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撼動 Яǒūшenшū.clū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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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原來那是魔教的據(jù)點。 “難怪會有稀有草藥……”金鳳仙看著花了她大半年積蓄的玩意兒。貴,太貴,可若是自己采,肯定不能趕在天黑之前回去。 她美滋滋提著藥向客棧走去。那人不知道還會在這里留多久,得趁著這段時間留住她的心,不然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這廂上樓,來到李連登的屋里。 屋里放了一個煉制丹藥的爐鼎,煙火繚繞,熏氣撲面。金鳳仙撣了撣鼻前的煙,輕咳兩聲。李連登遞上一盞茶道:“師姐正在修習(xí)心法,您喝了這盞茶便回去吧?!?/br> “嗯,這個給你,”她遞上草藥,“這個可貴了,你務(wù)必要給你師姐親眼過目?!?/br> “好。”李連登接過,同其他草藥一起放在角落。 金鳳仙喝著茶順目看去,一個激靈,竟然讓她在其中看見了玄元草。 當(dāng)初為了留住她、幫她突破,金鳳仙將草藥相關(guān)的書籍資料看了個遍。而這玄元草那仁心草藥鋪也有,她之所以沒買是因為這種草藥藥性強(qiáng)勁激烈,又是生長在陰暗潮濕之地的魔物,沼氣滋養(yǎng),如若心性不定,服用多了,易走火入魔。也正因此,這種草藥才被玄陽觀長老列為禁藥,也是怕弟子貪圖捷徑,誤入歧途。 她大驚失色上前,看了看玄元草,又看向李連登,眸中滿是驚駭,“這種草藥做的丹藥,你師姐可吃了?” “下午剛吃了叁粒,”李連登不明所以,“為了這個丹藥,我可熬了好幾個晚上?!?/br> 金鳳仙臉色更加難看,立即奪門而出,來到那人門前,哐哐連敲幾下,“望亭!蘇望亭!你開門!” “師嫂,您這是做什么!”李連登上前阻攔。 “我有要事找她!”說罷繼續(xù)敲門。 “別白費力氣了,師姐布了結(jié)界,您是進(jìn)不去的?!?/br> “結(jié)界?” 金鳳仙實在是急上了頭,二話不說便驅(qū)動法術(shù)破界。 一回不成,再試。 二回不成,再試。 叁回不成,再…… 一口濃血涌了咽喉。 她的身子一軟,倒了下去,李連登忙攙扶住她,“師嫂,你這是做什么?天大的急事也不必如此啊。” “你趕緊讓她出來,我今日非要見到她不可!” “可、” 這時,結(jié)界緩緩散開。 門扉輕啟,蘇望亭從里面輕輕出來,雙目不悅地在門外二人身上流轉(zhuǎn),“什么事?” 李連登攙扶著女人大半個身子,吃力道:“師姐對不起,我實在攔不住師嫂?!?/br> 金鳳仙不忍在師弟面前教她難堪,因此只氣憤地瞪著她。 粘稠血液從她的嘴角溢出,一雙圓溜溜的雙眸在昏黃燈光下,散發(fā)出淡淡琥珀的光澤。 蘇望亭不屑移開視線,上前攬過她,與師弟輕抬下巴,“她交給我,你回去吧。” “是?!?/br> 但一經(jīng)回到屋內(nèi),門關(guān)上,金鳳仙便氣得扇了她一個巴掌,“你怎么可以、” 這是這只唯命是從的貓第一次打她。 蘇望亭大怒地甩開她的身體,“你瘋了是不是!” 金鳳仙摔倒在地上。撞在桌角,桌上的杯盞脆響,她抓著桌子艱難地?fù)纹鹕眢w,不顧她的惱怒,悲憤地道:“你可是蘇望亭,你怎么能吃那種藥!” 蘇望亭駭然愣在原地,只覺周天一陣眩暈。 她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金鳳仙搖搖晃晃地靠近她,但方才傷到了身體,不出幾步,雙腿又是一軟。 蘇望亭一動不動,任由她跌在自己腳邊,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衣擺艱難地爬起來。 最終抓住她的手臂,金鳳仙將身子依賴在她的身上,望著她,失望而傷心,“任何人都可以,唯獨你不行,你是蘇望亭,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是張真人的首徒……” 蘇望亭這才回過神,目光適才從空虛中彌散而歸,不可置信地落在她的臉上,對上她的目光,感覺呼吸頓停。 