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類的微創(chuàng)手術(shù)國內(nèi)已經(jīng)發(fā)展十分成熟，尤其像安原醫(yī)科大學(xué)第三醫(yī)院這種三甲醫(yī)院，主任醫(yī)師一天七八臺手術(shù)，多的時候十幾臺也做過，病人術(shù)后恢復(fù)較快。

    但趙春華憂心忡忡，高夏中午約了人，她自己開車回去，臨走時還是搖下車窗不放心囑咐：“你是不是要去見小蔡？我看你來醫(yī)院這事暫時就先別告訴他了，醫(yī)生都說了不是什么大毛病?！?/br>
    “不是的，我跟曉鷗約了中午吃飯?！?/br>
    “那你去吧，記著我跟你說的話?！壁w春華又強調(diào)遍，這才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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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自我感動

    高夏覺得趙春華女士小題大做，讓她這么一折騰，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高夏這是得了多嚴(yán)重的病。而且趙春華不知道，高夏昨天下午放學(xué)從南封開車回來，就已經(jīng)告訴過蔡進衛(wèi)她今天要來醫(yī)院。

    回頭她坐上自己的車，看到幾分鐘前蔡進衛(wèi)發(fā)來的信息，問她檢查結(jié)果怎么樣。

    高夏回復(fù)幾句，蔡進衛(wèi)大概在忙，一直沒有消息過來。

    她驅(qū)車去長樂路上的炳盛粵菜館，這家粵式菜館挺有名氣，老板是客家人，菜品口味跟西平市那邊很像，不止高夏她們，家里高國山和趙春華，包括高秋也經(jīng)常過來。

    推開包廂的門，就蔣曉鷗和阮濤兩人坐在里面，高夏愣了下，還以為蔣曉鷗會叫上她男朋友，沒等她開口打招呼，蔣曉鷗就喊她來坐。

    “好久不見，上次你去南封我家里有點事正好要回來，都沒趕上?！备呦臎_阮濤笑笑。

    阮濤道：“今天這不就有空，程昭他們一會兒就到，剛發(fā)短信給我已經(jīng)到前面路口那邊了?！?/br>
    高夏完全不知道這事，扭頭看蔣曉鷗。

    “這不挺好，大家好久都沒聚，本來我想把邵杰叫上，高夏你家那位也沒空，我想想還是算了，到時候他連話都插不上?！?/br>
    對蔣曉鷗這種心態(tài)，高夏一向佩服得很，她想到今天在場幾人尷尬的關(guān)系，默不作聲低頭喝了口水。

    “對了高夏，早上你不是說要去醫(yī)院檢查的嗎，怎么樣？”說話間包廂門被人敲響。

    程晗剛見到高夏便眉開眼笑跑過來，一屁股在高夏右手邊空位坐下：“高老師，你果然在這兒，我還以為我哥他騙我的。”

    程昭不悅地皺起眉跟在他身后，張口教育道：“程晗我路上怎么教你的，好好叫人?！?/br>
    小朋友聞言登時從椅子上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喊了一圈。蔣曉鷗笑說：“程昭你跟他這么兇干什么，都說學(xué)生看到老師跟老鼠瞧見貓，他不怕高夏倒是挺怕你?！?/br>
    高夏沖程昭點點頭：“什么時候回來的?！?/br>
    “今天上午?！背陶秧槃堇_程晗另一側(cè)的椅子。

    阮濤在旁邊問道：“怎么回事，高夏你哪里不舒服，去醫(yī)院干什么了？”

    程昭聞言往她這里看過來，高夏面對幾人關(guān)切的目光不自在笑笑：“沒事，體檢發(fā)現(xiàn)點小毛病，過來醫(yī)院開了點藥，吃兩天就好。”

    程晗年紀(jì)還小不算，屋子里的幾人已經(jīng)二十八九歲，這都還沒結(jié)婚，不過除了程昭，其余三人各自有了對象。

    大家在同個鐵路大院出生長大，縱然許多年沒見，那份感情卻還在。阮濤來安原市這邊出差，今天坐蔣曉鷗車過來，一桌子的人，只有他自己要了瓶紅酒兌著喝。

    中途高夏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正好碰到程晗，小朋友站在她旁邊洗手，忽偏過頭跟高夏說：“高老師，如果你跟我哥在一起，我肯定聽你的話，不給你添麻煩的。”

    小朋友表情認(rèn)真地看向她，倒把高夏給說懵了，她擦干凈手問程晗：“怎么會說這個？”

    程晗低頭片刻，才悶聲回高夏：“就是她，我親媽說的，你跟我哥在一起，肯定會嫌我麻煩?！?/br>
    高夏笑容有些僵硬，對王敏的為人她不想去指摘什么，作為母親她很失職。孩子三四歲時不聞不問，現(xiàn)在孩子大了些想把孩子接到身邊，又開始背地里在孩子面前搬弄是非，故意抹黑程昭。

