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民服務[快穿] 第4節(jié)
吃吧吃吧,反正也是最后一頓。 誰知這個繼女咽下了嘴里的排骨rou,抬起頭來:“誰說我要下鄉(xiāng)?我不下鄉(xiāng)。” 和風細雨的龔念慈瞬間僵滯,完全沒料到平常三拳打不出個悶屁的田藍會突然間來這出。 剛才她不由得提高了聲調:“你又沒考上學,不下鄉(xiāng)做什么?” 田藍奇怪:“紫云meimei也沒考上高中啊,不也進了文工團嚒?!?/br> 飯桌上的一家四口除了還聽不懂的田俊杰之外,其他人都變了臉色,龔念慈更是著急忙慌地否認:“沒有的事,別聽人亂說?!彼譀_田藍擺出慈祥的面孔,“藍藍,下鄉(xiāng)好,這是在響應國家號召。農(nóng)村大有可作為?!?/br> 田藍點點頭:“哦,我知道了,那紫云meimei也下鄉(xiāng)是吧?!彼θ轁M面,語氣真摯,“這么光榮,紫云meimei是班干部,應該帶頭。紫云meimei,你趕緊去報名吧,別錯過了?!?/br> 好不好,別光喊口號啊,以身作則就行。領導干部就應該拿出榜樣精神來。 第7章 六十年代好種田 田家兵荒馬亂,保姆抱著情緒過于激動“暈”過去的女主人一個勁兒地喊。田俊杰哭著喊mama,田紫云則破口大罵田藍就是喪門星,對不起后母對她的一片春天慈母心。 這時候就體現(xiàn)出市領導家庭的優(yōu)勢了。獨占一棟小洋樓,里面雞飛狗跳,外人也看不到熱鬧。所以女主人暈得愈發(fā)嬌滴滴,男主人心痛得可以直接拉去瓊瑤劇片場。 田大富痛心疾首:“你mama身體不好,你怎么能這樣刺激她?” 田藍適時擺出了懵懂的神色:“mama說下鄉(xiāng)光榮下鄉(xiāng)好,紫云meimei不要光榮不要好嗎?” 田大富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一槍林彈雨里走出來的老干部要是正常發(fā)揮,倒也不至于被個黃毛丫頭堵得支支吾吾??煞彩戮团骡Р患胺腊 ?/br> 以前原配生的這個女兒跟影子一樣,幾乎等同于不存在?,F(xiàn)在卻突然間牙尖齒利起來,讓他完全摸不清路數(shù),都不曉得該如何應對了。 沒盡過為人父義務的男人只能無限透支權利:“你媽身體不好,你這么大的人了,不能不懂事。” 田藍搭理這種渣男才怪,她咬定不松口:“紫云meimei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不是老說我不跟meimei親近嗎?以后我一定跟她多親近。不管是文工團還是下鄉(xiāng),都是光榮的地方,我們姐妹互幫互助,共同進步?!?/br> 龔念慈為人母的心占了上風,居然都忘了該繼續(xù)暈下去,連嬌柔的嗓音也顧不上,尖著嗓子喊:“不行!你什么都不會,怎么能進文工團?” 田藍露出欣喜的神色,滿臉孺慕之情:“mama,你醒了,你不暈啦?” 可憐龔念慈被她這么一噎,差點兒一口氣沒喘上來,真暈了過去。 她努力做出苦口婆心地做派:“藍藍,我跟你講,你不要覺得誰都能進文工團。這個考核跟選拔都非常嚴格。你以前沒學過,這幾年在城里我也能感受到你的不自在?;剜l(xiāng)下去,在農(nóng)村你才能施展出更大的才華?!?/br> 哎喲,這是在diss原主前十二年的家庭教育了??上艘呀?jīng)換了芯子咯。 呵呵,別班門弄斧了,教育內卷的二十一世紀,誰還沒點特長就敢出來行走江湖啊。 