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干了 第37節(jié)
傅氏連忙感激涕零道,“多謝娘娘理解,臣婦不指望窈兒將來能嫁多好的人家,只盼著有一個好女婿疼她。” 皇后隨意笑著,“還是你想的開?!?/br> 兩人說笑一陣,皇后有些乏了,先對傅音旭道,“嘉榮總吵著要你給她做伴讀,你明兒就去她那兒吧?!?/br> 嘉榮公主是皇后的親生女兒,公主中行八,頗受圣人和皇后寵愛。 傅音旭強忍住欣喜跪謝,“臣女一定會盡心侍奉殿下?!?/br> 皇后捏捏太陽xue,“都回去吧?!?/br> 三人忙跪安,自有宮女送出來一些賞賜物讓他們帶回去。 一路無話,等上了轎輦,傅氏才咬牙切齒道,“他王家真有臉,讓淑妃過來找皇后娘娘給我們施壓,得虧皇后娘娘是個明理的人。” 余晚媱慢半拍的問道,“哪個王家?” 傅音旭道,“就是玉容的前夫家?!?/br> 余晚媱微瞪眼,她只記得王承修是鎮(zhèn)遠侯世子,沒聽說這淑妃也是王家人。 傅音旭繞了繞帕子,撇嘴,“你是不知道這中間門路,淑妃娘娘不是王家女,但是淑妃娘娘得叫王侍郎一聲干哥哥。” 余晚媱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淑妃跟王家是干親,這淑妃娘娘膝下有三皇子,圣人也多有寵愛,所以才敢這么明晃晃的替王家來問話。 真囂張。 —— 回府已過晌午,余晚媱剛換好衣裳出來,就見顧淮山跟傅氏、傅音旭在廊下站著,顧淮山臉色很不好看,手里的鳥籠都被他差點砸了,余晚媱走近了,才聽清他說話。 “這王家忒下作,這會子等在外頭要說親,還故意往外宣揚是淑妃娘娘牽線,這以后哪家敢來說親?” “我才從宮里出來,王家就敢放這話,當真是逼著窈兒嫁他,真以為我們國公府是軟柿子不成?”傅氏怒道。 余晚媱?chuàng)鷳n道,“母親……” 傅氏安慰她,“你別怕,母親不會把你嫁給王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br> 傅氏吩咐身邊的嬤嬤道,“讓他們把所有門都栓緊,今兒誰都不準開門?!?/br> “這不成吧,我今兒還得去袁家吃酒,”顧淮山道。 傅氏微一皺眉,“袁御史家?” “往后不能這么叫了,他歷任滿了,今兒圣人準他致仕,他特意叫我去聚聚,明個就回老家去了,”顧淮山說。 傅氏冷著臉瞪他,“你走后門。” 顧淮山忙說著好,把鳥籠掛廊檐下,背著手晃出去了。 傅氏無奈的搖頭,松絡松絡手指,轉身對傅音旭道,“府里不清凈,你走側門,帶窈兒去金玉閣轉轉,給她買幾套頭面。” 傅音旭便跟余晚媱?chuàng)Q了身普通衣著,從西面?zhèn)乳T坐馬車出去,偷偷下了馬車上掛著的牌子,倒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直過了一條小巷口,外頭忽聽一聲慘哭,接著馬車停下,她挑起車簾朝外看,就見地上倒著一個老婦人,抱著腿叫疼。 傅音旭呀出聲,趕忙出來,搭著手下馬車,跟幾個候著的婆子道,“還不趕緊把人扶起來?!?/br> 那幾個婆子互相看看,其中一個道,“表姑娘,是她自個兒撞上來的,車夫趕緊把馬勒住,根本沒踩到她。” 那便是故意訛人了。 這里離市井太近,恐怕沒過一會就會有人聚集,余晚媱不愿惹事,“給幾串錢打發(fā)了吧?!?/br> 哪知那婦人驟然爬起身,猛一頭沖過來,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撲到婆子跟前,死死抱著婆子的大腿哭道,“求姑娘們救救我女兒吧!