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愛妃只想吃瓜 第123節(jié)
話說回來,她也還沒如此急的趕過稿子。 ——畢竟時間有限,她只能以主線情節(jié)為主,故事寫的簡單了些,少了許多修飾,接下來就要看那位說書人了,希望他能精彩演繹一下。 這么想著,便見那演傀儡戲的畫舫收了工。 隨著一陣新的鑼鼓聲,又有兩艘大型的畫船駛?cè)肓吮娙说囊暰€,船頭上還分別立著兩座巨大的秋千架。 咦,這是水秋千要上場了! 燕姝立時看向水面。 ——要知道這可是今日的重頭戲,還好沒錯過。 那兩艘畫船著實夠大,除過船頭的秋千架,船尾竟還有人在表演雜技,諸如跳丸耍壇子頂碗等等,伴著陣陣鑼鼓聲聲。 而待雜技表演完,便見有一名兵士登上了秋千架開始蕩秋千。 初時擺動幅度還不算大,漸漸的卻是越蕩越高。 待蕩到最高處之時,竟突然松開了繩索,在空中翻躍了幾個筋斗,再躍入水中, 只看的人心懸一線,卻又忍不住拍手叫好。 緊接著,又有其他兵士陸續(xù)上場,如先前那個一樣,蕩著秋千跳水,各個動作不同,卻皆是精彩絕倫。 一時間,不止殿中眾人,整個金明池岸邊賞景的百姓們都熱烈叫好,氣氛十分火爆。 燕姝也看呆了。 她一開始還以為這就是后世的花樣跳水,卻沒想到這比跳水還好看的多! 只叫人錯不開眼,連點心都忘了吃。 近半個時辰的功夫里,有近兩百名兵士陸續(xù)表演了水秋千,無一人出現(xiàn)失誤,個個精彩絕倫,也足見本朝水兵們的素養(yǎng)十分優(yōu)秀。 待水秋千完畢,緊接著,上午的競渡與奪金甌的兩場決賽也上演了。 既是決賽,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是以比賽比上午時更精彩,直看得人熱血封騰。 而待這兩場比完,便到了今日水戲的壓軸項目,龍舟競渡了。 只見有二十余條龍舟齊聚池內(nèi),隨著一聲令下,都如離弦之箭般向前方駛?cè)ァ?/br> 岸邊百姓各自為營,紛紛高聲吶喊鼓勁。 一時間,龍舟上各自的鼓聲及池邊百姓們的吶喊聲混在一起,著實熱鬧非凡。 而待這龍舟賽比完,水面已是斜陽鋪灑。 再舉行過頒獎儀式,夜幕已經(jīng)落下。 池畔四周民居商鋪華燈初上,伴著京城的繁華夜色,殿中的晚宴也開始了。 較之晌午的午宴,晚宴更加豐盛。 但最吸引眾人的,卻是重又上場的說書人。 且今次他不是在畫舫上,而是直接進了殿中。 向皇帝太后行過禮后,便對眾人道,“各位今日可真是來著了,為敬獻太后陛下及宜嬪娘娘,逍遙公子特地趕寫出一個新故事,方才叫人送給了在下,今日可是首演,諸位可是這世上頭一撥聽此故事的人。” 竟是逍遙公子的新話本? 眾人一聽,立時目露驚喜,紛紛豎起了耳朵。 而工部尚書陸大人可就更激動了!一時間連筷子都不拿,不錯眼的看著那說書人。 一片期待的目光中,說書人一拍響木,便開始說了起來。 “今日這個故事,名叫《負心漢終歸惹天譴》,說的是從前有一個書生,家中貧困,只有幾畝薄田……” 聽到此,眾人不又紛紛瞥了眼那位莊老頭。 ——方才他不是嫌棄人家都是青樓的話本子,眼下這可不是青樓了吧? 看他等會兒還出來跳不…… ——當然,莊老頭也不是不想出來挑刺,只是這故事一開始,他還沒找到錯處罷了。 只聽那說書人道—— “眼看著爹娘年邁,書生卻手無縛雞之力,也從不曾下地耕田,爹娘擔心,若自己死了,兒子豈不是也要跟著餓死?于是趕在死前,給書生娶了位身強體壯的媳婦兒。” “要說這新媳婦兒,可真是個勤快人兒,每日孝敬公婆,體貼夫君,煮飯灑掃織布縫衣,可謂樣樣不在話下?;楹鬀]幾年,待送走了年邁的公公婆婆以后,她甚至如男子一般下地去種田,不畏風吹日曬。再加上養(yǎng)雞養(yǎng)豬,里里外外不辭勞苦,即使是生了孩子,也是一邊帶著孩子一邊來做這些活,從來不讓她夫君伸手?!?