田藍微笑:“我會啊,我會吹笛子,我還會拉二胡。” 姐那都是一對一輔導,考過級,參加過學校藝術團的水準。 雖然進文工團不是她本意,但好歹也屬于部隊了。既然穿越到這個時代,她且退而求其次吧。 田大富震驚:“你怎么會這些?” 田藍一本正經(jīng):“在村里學的。” 這是原主殘存的記憶片段。她老家村里的鄰居是專門給人張羅紅白喜事的,會好幾種樂器。田藍賭田大富不了解自己女兒的成長情況,不僅是因為繼承記憶里沒這部分內容,也是她看透了這種垃圾。 果不其然,一家之主立刻熄火了。 田紫云卻尖叫出聲:“你別吹牛了,你會什么啊。班上表演節(jié)目唱歌,你連譜子都看不懂,你什么都不會!” 田藍好整以暇,看她上蹦下跳半天,才慢悠悠地冒出一句話:“我會不會,試試不就知道了嗎?你著什么急???” 田紫云也步入她媽的后塵,差點兒厥過去。她懷疑田藍是被什么東西附體了,從昨天開始她就不對勁。可是田紫云不敢說,因為人家跟她爸吵架的時候就說他前頭那個老婆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他,她爸最恨封建迷信。 小洋樓里沒長笛和二胡,田紫云自己學的是舞蹈。她攛掇父親現(xiàn)在就帶田藍去文工團里參加考核,這人連全班大合唱的歌都學不好,還會樂器呢?吹牛不打草稿。 田大富本來怕丟臉,他好歹也是市委干部。但小嬌妻一記柔柔弱弱的眼風掃過來,他就立刻起身,招呼田藍出門:“好,就帶你去,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還以為自己是在村里呢!” 前妻果然是個沒見識的村婦,所以養(yǎng)的女兒也夜郎自大。 只是這夜郎國好像要比他在掃盲班上學到的面積大不少,起碼文工團的考核老師聽完了田藍長笛演奏的《讓我們蕩起雙槳》和二胡演奏的《賽馬》,都連連點頭。相熟的文工團領導還過來恭維田部長,果然虎父無犬女,田部長家的千金也是個個出色。 考核老師頗為滿意,特地夸獎田藍:“不容易,這個《賽馬》是新曲子,你能演奏的這么好,很不錯?!?/br> 田藍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為《賽馬》是首老曲子,差不多民歌那種,沒想到居然是新出的??磥硪院笏眯⌒?,省得一不留神就穿幫,那就解釋不清楚了。 她靦腆地笑:“我偶然聽人拉過,我拉得不好,但我很喜歡它?!?/br> 老師笑著摸她的腦袋,鼓勵道:“很好了,以后繼續(xù)學習,不斷進步。” 田紫云在旁邊看這頭言笑晏晏的場面,氣得差點兒沒咬碎一口牙。 故意的,她現(xiàn)在敢肯定這個鄉(xiāng)巴佬就是存心的,扮豬吃老虎!可笑自己還急吼吼地催著爸爸帶她過來開后門。 真是的,文工團的招新工作早就結束了。自己剛才就應該一口咬死規(guī)矩不能亂,怎么能把人帶來呢。 不行,她才不要再跟田藍待在一起。這是她和弟弟還有爸爸mama的家,這個外人憑什么跑過來礙眼。 晚上,田家小樓里的人洗漱完畢上床入睡。 龔念慈兩條白瑩瑩香噴噴的胳膊就纏上了丈夫的脖子,嚶嚶嚶地委屈:“都說后媽難當,我精心小意地照應了她整整三年。云云有什么,她就有什么,上的學校都一樣。是她自己不適應城里的生活,我才想讓她回鄉(xiāng)下自在些的?,F(xiàn)在搞得好像我這后媽多惡毒一樣。早知道要做后媽,當初我也不會被你騙了?!?/br> 田大富趕緊哄小嬌妻,心中也煩悶。 