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男主的小后媽[六零] 第78節(jié)
第二天,裴錚突然對陸濃的咖啡感興趣,打壞了陸濃最喜歡的一套咖啡杯。 陸濃頭上爆井字,心里默念十遍“莫生氣”,勉強忍住。 第三天,裴錚帶著小淮偷溜進陸濃的臥室,糟蹋了陸濃一堆化妝品。 第四天,他帶著張開平、沈既明和蔣聿回家里玩,學著陸濃前幾天帶家人體驗的露天燒烤樣式,在他的兄弟面前好一番展揚,缺點是不但一頓吃進去家里半個月的rou,還燒壞了三個托盤打碎了兩個杯子,把吳媽心疼了三天。 第五天、第六天…… 這一天裴錚又一次作死,陸濃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到裴錚的頭上,“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你給我適可而止!” 裴錚“哼”了一聲,撇頭歪嘴,實則心里虛得很。 一開始他確實是覺得委屈,故意找茬挑事,可當他發(fā)現(xiàn)不管他多過分陸濃和吳媽兩人都不會生氣,就連老頭子也不再動輒罰他的時候,裴錚膨脹了。 以往不能做的,做了要被罰的事,這回全都試了個遍,沒人管不說,吳姥姥還會縱著他給他打掩護,怎的一個爽字了得? 可時間一長,清醒過來的裴錚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這些事,都夠老頭子打死他三遍了。 如果裴錚會網(wǎng)絡(luò)用語,那么他現(xiàn)在的心情一定是:該怎么在不丟臉認慫的情況下,平穩(wěn)度過目前這段尷尬時期,并保證家人不發(fā)現(xiàn)他慫了,急,在線等! 裴錚“哼”完后,陸濃又拍了他一巴掌,“別哼了,過來幫我收拾東西?!?/br> 裴錚以為陸濃讓他幫忙收拾行李,不禁大怒,“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把我扔下還讓我?guī)湍闶帐皷|西,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陸濃抖了抖雞皮疙瘩,“別嚎了,你爸昨天回來說,趙馨的事事發(fā),牽連到大院干部家庭,上級要求你爸協(xié)助調(diào)查,去南方的時間推遲了,這樣也好,等生完孩子再走,京市醫(yī)療水平高,安全些?!?/br> 裴錚松了一口氣,還有好幾個月,其實裴錚表面所表現(xiàn)出的各種不滿,是在掩藏他內(nèi)心的不舍和擔心。 裴錚剛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還沒來及和家人好好相處,一家人就要分離,留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在京市度過兩年。 兩年時間,陸濃他們一家五口團團圓圓,肯定把早把他拋之腦后去了,只要一想到這里,裴錚就不禁悲從中來,要小淮抱抱才能緩解內(nèi)心的悲痛。 現(xiàn)在好了,陸濃決定留在京市生孩子,那他又多了五個月時間。 “不是過幾個月再走嗎?你怎么還要收拾東西?”裴錚不解。 陸濃翻了個白眼,“不走就不能收拾東西嗎?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幾天像只哈士奇一樣把個家搞得一團糟,你吳姥姥說了,等你恢復正常了,要負責收拾好?!?/br> 裴錚訕訕,好奇地問,“哈士奇是什么?” “是一種善良、可愛、好看、長得像狼……”陸濃故意拖腔拉調(diào)。 裴錚興趣越來越濃,陸濃這是在夸他吧?是吧是吧是吧? “但,”陸濃重音,“腦子不好使的狗子?!?/br> “……”白高興了,詭計多端的陸濃。 裴錚敢怒不敢言,老老實實被陸濃指揮的暈頭轉(zhuǎn)向。 做完以后,裴錚再有力氣也累個半死,正要回房間休息的時候被陸濃叫住,他有氣無力地說:“還要干什么?” “給你?!标憹膺f給裴錚一份自己做的課程表。 “!” 又見陸濃式課程表,裴錚搓搓手接過來,第一次覺得課程表這玩意兒可愛極了。 有了它,加上裴錚強大的學習能力,學業(yè)縮短個一年半載不是難事。 “nongnong姐,你是我親姐!”裴錚感動得差點抱住陸濃,早忘記自己之前大喊陸濃“可惡”這件事了。 陸濃這邊在心里抹了把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果然是解決刺頭的好方法,老祖宗誠不欺我,再加上那份課表,夠裴錚消停幾個月了。 她的咖啡杯化妝品可不多了,再經(jīng)不起裴錚三天兩頭造作。 時間一晃而過,之后幾個月里,因為趙馨的事影響,大院始終有兵進進出出,領(lǐng)導打扮的人時不時找軍嫂和孩子們問話。 