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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茫茫星河中,泛著冷光的數(shù)艘軍艦穿梭其中,沿著預定的軌道緩緩行進。 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艘漆黑軍艦裹在隊列里,里面坐著從前線讓出了指揮權的年輕領主。 顧柏盯著虛擬屏上的那封密報,事實上,這些天他已經(jīng)看過許多遍了。那是一個月前安插過去的暗線發(fā)過來的,內容卻寫得十分詳細,甚至包括了誰也無法預料的主艦的活動軌跡。顧柏本來對這種東西就只信三分,對這封密報怕是一分都不剩。完完全全,虛假過頭的荒謬。T 可是,過去幾日的戰(zhàn)況卻與這封密報神奇地吻合。 一點一點,像是命運暗中寫好的劇本。 顧柏的視線溜到那串關于羅夏聯(lián)邦主艦的情報上去…… 他知道,那個人就在哪里。 時至今日,那根柔軟的刺還扎在他的心里。 他伸出右手,因為舊疾而控制不住顫動的臂膀使得他無法準確地摸到那串字符,那個人的影像在腦海中重疊著出現(xiàn),如流沙般卷著往昔溜出他的指縫,消失不見了…… 顧柏蜷回兩根手指,手.槍的手勢。 幽藍的光束里凝重的臉,隨著砰的字節(jié)吐出,釋然般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 命運的齒輪正朝著預定的軌道轉動。 坐在備戰(zhàn)室里的夏步安并不知道,他深思熟慮下的一系列決定,早就被人未卜先知。 戰(zhàn)況比他預想中膠著,己方目前的傷亡數(shù)據(jù)讓他焦頭爛額。 他從沒有懷疑過顧柏的能力。那個人在阿斯爾的時候就讓人看不透,他故意避著鋒芒,然后再用露出的三分實力游刃有余地跟在他身后。他的這份相讓,有時候是很教人厭煩的。 這一次,再不存在誰讓著誰。 這里不是阿斯爾,阿斯爾也早就不存在了。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殘存在記憶里未及萌發(fā)的淡淡情愫。 夏步安閉上眼,這時,有一只手蓋在他的頭上。那層薄薄的溫度在他的發(fā)絲間流動著。他沒有睜眼。他知道那是誰。他本來是不打算帶他來的,結果還是讓他跟過來了。他的心什么時候變得那么軟了,用腦子想想,絕食什么的,怎么可能會發(fā)生在他身上。 “什么事?”夏步安問。 “喊你吃飯?!?/br> 果然。 夏步安嘆了口氣,說:“你出去等我?!?/br> 凌白走前望了眼他疲憊的臉,有些于心不忍。他想要說些安慰的話來著,只是一想到罪魁禍首是自己,他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系統(tǒng):“小凌凌,你突然蹲下來干嘛?” 凌白:“跟我兒子視頻?!?/br> 系統(tǒng):“半小時前不是視頻過了嗎?” 凌白:“你不懂?!?/br> 系統(tǒng):“¬_¬并不是很羨慕?!?/br> 第87章 頭頂一片綠(完) “你聽我說,這個頭發(fā),它變顏色也需要時間……”凌白蹲在墻角,努力跟影像里的小家伙保持同一高度溝通,增強親和的同時也暴露了他一頭依舊烏黑亮麗的秀發(fā),這讓一直期待著魔法發(fā)生的小家伙極度不滿。 小家伙用著一副遭受欺騙的眼神瞅著他,滿是霧氣地,急哭了似的喊著,“到底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才會變顏色啊……” “不要心急,也許下次……”凌白還沒說完,那頭就啪地結束了通訊,最后那張氣鼓鼓的臉有一種“沒變化別來見我”的威脅意味。 凌白嘆口氣,蹲在墻角兀自惆悵。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第一次當?shù)鶍尠桑薏坏靡惶焓裁炊疾桓?,只想每時每刻都盯著他家小包菜自由生長成大包菜,看他氣喘吁吁地吃掉半碗飯都有熊熊的成就感,然后一瞧不見,心里就空落落的。 “在干嘛?” 一只腳伸過來踢了踢他的鞋子,是從門里走出來的夏步安。 凌白指了指自己頭,“等變色?!?/br> “等死還快一點?!毕牟桨矝]好氣。 受到戰(zhàn)況影響,餐廳里也是氣氛低迷。每個人都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消除他們心中的不安,說什么都好。 凌白他們進去的時候一名副將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精神喊話,附和者眾??赵捲诖蠖鄷r候或許是無用的,而某些時刻卻也是必不可少的,那份空虛而盛大的歡喜,無止境無理由地膨脹起來,瞬間漲滿了他們空蕩蕩的內心。 “聯(lián)邦必勝!!” 他們的目光全都望過來,望著凌白身邊的人,那些盛著期待的眼神,全都變成了砸向肩頭沉甸甸的石頭。 “你有什么看法嗎?” 最后一場會議,凌白被特準坐在角落里旁聽。說是旁聽,凌白知道自己擔任的也就是幫他們切換一下資料的工作,然而一番討論后,夏步安的筆頭卻突然指了過來。 “我?”凌白確認地問。 對準他的筆頭又點了兩下,“好歹也是將門之后,總該從你父親那里學了點東西吧?”夏步安說。 要不是他的提醒,凌白都快忘了他這個世界的身份了。他對自己退任在家的老父親楊英華的印象,只有逢年過節(jié)要生活費時發(fā)過來的一句滾,如果再多說一句,還會加一句趕緊滾。畢竟這時候,因為挑撥兩國戰(zhàn)爭,他已經(jīng)成了全聯(lián)邦的罪人。僅有的一次讓凌白感受到家人般溫暖的,是在他的所在位置被鎖定追蹤的時候,他的父親大人會換頻給他報個信:小兔崽子,往XXX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