當初他就不該心軟,擔心離了婚的女人在鄉(xiāng)下沒立腳的地方,才給她留了個孩子。這有了孩子,她也能安安生生地待在老田家,為他寡母老娘養(yǎng)老送終了。 誰知道這孩子還要進城呢。 他安慰委屈的嬌妻:“好了,我知道你為難。但進了文工團,她以后跟著隊伍出去慰問,也不住在家里了。你就多擔待點兒。” 龔念慈還是不甘心,她甚至生出了絲萬一自己女兒被人比下去了怎么辦的杞人憂天式擔憂,下意識地想斷了繼女的機會:“老田,為你,我還怕受什么委屈啊。我是擔心文工團的招錄工作都已經(jīng)結束了,你現(xiàn)在再把藍藍塞進去,影響不好。還是下鄉(xiāng)去吧,響應號召?!?/br> 這話要是今天田大富沒帶人去文工團前說倒還好,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通過考核,他再讓人下鄉(xiāng)去,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臉嚒。 田大富嘴上敷衍:“算了,兒女都是債,就讓她去吧。” 話說到這份上,龔念慈不好繼續(xù),心里恨得要死卻又害怕丈夫有意見,不得不硬著頭皮好好伺候這個年近半百的老男人,真是辛苦死她了。 第8章 六十年代好種田 和她比起來,剛剛他們夫妻倆討論的話題焦點真是掉進了蜜罐子。田藍一覺睡到了美食天堂啊。 今天是甜品大賞,所有即便是不節(jié)食的人類都得悠著點兒吃的無上美味。這回不是超市,而是某家蛋糕房,因為堆在那里等著銷毀的都是各種甜品,像什么香草蛋糕、半熟芝士、抹茶千層、蛋黃蛋撻、rou松小貝,毛巾卷,應有盡有。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田藍也不慌了。加上田家小樓的飯菜質量不錯,給她墊了肚子,她沒再跟餓死鬼投胎一樣狼吞虎咽,居然一樣一種地開始美食打卡模式。 哎呦,品品這香草蛋糕,柔軟的像云。不吃進嘴里,肯定會被風吹走。 嘗嘗這巴斯克乳酪,看似平平無奇,外表微微焦黃,一口下去,芝士和淡奶油香濃綿密,溫潤香甜,果然是美味寶藏。 再來一塊香酥杏仁薄脆,杏仁鋪滿金黃誘人的餅干,香脆不膩。配上牛奶,絕妙的下午茶時光啊。 勺子它不聽使喚,一大勺慕斯輕易就塞進了她的嘴巴。冰涼的奶油碰到口腔瞬間激發(fā)出的戰(zhàn)栗讓人愉悅得只想嘆息。等到融化之后,細膩的奶油和帶著淡淡乳酪香味的蛋糕底融合在一起,完全不用咬就能品味這美好。 果然,軟軟的蛋糕中夾甜甜的鮮奶油就是人間大賞,好想大聲說愛你! 還有微帶苦味的抹茶千層,吸奶油系列的毛巾卷,一口一個咸蛋黃的蛋撻,輕盈細膩的半熟芝士,等等等等,人類一半的幸福都是來源于甜品的犒賞吧。 田藍一樣樣地吃過去,等到她感覺肚子飽了,她也沒繼續(xù)硬撐,而是拿了兩個老式雞蛋糕塞在衣服口袋里。 她今晚滾到床底下前,特地換了件有口袋的衣服。 然而等生物鐘將田藍喚醒時,她卻遺憾地發(fā)現(xiàn)雖然她肚子飽飽,但口袋里別說雞蛋糕,連點油花都沒看到。 這到底算不算穿越必備的空間呢?未免也太奇怪了點。 不過就算空間是幻象,似乎也算不上多糟糕。多少人面對美食,因為擔憂體型與健康,都恨不得自己吃的是美味的空氣呢。 田藍沒糾結,趕緊起床刷牙洗臉。今天她得去醫(yī)院體檢,空腹的那種,因為還要抽血化驗。 田紫云也得一塊兒出門,文工團新人的體檢時間都安排在今天。她看著骷髏架子一樣的田藍,在后面暗自咬牙:暈過去吧,最好倒下就再也不要醒過來。 