    她搖搖頭，對程晗道：“不會，你哥肯定不會嫌你麻煩的，我們過去吃飯吧，一會兒你哥該出來找你?！?/br>
    程晗覺得不大對勁，高老師似乎還沒有回答他的話，可還沒等他想明白，已不覺跟著高夏走了。

    阮濤喝得有些多，他酒量本來也不是太好，高夏剛推開門還沒走到座位上，他突然抬眼望過來指著高夏含糊不清說：“高夏，你看我們都快三十的人，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盡扯那些話沒意思。今天就說說我這兄弟程昭……”

    “阮濤！”程昭喊了他聲。

    蔣曉鷗道：“別理他，他這醉了說胡話呢，高夏你們倆快來嘗嘗這個白斬雞，蝦子醬油味正得很?！?/br>
    “誰說我醉了……”阮濤自顧自夾了口菜往嘴里送，“你說他在外面干得好好的，大老遠(yuǎn)跑到安原來買房子，又跑到南封去，還不是為了高……”

    剩下的話他沒能說出口，蔣曉鷗直接端起面前玻璃杯澆了他一臉：“少在這兒自以為是，人程昭都沒說什么，你倒把自己給感動了?！?/br>
    誰都沒想到蔣曉鷗會突然發(fā)作，她站起身拎著自己的包：“程昭不好意思，我不是爭對你，今天這頓飯我請客，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聚?！?/br>
    她直接開門離去。

    包廂里氣氛太過尷尬，被潑了身水的那人終于安靜下來，一臉狼狽地低頭靠著椅背不吭聲，水順著發(fā)梢往下滴，高夏看不過去，抽了幾張面紙遞過去給他：“你先擦擦吧?！?/br>
    阮濤沉默地從她手中接過：“謝謝。”

    看他這樣子還算有幾分清醒，高夏看向程昭：“阮濤他現(xiàn)在住在哪兒，一會兒你把他送回去吧?！?/br>
    “好?！背陶演p聲說。

    但程昭那兒還有小朋友，又要帶著個醉鬼，高夏不太放心，跟程昭說：“我跟你們一起吧，回頭給阮濤買點醒酒藥，他這樣就是送回去，也不能讓他一個人?！?/br>
    一頓飯吃得大家都不怎么高興，其實想想也是，這一桌子的前男友、前女友，真能和諧相處那才是奇葩。

    阮濤和蔣曉鷗這段時間一直在共事，也不知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倒讓高夏打定主意，自己以后還是離程昭遠(yuǎn)些，畢竟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有男朋友的人，還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那種。

    聽蔡進衛(wèi)說爸媽想見見她，高夏其實覺得兩人進展有些快，不過礙著是相親認(rèn)識，大家目的都很明確，完全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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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孬種

    程昭這房子離高夏那兒很近，地段都挺好，只不過程昭買的二手房，聽說房東特意裝修了留給孫女結(jié)婚用的，后面孫女沒在安原定居，老兩口又不住便將房子給出手。

    房子面積不算太大，九十幾個平方，程昭兄弟倆住著肯定足夠。

    還好阮濤酒品不錯，回來后程昭給他泡了杯蜂蜜水，喝下后就睡著。原本高夏說去買點藥，程昭告訴她這玩意比藥管用。

    高夏看眼程昭，心說他挺有經(jīng)驗的。

    “跟人談生意，總要會這個。”程昭幫阮濤把門半掩上，大概是瞧出高夏的疑慮，開口解釋了句。

    高夏“嗯”聲，論說對自己的了解程度，連趙春華夫妻倆都比不上程昭，他只消一個眼神就能猜出她心中想法。不過如今已經(jīng)沒有多大意義，以前她沒有跟程昭重逢她過得很好，而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認(rèn)識新的人也不是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她見阮濤已經(jīng)安頓好便跟程昭告辭。

    程昭聞言沉默不語看著窗外許久，轉(zhuǎn)頭問她：“中午大家都沒吃多少，要不要留下一起吃晚飯，我去買菜，做糖醋排骨怎么樣？”

    “不了，我跟我媽說好回家吃飯?！备呦孽酒鹈?，直接拿趙春華女士當(dāng)擋箭牌，毫不猶豫拒絕他。

    程晗剛剛被程昭趕到房間里去寫作業(yè)，小朋友聽到動靜悄悄將門拉開一道縫隙，趴在那兒偷聽兩人說話。正好讓高夏看見，她笑了下沖程晗招手。

    小朋友遲疑片刻才磨蹭過來，說實話今天的事有點嚇到他，程昭在他還小的時候就教育過他打架不對，他個子比班上大部分孩子都高，也沒有說霸凌同學(xué)之類的。

    “老師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你沒事在家把最近講的內(nèi)容好好復(fù)習(xí)遍，下周有個小測驗?！备呦亩谒?，想想看著他又說，“不只是小朋友會做錯事，其實大人也會，你現(xiàn)在重要的還是以學(xué)習(xí)為主，其他聽你哥哥的就行?！?/br>
    “高老師，我哥也會犯錯嗎？” 程晗似懂非懂抬頭看她。

