “太驚人了,距離夫人死去……” 老教授話說到一半,察覺到了總長的視線,他輕咳了一聲,話鋒一收,但難掩驚詫:“…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但它的狀態(tài)看起來依舊如初,市面上的藥丸絕對不會有這樣持久的作用?!?/br> 小狐貍瞳孔微微一縮。 …… 它剛才,聽到了什么? 這是雪團第二次聽到這個字眼,在那之前,它根本不會把這個詞和簡塵聯(lián)想到一起。 小九尾狐懂得死亡的意義。 只是它不相信,那種事會發(fā)生在它最在乎的人類身上。 剛才的一幕幕,在這一刻猛然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忽然變得一切都有跡可循起來。小狐貍意識到,一向寵溺自己的人類,為什么在它嘗試那么多次之后,依舊對自己置之不理? 甚至自己用爪子撓肩膀,舔對方的臉頰,簡塵都始終沒有蘇醒過來。 藏在衣柜里的雪團,在黑暗中定定看向外面。 這一瞬間。 淚水慢慢涌上了小狐貍的眼眶。 兩個人類的身影,在視野中也逐漸變得模糊。 雪團吸了一下鼻子,卻沒敢發(fā)出聲音。 不管怎么樣,他要先看看這兩個人想做什么。 那個教授首先走到了人類的身邊,他先是檢查了人類的生命體征、用他帶來的儀器查看基本的反射和皮膚狀態(tài),接著,老人開始觀察人類身下的鱗片。 “總長,這個是……?” “人魚?!?/br> 葉斯廷道。 教授的眼里愈發(fā)驚異。 ……沒想到,總長竟然為了夫人做到這種地步。 人魚本就十分稀少,自從末日過后,研究所里唯一的那一只幼崽,也因為水庫的破裂而就此消失。從此,世間再沒有人見過人魚。 不知道總長是從哪里找到的人魚,而且竟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教授低下身體,用手示意了一下,低聲問道:“總長,可不可以……” 男人俯身。 把簡塵從休眠艙上抱了起來。 簡塵順從地被葉斯廷抱起來,小腿順著腿彎垂下,頸項柔軟,腦袋靠在男人的胸膛上,睫毛覆于眼簾,沒有一絲氣息。 老者連忙去查看休眠艙上的鱗片。 他拿起了幾片,用手摸索著表面,濕潤的手感傳來,即使過了這么久,鱗片似乎也沒有干燥,像是有著某種天然的潤滑和粘液,導致著水藍色的鱗片依舊如初,仿佛就在主人的身體上一樣。 接著老教授用試管取了一些液體,又將其中一片鱗片裝進標本袋里。 青年被重新放在了修養(yǎng)艙上。 “總長,這個鱗片確實有逆轉腐化的作用?!?/br> 老人似乎沉思了一下,繼續(xù)道:“比我們市面上賣的那些藥丸要好上許多,甚至能維持一定的生理機能,但保存的時間依舊有限?!?/br> “能維持多久?” 男人的聲音略顯沉默。 “只要取決于那條人魚能夠存活的時間?!?/br> 老人斬釘截鐵地說:“只要那條人魚活著,夫人身上的鱗片就能保持活性。” “據(jù)我所知,人魚的壽命比人類要短很多,平均在五十年左右?!崩险呙嫔行┏林兀骸斑€要考慮到這條人魚是成年還是幼崽,獨自生活在外的人魚幼崽,它們的游動速度不比成年,如果遇到危險很難脫困,這些未知的因素也要考慮在內(nèi)?!?/br> 但兩個人都知道,這只是保存尸體的辦法。 目前還沒有任何一項技術,能夠讓一個人起死回生。 老教授看出了總長心情的低沉,于是說:“總長不用擔心身體的問題,即使人魚死了,我們可以將夫人的身體冷凍,等到未來技術發(fā)達的時候,再進行解凍治愈。” 只是,總長應該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還有先前,會議所說過的精神力進化,我們也在進化的方向里發(fā)現(xiàn)了很多不同的能力?!崩先伺e例說:“比如總長的精神力,更偏向于攻擊性,而在世界的另一端,我們聽說已經(jīng)有智力型的精神力進化者出現(xiàn)?!?