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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我也去鷸之劇場給你加油,你可以的!” “好哇好哇??!那我先謝謝宋編劇了~”駱泠笑得眉眼瀲滟。 她自己在附近的地方轉(zhuǎn)了轉(zhuǎn),石板路很有古韻,斑駁古墻上貼著這一年新出的劇作海報。 有個小姑娘倚在墻邊,笑容晏晏地讓同伴給她拍照,指著墻上的一張。 “這是《暮語》!?。∥胰ツ曜钕矚g的一部!” 她忽然覺得,雖然長居幕后,但她也有她的滿足和喜樂。 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得,《暮語》初演的那天,她看著駱泠她們在舞臺上的綻放,語言的花一朵一朵地盛放,她隱在觀眾席間,聽見低聲的啜泣,看到情不自禁的拭淚。 謝幕的那一瞬,她自己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是話劇的力量。 隨處可見端著相機走走拍拍的旅人,舞蹈演員在石圍欄里練功,路遇戲劇嘉年華的游街隊伍,身穿戲服、臉上涂滿斑斕顏料的表演者踩著高蹺,被海浪般的人潮簇?fù)碇蚯啊?/br> 她拍了幾張,發(fā)給孟雨過,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安頓好了,說希望什么時候可以和他一起來。 今天他估計沒在做暗訪,回得很快。 阿過:【想我?】 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他輕壓眉眼,眼尾就那么散漫地曳著,薄唇勾起一抹笑。 一只秒睡:【有點~這邊的蘿卜絲餅可好吃,你來了我們就可以...一起排隊~】 她還是嘴硬,習(xí)慣于心里有十分,卻只敢表達(dá)出五分。 阿過:【那我想你,不止一點。床有點空~】 她想起臨走的那一夜還被他折騰到半夜,整張臉都微微發(fā)燙。 他最后對她說的話是,注意安全,有什么異常情況跟他說。 入夜。 蕪鎮(zhèn)的夜色比日間更有水鄉(xiāng)的韻致,槳聲燈影,石板街兩側(cè)的燈火皆燃起,掩映著樹影的屋舍墻壁像日落時分,一片橙黃。水中閃著光游動來去的,并不是魚,而是藝術(shù)家們做的燈光裝置,現(xiàn)代與古典,在夜色里自然交融。 她這一天也轉(zhuǎn)了不少地方,民國時蕪鎮(zhèn)的老戲園子“萬樂戲院”修繕得不錯,余暉落在劇院的桃木門上,舞臺上有人在說書,余音朗朗。藝術(shù)空間的現(xiàn)代戲劇裝置藝術(shù)展也給了她不少靈感。傍晚后的市集也熱鬧得很,手作、首飾、美食、紀(jì)念品、卡片,什么都有得賣。 她立在一個攤位前挑耳環(huán),周圍人實在太多,互相間碰著胳膊肘,她拿起一串櫻桃耳環(huán)正往耳朵上戴,攤位是用一輛車的后備箱布置成的,用紅繩掛著一面鏡子。 她在鏡子里比著耳環(huán),卻忽然發(fā)覺身后有個男人朝她看了一眼。 那男人戴著頂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在人群中,看著就是普通的游客樣子,在不同攤位翻翻看看。 他的目光,銳利陰鷙,像打量獵物。 這種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讓她想到自己還在江城的那幾天,總是疑心有人跟蹤她。 她強自鎮(zhèn)定,手還是微微顫抖,腳心直涼到心頭,櫻桃耳環(huán)也沒心思買了,就這么放回小首飾盤里。 壯著膽子又回了一次頭,男人還在,卻跟旁邊的一個女子說起話來,像是認(rèn)識的樣子。 難道是自己神經(jīng)過敏了? 右肩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反應(yīng)過度,險些跳起來,轉(zhuǎn)過頭一看。 原來是駱泠。 “宋編劇,好巧。不過你怎么好像嚇了一跳的樣子?!瘪樸鲂χ此谎?,又低下頭去挑揀耳環(huán)。 她本想告訴駱泠自己好像被人跟蹤了,跟她畢竟只是工作上的關(guān)系,忽然這么說總覺得有些神經(jīng)兮兮。她對駱泠的觀感不錯,卻不太清楚她私底下的個性。 說不定改天她就上了熱搜——#新晉劇作家宋天晴精神壓力過大,疑似有被迫害妄想癥# 她想著還是趕快回民宿,然后把這件事告訴孟雨過。 兩人一路聊著蕪鎮(zhèn)、劇本、演出、展覽什么的,朝民宿所在的桐里街走去。 時間約是晚上十點左右了,從剛才的南柵集市區(qū)出來,有一種從熱鬧跌入冷清里的感覺。 街面上已沒什么人,新月隱入云里,深巷傳來一兩聲犬吠,空蕩,悠遠(yuǎn)。 她們踩著石板走,石板表面凹凸不平,鞋跟踩在上頭清脆鳴響,街兩側(cè)有些仿古老店,現(xiàn)在這個時辰都已關(guān)了,顯得整條街更加冷清,黑黢黢的,像是在那些角落里潛藏著什么。 走到巷尾,忽然躥出幾個黑影,動作迅疾,天晴只覺得胳膊和肩背處傳來一陣劇痛,關(guān)節(jié)咔咔作響,隨身包被甩在地上,手機、口紅、紙巾都倒了出來,雙手被死死扣住,完全動彈不了。 駱泠的兩只手也被向后箍著,眼里寫滿驚恐,一雙腳在地上踢蹬,鞋子掉了一只,腿刮傷了,地上有些血跡。 “你們是誰?放開我......”宋天晴的整顆心瞬間被驚惶恐懼占據(jù),腿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吼叫聲都在發(fā)顫。 他們的裝束看起來都沒有什么太大區(qū)別,但從氣場和指揮動作上,她發(fā)現(xiàn)其中還是有個領(lǐng)頭的,那人的一雙眼,眸光狠厲,面罩遮住了大半個臉,眼下有道明顯的疤,見她在那兒掙扎,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再喊,卸了你舌頭,要怪就怪你們家那位,多管閑事。”聲音啞得像淬火的鐵。 她立刻覺得臉頰火燒一樣,嘴角有什么溫?zé)岬臇|西流了下來,她揚起頭,抱著一線希望,“放了她,跟她沒有關(guān)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