    高夏怔了怔，瞧向程昭答：“也會?！?/br>
    程昭被兩人撇在一旁，抿著唇趕走程晗：“還不聽你們老師的回房間看書去。”

    他執(zhí)意送高夏到小區(qū)門口，就像很多年前一樣，他送她去坐八十五路公交車，穿過大半城市回學(xué)校。

    高夏想起他以前說，每次送她都懸著心，生怕她路上出什么岔子。后來一語成讖，她被電動車撞到進醫(yī)院，家里發(fā)現(xiàn)兩人偷偷談戀愛的事，他再也不肯讓她過來，都是他趁著工地休息的日子來看她。

    這下?lián)牡娜俗兂闪怂?，高夏挺討厭這種分別的場景，尤其她那會兒跟程昭處在熱戀中，每一次分開都很戲劇化，那傷感不亞于生離死別。

    她心思敏感，這種低落的情緒會持續(xù)很久，甚至直到下次她跟程昭見面。

    高夏的車在離大門處不遠(yuǎn)的臨時停車位，她往前走了兩步，男人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后，她冷不丁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他。程昭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險些撞上她，還好及時穩(wěn)住身子。

    “你今天去醫(yī)院，檢查什么了？”程昭一直很在意，他后退了步問她。原本兩人離得極近，那股子曖昧的氣氛頓時煙消云散。

    高夏譏諷扯開唇笑了笑，她仰頭看向男人沒回答他，反說道：“程昭，我看曉鷗說的話用在你身上也挺合適，你這人就是太自以為是了，說白了你就是一孬種?！?/br>
    她說完根本不看程昭，不管男人瞬間慘白的臉色，扭頭就走。高夏從小到大都沒跟人吵過架，沒想到頭回罵人就用在他身上。

    程昭了解她，她自然也比別人更清楚程昭，她相信阮濤不是信口胡謅，稍微琢磨就能知道程昭怕是又在顧忌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當(dāng)然她雖然罵了程昭，心里卻同樣將自己罵了千百回，高夏覺得自己挺賤的，她明明可以什么話都不跟他提，直接無視他的所作所為。這樣的情況下惡語傷人實際在某種程度也算作是妥協(xié)，誰先開口誰先輸。

    她按下車鑰匙，正準(zhǔn)備去開車門時，胳膊忽被人自后拽住，男人嗓音低沉喊了聲她的名字：“高夏，你再……”

    男人別開臉去，生生將話咽下去。

    高夏背對著他只覺心力交瘁，她掙了掙，幾乎沒費什么勁，身上力道一輕男人已經(jīng)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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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高夏準(zhǔn)備睡覺時接到蔣曉鷗打來的視頻電話，她在高夏面前將阮濤痛罵了頓，連帶著把程昭也給捎帶上：“你知道今天來的路上阮濤怎么說嗎，他說他可以來安原市工作，早干嘛去了，他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以為老娘還會再繼續(xù)等他？我看這程昭跟阮濤這兩人還真是一丘之貉?！?/br>
    難怪她今天會突然爆發(fā)，高夏暗嘆口氣，那時候兩人已經(jīng)談婚論嫁，可偏偏一直都異地。阮濤讓蔣曉鷗辭去工作去京市找他，蔣曉鷗覺得自己事業(yè)正起色自然不愿意，兩人都是倔脾氣，一言不合直接散了。分手后不久，蔣曉鷗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還是高夏陪她去醫(yī)院做的手術(shù)。

    高夏在自己房間里，視頻聲音不算小，趙春華女士夜里起床喝水，聽到大半夜女兒房間還有動靜，走過去在她門前站了會兒。

    趙春華女士很機警，這邊剛聽著不對勁，登時推開門。

    高夏被她唬了一跳，匆匆跟蔣曉鷗說了幾句掛斷，問她：“媽，怎么了？”

    “剛我怎么聽你這兒提起程昭，你們不是早就不聯(lián)系了么？”趙春華蹙額皺眉看向高夏。

    高夏知道趙春華女士看不上程昭，不喜歡他，卻不知道她這么敏感，高夏覺得有些奇怪，似乎一直以來她媽對程昭的反應(yīng)未免太過激了。

    “就蔣曉鷗說程昭在安原買了房?！备呦娜粲兴伎粗w春華。

    趙春華臉色驟變，怔了半秒說道：“怎么好端端跑安原來了，結(jié)婚了沒，你現(xiàn)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要注意分寸?！?/br>
    這話不用趙春華多叮囑高夏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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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走錯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