/br> “所以,不排除有治愈系的精神力,可以幫助夫人恢復?!苯淌诔谅暤馈?/br> 這是一個十分大膽的假設。 畢竟,世界上還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一個治愈系精神力進化者,但如果有的話……不僅是夫人,甚至很可能對世界及整個混亂的戰(zhàn)局,都會發(fā)揮出至關重要的作用。 只是,這樣的人還沒有出現(xiàn)一個。 尋找治愈系精神力進化者,難度更是猶如登天。 畢竟不比攻擊性和智力性,能夠讓人們立馬感受并顯現(xiàn)出來,威脅和戰(zhàn)斗性極高。有些人可能即使到去世的那一天,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擁有治愈系。 而對全民眾進行復雜繁瑣的精神力篩查,更是荒謬無稽。 但這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老教授離開了。 葉斯廷的視線落在毫無意識的青年臉龐上,他一只手握住了簡塵的指節(jié),又慢慢松開。 男人離開了臥室。 小狐貍慢慢從衣柜里探出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有旁人之后,才慢慢從凹槽中跳了出來。 這一次,雪團的步伐有些緩慢。 一邊走向簡塵時,它開始變得淚眼模糊,方向感都有些失焦。 …… 簡塵怎么會死呢? 明明那一晚在研究所離開的時候,青年還是安然無恙,在自己的目送下,消失在漫漫的夕陽落幕之中。 明明發(fā)生災難的只有研究所,為什么簡塵會受傷? 簡塵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雪團有太多的疑惑,但皆被那股巨大的、讓幼崽無法喘過氣的悲傷所淹沒。 它三步并作兩步,跳到了簡塵的休養(yǎng)艙上。 這一次它并沒有在試圖叫醒人類,而是卷起自己的尾巴,默默地躺在了青年的身邊,用臉頰和鼻尖蹭著簡塵的脖頸。 依舊是熟悉的氣息,這讓小狐貍感到安心。 雪團這一夜太累了,它已經(jīng)來不及消化悲傷,就在人類的頸窩里沉沉地睡去。 不一會兒。 臥室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人。 葉斯廷的視線落在簡塵身邊睡著的小狐貍身上,蜷縮成雪白一團的幼崽,爪子在隱隱的顫。 男人沉默了會兒。 它退出房間,輕輕帶上了臥室門。 臥室內(nèi)倏然變得寂靜,只留下了一地的月色。 小狐貍再醒來時,已然是第二天的清晨。 它猛然從休眠艙上坐起來。 明明只是想淺睡一下,沒想到竟就這樣過去了一夜。 ……應該沒被發(fā)現(xiàn)吧? 小狐貍弓起身體,警備地看向四周,見屋內(nèi)屋外都沒有一絲動靜,小狐貍懷疑那個男主人又離開了這座別墅。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干什么的,但是男人的氣場太過強大,小狐貍不想直接正面碰到,或者引發(fā)任何沖突。 接著,雪團撐起了爪子,坐在青年身邊。 它用鼻尖探了探簡塵的鼻息,又躺在簡塵的頸項上,感受著人類血管的搏動,無一例外的,這些驗證人類仍然活著的體征也全部消失。 雪團這次沒有哭。 因為,一個想法莫名萌生在了自己的腦海。 它擁有超能力呀! 就像上次一樣,它默念想要見到簡塵,而下一秒,它就真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雖然用科學無法解釋這種莫名的現(xiàn)象,但雪團已經(jīng)確認,自己的九條尾巴代表著九次機會,也可以實現(xiàn)自己九個愿望。 現(xiàn)在用去了一次機會,還剩八條。 尾巴如此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