/br> 聽到此處,大長公主不由跟太后感嘆,“這書生還真是娶了個好媳婦,要是沒這個媳婦,這人還不得餓死?” 太后也頷了頷首。 宇文瀾則悄悄瞥了眼莊老頭。 卻見其目光閃爍,已經(jīng)開始有點懷疑的意味。 說書人則看向大長公主,笑道,“正如殿下所說,有了這位能干媳婦兒的cao持,書生的日子衣食無憂,于是一心讀書科考,大抵是上天垂憐,叫書生一舉高中,得了官職?!?/br> 聽到此處,太后也不由頷首道,“那他媳婦兒也算苦盡甘來了?!?/br> 眾人紛紛跟著點頭,都是這樣想的。 哪曉得卻聽說書人道,“然而此人高中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在京中娶了一位美妾?!?/br> 什么? 眾人一愣。 尤其女賓們,皆都瞪大了眼—— 這男人功成名就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取妾? 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然而,世上此種人還真不少,所以她們只在心間不平,并沒人說出來。 卻聽那說書的又道,“之后書生便帶著美妾去上任了,將那位辛苦cao勞的妻子仍留在老家,叫她繼續(xù)撫育孩子,cao持田地家務,不過每月寄一些銀兩,算作娘倆的家用?!?/br> 聽到此處,大長公主忍不住又道,“此人怎么能如此?他媳婦辛辛苦苦這么久,眼看就苦盡甘來,竟不接著媳婦去享福?娶了妾室,難道不該去伺候正室夫人?” 說書的搖頭道,“書生其實一直嫌棄媳婦長相粗糙,覺得帶出去給自己丟人,且他好歹是朝廷命官了,妻子卻目不識丁,不如美妾,不僅貌美,還懂詩詞歌賦,可以與他花前月下。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日后同發(fā)妻一起生活,叫正室夫人在人前露臉?!?/br> 這話一出,著實把大長公主給氣壞了,哼道,“好個沒良心的書生!其妻就算長相粗糙,還不是為他耕田種地cao勞所嗟磨的?不然天底下哪個女人愿意去風吹日曬,不想在家里享福?再說,就憑他當初家境,他那美妾豈能嫁給他?” 眾人皆都點頭表示贊同。 太后則問道,“那,此人不帶妻子,帶妾去赴任,外人可知不知道?” 說書的道,“外人還真不知道,只因此人從不對外人提及他的結發(fā)夫人,加上對妾十分寵愛,叫外人都以為這妾室是他的妻子。初時,此種誤會便時有發(fā)生,但此人從不澄清,時間一長,便直接對外宣稱妾是妻了。” “美妾坦然的享受山珍海味,錦衣華服,正室夫人卻依舊在家鄉(xiāng)守著農(nóng)田度日,甚至此人也從不喜愛自己的嫡子,將其丟在家鄉(xiāng)跟著母親,幾年間也想不起去看一眼。諸位可想,這位正室夫人目不識丁,這位公子又無父親在旁教養(yǎng),長大之后也就一事無成,只能與母親種地收糧食,反而那妾室生的孩子,個個受此人重視,且以他嫡子的身份去讀書科考,甚至還去當了官,幾十年間竟無人發(fā)現(xiàn)?!?/br> 這話一出,眾人皆都皺起眉,紛紛道—— “如此,豈不是有欺君之嫌?” “沒錯?。∵@人膽子也著實太大了!” …… 一片議論聲中,只有燕姝淡定吃菜,順便瞅了兩眼殿中兩位當事人。 只見莊老頭面上陣青陣白,目中游移不定,十分慌張; 而他那位頂著莊夫人之名的妾室,也左顧右盼,一臉緊張的模樣。 呵,干了這么多年的虧心事還敢跳出來找打,也屬實罕見了。 燕姝愜意的夾了塊脆皮燒豬,沾上些許酸梅醬送到口中,簡直絕了。 殿中卻已是一片怒氣,眾人紛紛問那說書人,“后來呢?” “此人如此違背良心,可有什么報應?” 