陸濃也被問過話,不過問話的人大概知道陸濃是趙馨事件的受害者,對待陸濃態(tài)度很溫和,問了幾個簡單問題后就從讓陸濃離開了。 而那幾個和趙馨走得近的人,被反復叫去問話,腸子都悔青了。 經(jīng)過長時間走訪暗查,趙馨這個人確實問題很大。 這個時候大家才佩服起陸濃的先見之明,大院里誰都知道陸濃不待見趙馨,一直拒絕趙馨的示好,為此還有好多人說陸濃傲慢不識好歹。 哪知道不是人家陸濃不識好歹,是他們錯把魚目當珍珠,陸濃才是眼光毒辣,省下多少麻煩事。 當然,再出色的人仍舊有人看不慣,有的人不怪自己識人不清,反而埋怨陸濃明明看出趙馨有問題卻不提醒他們。 對此陸濃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陸濃現(xiàn)在煩惱的是懷孕后期導致的身體變化,幾個月里,她的腿幾乎天天浮腫,晚上無法翻身睡,腰酸背疼,只得讓裴寂安一宿一宿的給她揉腰捏腿才能安睡。 裴寂安走進審訊室,拖開桌子對面的椅子坐下,神情淡漠地對對面的女人說:“你要求見我,我來了,說吧?!?/br> 趙馨不見丈夫,不見同伙鐘大仁,卻幾次要求見陸濃,并表示只有見到陸濃才會說出所有的事,但她的請求次次都被裴寂安拒絕,最后趙馨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見裴寂安。 趙馨不在意裴寂安的冷漠態(tài)度,輕輕一笑,“有煙嗎?我想抽根?!?/br> 裴寂安目光銳利,不發(fā)一言,陪同的記錄員說,“沒有,趕緊交代你的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了你還有改造的機會,不說,你就什么機會都沒有了。” “機會?”趙馨不斷咂摸著這個詞,慘然一笑,“我有什么機會?。渴朗聫膩矶疾挥晌疫x擇,你看,連抽根煙我都選不了?!?/br> 不得不說,趙馨最擅長的就是讓別人可憐她,只是凄慘一笑,記錄員就神色動容,掏出口袋里的香煙,覷了眼裴寂安,見他仍舊不語,偷偷把香煙和火柴塞給了趙馨,驀地,為了掩飾自己的動容,聲音冷硬下來說,“抽完以后就老實交代!” 趙馨邊笑邊點了根煙抽起來,最后笑得發(fā)抖,記錄員不解,“抽煙就抽煙,你笑什么?” “你不懂,”趙馨抽了口煙,“但裴首長一定懂吧?!?/br> 趙馨看向裴寂安,“你是第一個我下鉤子的時候毫不動容的男人?!?/br> “男人是什么東西?我朝他們裝裝可憐,他們就暈頭轉(zhuǎn)向,以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救世主,以為自己有資格可憐我,最后還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間——就像這盒香煙?!?/br> 趙馨把玩著香煙盒,不屑地說完后,“啪嗒”一聲,隨手把香煙盒扔在桌子上。 “你!”記錄員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氣得漲紅臉。 趙馨卻不再搭理記錄員,而是挑眉對裴寂安說:“知道我為什么要找陸濃嗎?”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裴寂安這時候說了他進門后的第一句話,“交代你的問題?!?/br> “果然你很在乎她,把你的軟肋讓敵人知道,是你太自大,還是太自信呢?” 裴寂安不置可否,趙馨明白了,是絕不容有閃失。 趙馨似乎只是隨意感嘆一句,不再和裴寂安兜圈子,抽了一口煙,眼神陷入迷離,“你問我為什么,因為她和我從前很像啊。” “你們應(yīng)該查到了,我不叫趙馨,我叫王心儀,是果黨王勤的女兒……” 王心儀是果黨官員的私生女,解放戰(zhàn)爭后,果黨退敗灣灣,王心儀作為不受寵的私生女,被大房太太故意撇下,留在了大陸。 這可苦了王心儀,王心儀那時候才十六歲,正是花兒一般天真美麗的小姑娘,她爹是果黨高官,陸家在當?shù)貏t是有名的地主老財人家,她家名聲不好,當?shù)睾揸憹獾娜撕芏?,而黨當時的宗旨又是打土豪,對待地主如同秋風掃落葉。 在這種情況下,王心儀只能跑,她帶著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投奔丫鬟的老家,就快到達老家時丫鬟身亡,王心儀一不做二不休代替了丫鬟,從此王心儀成了丫鬟趙馨。 王心儀是個聰明人,她看得清楚形式,改朝換代對老百姓沒有什么影響,可是對她這種前朝臣子的后代來說,好壞不定。 她沒有輕易跳出來,在趙馨老家安安分分當農(nóng)家女,可是一個孤女不是那么容易活得起的,回家沒幾天,趙馨的哥哥嫂嫂逼迫王心儀嫁給一個沒幾年活頭的病癆鬼。 王心儀從前是個手不沾水的千金小姐,淪落成農(nóng)家女已經(jīng)是她最不堪的一面了,又怎么會愿意嫁給一個鄉(xiāng)下漢子? 