只有你們能救她!” 兩人震住,幾個婆子上前把人拉開,眼瞅著要將她綁起來丟走,余晚媱道,“等會兒,讓她上馬車來說話?!?/br> 片晌,老婦人爬進來,不停給她磕頭,“我只有這一個女兒,求您發(fā)發(fā)慈悲……” 余晚媱感覺莫名其妙,“老人家,你女兒我不曾見過,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不會錯,我看你們從國公府出來的,你們一定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老婦人道。 傅音旭微沉臉,“你女兒是誰?” 老婦人流下淚,“……她、她是王公子養(yǎng)在外面的?!?/br> 王承修的外室。 養(yǎng)外室還敢來國公府提親,果真膽大妄為。 傅音旭淡聲道,“她出什么事了?” “她懷了王公子的孩子,已有七個月,王公子原本答應的很好,說會納她為妾,可是后來沒過多久,王公子要她把孩子打掉,他要娶新夫人,不能在新夫人進門前先讓一個外室產(chǎn)子,我女兒抵死不從,就被他叫幾個老仆帶走了,已有四個月沒回來過,我遞了狀紙想告他,可是老爺根本不管,還把我打了一頓,我是實在沒法,才來求你們的,”老婦人抖著聲道。 余晚媱震驚不已,這王承修簡直不是人,前頭打沈玉容,現(xiàn)在對外室更殘忍,這種敗類還有人倚仗,著實無法無天。 傅音旭直皺眉頭,“你去哪個衙門告的?” 老婦人回她,“順天府衙門。” 傅音旭跟余晚媱笑道,“順天府的府丞是王承修母親的堂兄弟,她告到順天府,沒被打死都算對方仁善了?!?/br> 老婦人抬袖子拭淚,“姑娘們,我不求富貴,只盼著女兒能平安回家,往后我定看住她,不讓她再同王公子來往,求你們幫幫我吧……” 余晚媱想了想,道,“我送你去袁御史家吧?!?/br> 傅音旭外頭瞅她笑,“小表妹,看不出你這么蔫兒壞?!?/br> 余晚媱淺翹唇,不語。 —— 袁家這會兒正熱鬧,陸恒這個年輕人跟他們幾個老頭坐一桌,他們臉紅脖子粗的互相敬酒,袁荃喝醉了還硬拽著陸恒道,“陸大人,這往后三司里就只你能撐得住事兒了,老夫走后,你可得把的嚴些,切不可讓貪官污吏鉆了漏子?!?/br> 陸恒認真的聽著。 “江南那個私鹽案里頭東西太多了,要不是老夫退的早,真想把他們全給扯出來,”袁荃連連搖頭。 顧淮山拍一下他的肩膀,“那案子還沒結?” 陸恒回道,“得都察院把犯人送來大理寺,才能復讞定案。” 顧淮山和他碰了杯酒,“好好兒干?!?/br> 袁荃并著其他幾人醉的趴桌上。 陸恒略頓,抿一口酒水,眼微凝,試探著問他,“聽說王家上貴府提親了?” 顧淮山氣不打一出來,“什么提親?他們王家配嗎?” 顧淮山沉嘆著,“今早我夫人帶著窈兒入宮,淑妃娘娘托皇后娘娘替王家來探口風,夫人她急中生智,便說了窈兒她以前嫁過人。” 陸恒的心口又開始不規(guī)律跳動,喉間發(fā)緊。 顧淮山轉向他,繼續(xù)說后頭,“只是死了丈夫。” 陸恒那一身熱陡時降下去,覺出失落感,大約在她心里,他還不如死了。 “本想著這么說了,王家總不會還纏著不放吧,哪里料到他們這么卑鄙,”顧淮山氣憤之余,又喝了兩杯酒。 陸恒轉著酒杯,“此事京中人人都聽過,只怕令愛往后的婚事更艱難?!?/br> 顧淮山何嘗不知道,其實余晚媱嫁過人生過孩子都不算事,京中也有貴女二婚嫁的更好,可是王家搬出淑妃,他們國公府拒掉這樁婚事容易,以后別家就難登門了。 