田藍又不是沒暈倒過,校醫(yī)都說如果不是馬老師及時給她灌了糖水,說不定她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真是的,馬老師真礙事,田藍暈不暈關他什么事。幸虧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畢業(yè)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空腹的田藍不僅沒暈倒,反而步伐矯健有力。到了醫(yī)院,抽血的時候她也不暈血,就連見了來醫(yī)院視察工作的市委陳書記,她也沒跟往常一樣做沒嘴葫蘆,反而沖人笑著打招呼:“陳伯伯好?!?/br> 陳書記頗為驚訝,看到她的樣子擔憂得不行:“怎么了,藍藍?身體不舒服嗎?” 田紫云在心里翻白眼,看看,就是副病秧子的德性,誰瞧見誰晦氣。 跟在他身后陪同視察的田大富不得不開口解釋:“是文工團體檢。這孩子平常不愛說話,但喜歡演奏樂器。文工團的老師也說她有天賦,她們小姐倆一起考進去了?!?/br> 田部長雖然不喜原配生的大女兒,卻不妨礙他將大女兒有出息的功勞歸于他自己。他是一天都沒教養(yǎng)過大女兒,但架不住他種好??! 陳書記恍然大悟地“哦”了聲,雖然他從未聽說過老部下這個幾年前才從山里進城的女兒還會樂器,但他還是鼓勵小孩:“那以后在文工團,你們要加油,不要忘記革命,不要忘了為人民服務,永遠不能忘記自己的階級立場?!?/br> 田藍聽著挺樂呵,現(xiàn)在還沒到1966年,但階級斗爭似乎不是陌生名詞啊。也是,學習雷鋒也是階級斗爭永不忘呢。 既然看到了人,知道她們在體檢,陳書記總歸得關心下小姑娘們的身體狀況。 這年代可沒多少儀器,什么檢驗樣品往機器里一放,連結果都給你自動打印出來,得檢驗師自己就著檢驗試劑一點點地做。 但既然是□□急著看結果,醫(yī)院檢驗速度自然也迅速跟上了。幾項主要項目的結果沒過多久就送到了陳書記面前。 送報告的醫(yī)生還在旁邊說明:“這個田藍貧血厲害,重度營養(yǎng)不良,后面得注意。” 陳書記捏緊了手上的單子,不動聲色地問:“怎么會這樣?” 醫(yī)生當然不敢腹誹領導問了個蠢問題,還能為什么,餓的唄。這種情況天天都在發(fā)生,早就不稀奇了。只不過,市里一把手關照的人,居然也能餓成這樣,實在罕見。 他只含蓄地回答:“不是身體有病,就是得多吃點兒,小孩子長身體呢?!?/br> 陳書記點點頭,又問下一個:“田紫云呢?” “噢,這姑娘身體情況不錯,雖然體重偏低,但整體還好?!彼肓讼?,又補充了一句,“就按照這姑娘的飲食標準給田藍補充,應該能養(yǎng)回頭?!?/br> 陳書記跟醫(yī)生道謝,等人離開,他招呼田大富進旁邊的空屋子。 沒待田大富說話,他就直接將兩張報告單砸到了對方臉上,暴跳如雷:“你是怎么養(yǎng)孩子的?你怎么不直接養(yǎng)死了人???” 兩個一般大的姑娘,后面養(yǎng)的臉色紅潤喜洋洋,一把頭發(fā)油光水滑,連醫(yī)生都要當成營養(yǎng)標桿;前頭養(yǎng)的卻面黃肌瘦,活像是剛從難民營里逃出來的,頭發(fā)又枯又黃,只剩下口能喘的氣了。 當初藍藍被接到城里時,也來醫(yī)院做過體檢,都沒現(xiàn)在的情況差! 自己怎么對得起藍藍mama小蔡臨終前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