說書的淡定道“報應自然是有的,否則這個故事怎么會叫‘負心漢終歸遭天譴’?諸位稍安勿躁,且聽在下慢慢說來?!?/br> “此人自以為瞞天過海,幾十年間差點自己都信了這回事,然而老天有眼,有朝一日,叫其下樓之時一下腳滑,竟咕嚕咕嚕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只把自己摔得手腿并折,癱在了床上。” “恰逢又碰上了庸醫(yī),開藥的時候一不小心多添了一味猛藥,此人喝下之后,身子一夕著不住,竟直接給中風了,從此以后起不來床?!?/br>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此人在城里家中摔了,自然是妾室及庶子們照顧,然而時間一長,這些人都心生厭煩,這才想起他在家鄉(xiāng)還有正妻和嫡子,于是一合計,決定將此人送回家鄉(xiāng),叫其正妻嫡子來照顧?!?/br> 話聽到此,殿中眾人已經(jīng)一片氣炸。 大長公主等女眷們?nèi)滩蛔∨薜?,“這妾跟庶子們倒是會算賬,好的時候留在自己身邊霸占著,人不行了就甩給原配嫡子?” “就是,說來說去,還不是這老頭子活該!看他寵妾滅妻,到頭來養(yǎng)出的都是一幫什么東西!” 也有男賓們搖頭嘆道,“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這當?shù)牧夹你郎纾H手教養(yǎng)出的子孫們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br> …… 說書人聞言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嘛,說起來也都是此人自作自受,卻說其城中的家人們商量好后,就派下人將此人往家鄉(xiāng)運送,誰料因為多年沒有回去過,再加上那家鄉(xiāng)的母子二人多年前新修了房舍,竟然一時找不到家門?!?/br> “彼時天氣炎熱,那鄉(xiāng)下山連著山,一望無際,這些下人們抬著這老頭子找了半天不知去處,也是煩躁不堪,最后索性將此人往路邊一丟,自己回去了?!?/br> “反正這人的妻妾嫡庶子們都不互相往來,他們到時隨便說謊,就說將人送到,也無人追究?!?/br> “然而這老頭子本就重病在身,如何受得了這等苦?在路上一番折騰,原本就奄奄一息了,再加上野地里無人照料,任憑風吹日曬的,不過半日,就給咽了氣?!?/br> “然而那可是荒山野嶺,附近野獸無數(shù)啊,等過了兩日,人們發(fā)現(xiàn)他尸首的時候,身子都已經(jīng)叫野狼吃了大半了?!?/br> 話到此處,宇文瀾忙瞥向莊老頭得方向。 卻見其已是臉色鐵青,心間咆哮道,【豈有此理,這寫話本子的竟膽敢如此咒與老夫!看老夫不把他找出來,將他碎尸萬段!】 然而,其他人卻都紛紛拍手叫起好來,“這是活該??!嫌棄結發(fā)妻,顛倒本末,最后卻叫野狼給吃了,果然是天譴!” “沒錯,惡人合該如此下場,叫這些野獸吃掉,也不知野獸嫌不嫌嘴臟!” 陸尚書甚至已經(jīng)激動的站了起來,道,“大快人心!真是大塊人心!逍遙公子的話本果然是善惡分明,叫人聽得痛快!” 見此情景,莊老頭只能叫滿口怒氣生生咽下。 氣憤之余,端起桌上的酒壺猛灌起來。 然而其余眾人還在關心后續(xù),紛紛問道,“那此人的妾室庶子呢?難道就任由他們繼續(xù)享受本該屬于別人的東西?” 卻聽說書人道,“自然不是。卻說雖則此人的尸體已是殘缺不全,但身上到底還留了一些信物,發(fā)現(xiàn)他的人驚駭之下立時報了官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