陸恒看他面上發(fā)愁,心底那絲微妙又蠢蠢欲動,有一種隱在陰暗中的竊喜,不會有人敢搶她,他要抓住這個機會。 “晚輩如今孑然一身,家中缺一主母……” 顧淮山眼瞪的像銅鈴,不等他說完揮手道,“她嫁誰都不會再想嫁你。” 陸恒手握成拳,這句話當頭棒喝,自欺欺人再也不能騙自己,她果然是恨自己的。 他端起酒杯咕了一口酒,酒水燒心,無端麻痹著他,他甚至能對著顧淮山笑了笑。 顧淮山瞧陸恒這般還是有點不忍的,但余晚媱在陸家吃了太多苦頭,他如今能不計前嫌和陸恒像往常一樣同桌說話,已是大度了,再要把余晚媱嫁回陸家受苦,他這個做父親的第一個不同意。 這時袁府的管事過來,看座上醉了一圈人,只陸恒和顧淮山還清醒著,便訕訕對陸恒道,“國公爺,陸大人,外頭來了個老婆子,說自己女兒是王承修的外室,懷著七個月肚子被王承修的人不知帶哪兒去了,現(xiàn)在求告無門,才求到我們府上……” 陸恒跟顧淮山互視一眼,顧淮山趕忙推醒袁荃,“府上有人來了。” 袁荃半暈著頭,“把人帶進來。” 不一會兒,老婦人進門,當先跪地上,哭道,“求老爺救救我女兒!” 袁荃酒醒了一半,坐正問何事。 老婦人便把一五一十把話全說清了。 袁荃素來跟王澤銘不對付,這眼看著都要卸任了,還叫他抓到王家的把柄,自不會放過,二話不說,便寫了派令,讓都察院的差役上王家拿人。 彼時王澤銘還等在英國公府門口,并不知道王承修又被抓進都察院,待王家小廝過來才得知此事,哪還有心思杵國公府門口,急著往都察院去撈人。 這頭袁府的宴也開不下去,諸人都散開,陸恒一身酒氣,準備回府去換身便服,再去署衙,剛從袁府出來,正見晁元尋來。 “大人,您給的畫像捕役在城東發(fā)現(xiàn)人了?!?/br> 陸恒背過手,“帶我過去?!?/br> —— 馬車停在金玉閣前,余晚媱和傅音旭頭戴著帷帽下來,一前一后進閣,閣主將她們迎進雅間,雅間內備著茶水零嘴,自有婢女把閣內最時興的首飾都送來。 傅音旭手快的解掉帷帽,拿起一支千葉攢金嵌白玉耳墜,“這是新出的樣式吧,好看的緊,小表妹你戴著看看?!?/br> 余晚媱才解掉脖頸上的緞帶,從窗戶外陡然爬進來一人,赫然是韓云生,身上都是血,進來在地上滾了一圈便撐不住暈了。 余晚媱急忙蹲地上查看他鼻息,還活著。 恰時雅間門被敲響,“快開門!” 傅音旭抬步要去開門,余晚媱拉住她道,“表姐,這人是我的朋友?!?/br> 傅音旭連忙幫她把人扶起來放到里頭的羅漢床底,尚未松氣,雅間門砰的被撞開,傅音旭當先出來,迎頭見陸恒來勢洶洶。 作者有話說: 對不住對不??!今天卡文卡了好長時間,真的很對不起,我試著明天多寫點補償大家,明天一定按時下午六點發(fā)文!請相信我! 傅音旭的年齡在顧明淵和晚媱中間,傅音旭比余晚媱只大一點,本文沒有說傅音旭是最大的,顧明淵22,晚媱20,傅音旭只比她大幾個月,因為晉江十八歲成人,我上調了所有人的年齡。 關于伴讀查了很多資料,并沒有說公主的伴讀一定是同齡人,有大上幾歲,也有同齡的,并且公主伴讀也沒說只有一個,大上幾歲可以照顧公主輔導公主做功課之類的,然后如果公主做錯事,一般被罰的都是伴讀,并且伴讀也不是終身制,因為古代那種思想,皇帝也沒指望公主能念成不世之才,有的給公主當幾個月伴讀,公主出嫁了,伴讀也回家嫁人了,當伴讀的一般都是重臣或者大家小姐。 目前看到的主要幾種說法是,第一種,將來嫁人時,可以以她當過公主伴讀、進入皇宮為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