蘇望亭半輩子裝模作樣,唯獨一個人看破了她,那就是青遠(yuǎn)川。 她說得對,她就是假清高。 她不是真良善,也不是真清貴,更不是什么所謂的人中龍鳳。 在回到蘇家之前,她跟母親相依為命,過著乞丐一般的日子?;氐教K家后,她成了蘇家一條骯臟齷齪的狗。蘇家世世代代只為再培養(yǎng)出第二位光耀門楣的仙人,而等那個人飛升,更加讓這樣的她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如果不能成仙,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個信念逐漸占據(jù)了她的思緒。 沒人能幫她,也幫不了她。 可此時聽著這只貓對她說的話,卻讓她在一種異樣中,感覺心臟產(chǎn)生了某種奇怪的搏動。 在她最絕望,最想要放任自流的時候。 金鳳仙奮不顧身抱住她,用力地將她的身體擁向自己,“你不能……你怎么可以吃那種丹藥……我會幫你,望亭,我會幫你的,我會陪你走出來的……你不要……” 她竟然哭了…… 實在是荒唐,她根本沒必要哭。 蘇望亭任由她抱著,依然一動不動,但她深深感覺隨著她的話語,她的胸腔與咽喉皆在起伏搏動。那種震動同時傳導(dǎo)到自己身上,甜蜜的芬芳與溫度隨之益發(fā)濃烈。 她冰冷的身體渾身都暖融融的。 “為什么?”她問,話音涼入骨髓,“我為什么不能吃?” “還是說,你真的以為你能幫得了我?” 言罷,緊貼著她的搏動停下了。但是片刻,摟著她脖頸的手臂又緊了一重,這只貓從她肩上抬起臉,淚眼朦朧卻十分堅定地凝視著她,“我即便幫不了你,但也救過你一回了。” 她的眉目逐漸柔軟下來,一股蘇望亭從未見過的溫柔漫上她的眉眼之間,“望亭,我知道你因為這一年遲遲難以突破,有些心急,但我覺得、” “你知道什么!”蘇望亭被她莫名其妙的溫柔刺激得惱羞成怒。她驟然推開她,目眥盡裂地瞪著她,企圖從中看到驚慌與退卻,“你一個妖怪能知道什么!別弄得好像很了解我,你不過只是糾纏了我?guī)啄炅T了!” 金鳳仙撞在柱子上,一個踉蹌?wù)径?,依然堅定道:“我知道!?/br>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的。”她再次重復(fù),話音平穩(wěn)溫柔。 “如果這真的是你的決定,我會支持,但我覺得如果現(xiàn)在放任自流,將來你一定會后悔的?!?/br> “你的辛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看過你天沒亮就起床練劍,一套劍法練不下八十遍,看過你一個人站在深夜的比試場,獨自擬練。你對自己的要求那么高,明明如此優(yōu)秀,卻比任何人都努力。你賺取的榮耀與尊重里全是你的汗水。你可知邁出這一步,以前的你知道了,會有多生氣?!?/br> 蘇望亭感覺呼吸困難,渾身發(fā)抖,那種異樣的搏動難以平息。 最終,在那人再次上前,再次試圖抱住她不住發(fā)涼的身體時,她感覺她心中的火山噴發(fā)了。 “滾——!”蘇望亭失控地嘶吼,“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我們的婚姻屁都不是!若這里不是宛陵,你這種妖怪只會死在我的劍下!滾!你給我滾!” 她驚慌失措地看著蘇望亭,踉踉蹌蹌摔出了門外。 在門關(guān)上的頃刻間,她滿是淚水的受傷的雙眸像根鋒利無比的楔子似的,從縫隙徑直刺入蘇望亭心臟至軟處。 但門最終還是關(guān)上了。 轟然一聲巨響,門外的燈色微晃,金鳳仙單薄的身影投射在門上,也跟著飄搖。 良晌,她適才形單影只地離開。 不時,師弟來敲房門,掌柜也上樓警告。 蘇望亭沒有開門,而是聽著門外李連登連連賠不是的聲音,躺在床上,試圖將渾身的顫抖平復(fù)下來。 但是沒辦法,只要一想到那雙滿是破碎的受傷的眸子,就連呼吸都會變得貧瘠。 她喘不上氣。 【撲街again( ̄(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