她不想嫁,但知道貪財?shù)母绺缟┥┙^不會放過她,于是一邊和哥哥嫂嫂虛與委蛇,一邊計劃逃跑。 逃跑失敗了,王心儀走到半路遇到一個老實漢子,她向老實漢子求助,沒想到那個漢子卻是來抓她的人,就這樣,她被抓回了夫家和病癆丈夫圓房。 走進那間改變命運的房門時,王心儀深深看了眼抓住她的老實漢子,她知道了他的名字,鐘大仁,一個普通到從前的她不屑看一眼的人。 從這天起,王心儀徹底成了趙馨,她也只把自己當成趙馨,逃婚丟了婆家的臉,婆婆一家三天兩頭虐待打罵她,看她看得很緊。 或許是因為鐘大仁抓住了她,婆家倒是很信任鐘大仁,如果她跟著鐘大仁上山,婆家就不會再另派人跟著她。 趙馨一點點試探,終于發(fā)現(xiàn)一件有意思是的事,鐘大仁想要她,鐘大仁竟然說見她第一面就喜歡上了她。 趙馨差點笑死,于是她勾引了鐘大仁,讓他成了自己的狗,她命令他下藥毒死了病癆鬼丈夫,成功從婆家脫身。 于趙馨而言,鐘大仁沒用了,她決定離開這個鬼地方去京市,投奔從前父親的好友。 可誰知道,才出狼窩,又進虎口,這位好友竟是果黨安插在大陸的秘密間諜。 趙馨恨現(xiàn)在的政府,可她更恨果黨恨父親,嚴格來說,她恨透了整個世界。 趙馨假意逢迎,一邊借著世叔的關(guān)系在京市站穩(wěn)腳跟,不斷換好一點的工作,一邊以活動經(jīng)費為由,搜刮果黨那頭的錢財。 世叔是個老狐貍,把她安排進了徐家,命令她接近徐家的女婿——宋智良,宋智良已經(jīng)是他們能接近的最高職位的對象了,世叔絕不允許任何失敗。 趙馨在徐家一干就是五年,她運氣好,徐家閨女生病死了,趙馨不用背負勾搭別人丈夫的惡名,五年后徐家要找人照顧小外孫,趙馨成功殺出重圍,如愿以償嫁給了宋智良。 嫁給宋智良后她就更有理由朝世叔要錢了,錢到手了隨便打發(fā)一下世叔那邊,他敢怒不敢言,畢竟他們在她身上砸了血本。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這些年我給他們的情報寥寥可數(shù),還都是些和機密不沾邊的?!壁w馨捻滅煙頭,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支,放在鼻子上聞。 “寫出你這位世叔的名字、地址和接頭暗號。”裴寂安示意記錄員把筆給趙馨。 “說了這么多,你只對我世叔感興趣,真沒勁。”趙馨“刺啦”劃了一根火柴,寫下一串姓名,把她見過的每個人都交待得清清楚楚,可以說是非常配合了。 “再說說大院那些女人吧,她們又蠢又可憐,怎么會想當別人的后媽呢?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出手幫幫她們,”說到這里趙馨“啊”了一聲,“我忘了陸濃也是后媽,我本來也想幫她們來著,誰知道這小家伙太精明了,見到我就躲起來,你們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裴寂安冷下臉,“既然你那么想說,不如說說鐘大仁,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供出你,還有你丈夫,他想見你,你為什么不見他,這些夠你說的了。” 趙馨臉色一變,看著裴寂安冷笑,雙方都是聰明人,都能看出對方的軟肋。 裴寂安的軟肋是陸濃,因為太珍惜,所以不想讓她在趙馨事件中留下太多記錄。 趙馨的軟肋是鐘大仁和丈夫,她不想見他們和裴寂安的理由恰恰相反,不是什么珍惜,而是單純認為他們不配見到她。 在一切都攤牌后,趙馨不再是趙馨,她是那個從前的大小姐,她是王心儀,不想看鐘大仁和丈夫哪怕一眼,她要見陸濃,是因為識破她、抵御住了她攻勢的陸濃才有資格和她平等地位說話。 另外一個原因,就像一開始說得那樣,她覺得陸濃和從前的自己很像。 針對陸濃同樣也是這個原因,像自己的陸濃幸福地活著,有人珍惜,而她卻一生身不由已,趙馨看得難受。 這一晚,裴寂安給陸濃揉完腿,又開始按揉她腰上的xue道,就在陸濃一點一點打瞌睡的時候,裴寂安突然說:“趙馨交代了?!?/br> “什么?”陸濃馬上清醒過來,她太想知道趙馨的事了,于是瞪眼眼珠,等裴寂安講。 裴寂安有點后悔剛才多提了一句,明知道她好奇心重,但剛剛看她像小貓打瞌睡一樣,實在沒忍住想逗逗她,結(jié)果倒好,直接把人逗醒了。 裴寂安摸摸鼻子,只好簡單講了下趙馨的事情。 “趙馨本名王心儀,趙馨是她頂替別人的名字……” 裴寂安輕輕摸了摸陸濃的頭發(fā),燈光昏暗,一個靜靜聽,一個慢慢講,時光漫長。 陸濃聽完后唏噓不已,她歪了歪頭想到一個毛骨悚然的問題,鐘大仁當初把趙馨抓回去,事后又告訴趙馨見她第一面就喜歡上了她,為什么喜歡她又不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