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民服務[快穿] 第64節(jié)
0田藍忍不住笑了,果然沒有月亮,星星同樣溫柔。只要感受到善意,即便躺在門板上,睡在麥草堆中,也同樣是美好的夜晚。 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xù)到田藍去倉庫領水面種稻需要的糧種。 她看著管理員推給她的布袋,難以置信:“就這些?” 媽呀,就這點兒東西,最多能種100畝吧。大boss都發(fā)話了,要求擴大種植面積,這擴大的標準是不是有點兒低呀? 管理員滿臉認真:“就是這些,種植100畝,沒有多余的糧種了。” 大學生們同樣不滿意,他們已經擼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舞臺有多大成就才有多大,就這點東西怎么夠他們發(fā)揮? 可惜培養(yǎng)基質不夠用,他們可以上山去挖腐殖質。沒有糧種,他們又要從哪兒變出來? 田藍咬咬牙,招呼眾人:“跟我走,我們自己找稻種。” 哪里有稻種,當然是育種室了。 王老師和趙老師已經上了山,既然他們家都借給田藍住,那育種室剩下的稻種自然也歸田藍了。 大學生們長了見識,完全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如此破敗的屋子里面居然大有乾坤。好多種子呀,光是稻種,居然分門別類擺了足足十幾樣。 好幾個人都驚嘆:“怎么有這么多種稻子?” 田藍不動聲色:“你們以為呢?你們現在吃的稻米,就是經過千百年的篩選才進化出的結果。為了提高我國的糧食產量,多少農業(yè)人一絲不茍的工作才收集到這些稻種?!?/br> 她抬起頭,似笑非笑,“怎么樣?這可是老右收起來的稻種,你們敢不敢種???” 高衛(wèi)東不耐煩道:“你陰陽怪氣個什么勁?種,有什么好不敢種的?我們還待在一個農場,呼吸相同的空氣呢。難不成我們還弄個防毒面罩套在臉上,至于嗎?” 他的同伴中好幾個人面面相覷,似乎有些為難。 高衛(wèi)東一直憋著火呢,這會兒立刻吼出聲:“怎么,不想干?不想干趁早走,別磨磨唧唧的耽誤事?!?/br> 他是班長,雖然現在學校停課了,大家也不在校園里,但積威猶在。他一發(fā)話,其他好些同學都點頭:“就是,磨嘰個啥,趕緊干活,這都什么時候了?我們家這會兒都收割稻子了?!?/br> 先前有意見的同學不好犯眾怒,只能勉為其難地點頭:“好吧,稻子是沒罪的。” 田藍差點兒沒一個白眼翻上天。假如不是急著趕緊把稻子種下去,她非得懟到對方懷疑人生。 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英明神武的,因為她要帶的兵還不止這群大學生。 也不曉得農場是出于什么考量,大概是覺得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反正現在學校都停課了,一堆熊孩子放在外面沒人管反而是隱患,所以索性將中學生和高小生都趕來給他們知青幫忙,搞這個大領導點名要求的水面種稻。 大學生們集體不滿,他們要的是正經的東西,不是這群只會幫倒忙的小東西。 天底下的大孩子都一樣,除非小孩子夠小可以當玩具,才受他們歡迎。否則半大的熊孩子完全沒辦法激發(fā)他們的愛心,他們只覺得煩死人。干啥啥不行,搞破壞第一名。 田藍倒是說了句公道話:“沒魚蝦也行,湊合著用吧?!?/br> 大學生們可不愿意,這種事情怎么能湊合? 田藍想翻白眼,還沒動手做呢,你挑三揀四個什么勁?哦,一開始覺得不好就真不好嗎?當年川軍出川的時候,還被各個部隊嫌棄。最后人家打成什么樣?威震四海。 可惜這個例子不能拿出來說,明顯的政治不正確。 田藍鼻孔里出氣,相當傲慢:“我都沒嫌棄你們,你們憑什么嫌棄他們?” 好幾位大學生的拳頭都捏緊了,別以為你被大boss點名表揚了,大家就要對你另眼相看。社會主義人人平等,做人不要太過分! 田藍完全不懂見好就收,還當場下命令:“你們自行組隊,把這些農場的學生給分化掉,教會他們水面種稻?!?/br> 吩咐完之后,她又習慣性地陰陽怪氣,“你們都大學生了,該不會管不住這群小孩吧?要不要我再去找點大人過來啊?” 什么叫做嘴賤本賤?說的就是田藍這種人,專門往人痛點上戳。剛成年的孩子最討厭的是什么?當然是旁人不把他們當大人看。 高衛(wèi)東瞪眼睛:“我們就是大人,我們能管好小孩!” 他們的管理水平如何,田藍不知道。不過農場的土著娃加入到水面種植的大事業(yè)中,好處卻是rou眼可見。 他們熟悉農場啊。他們在這里生這里長,對農場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做浮床需要大量的竹子,大家都覺得有點浪費,想要找其他更廉價更方便的材料來代替。 農場的小孩就割了一堆柳條,砍了大叢的蘆葦,混雜在竹竿里一塊做浮床。原先還嫌棄他們的大學生,現在也對這群娃刮目相看,主動當上了指導老師。 大學生們動手能力雖然比不上這群孩子,但是他們懂力學原理呀,知道怎樣以最少的材料做出最大面積的可用浮床。 為了方便承載栽培基質,大家還找來了舊麻袋,在上面扎了孔,鋪在浮床上,然后再鋪上基質。 浮床下了水,大家一起拍手尖叫。 高衛(wèi)東都忘了田藍的陰陽怪氣,還主動跟她搭話:“照這么下去,咱們水上面積不夠用了啊?!?/br> 為了方便管理,浮床都是靠近岸邊,用繩子綁起來的。水邊的面積的確有限。 旁邊的小學生大聲尖叫:“有水,我們還有好多池塘?!?/br> 高衛(wèi)東他們都盯著田藍看,不知道池塘能不能種植水面稻。 比起金蓮湖,池塘就相當于死水了。萬一水里的氧溶量不夠,水稻根沒辦法呼吸,他們又要被這個初中生冷嘲熱諷了。 田藍這回居然沒有陰陽怪氣,反而笑了起來:“魚塘啊,魚塘最適合不過,只要水里有魚蝦,它們游來游去就可以增加溶氧量,而且魚塘水肥,剛好可以被稻子吸收?!?/br> 農場的孩子發(fā)出歡呼聲,連蹦帶跑地在前面帶路,還有人特地跑回來拽田藍:“快快快,我們趕緊過去?!?/br> 田藍認出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幾天之前的夜晚,這些稚嫩的面龐,揮舞著皮帶,重重地抽在王老師和趙老師身上。 而此時此刻,夕陽下,他們又笑得這樣燦爛,見牙不見眼。對著他們夸一聲天使,都不足為過。 田藍瞬間都恍惚了,人果然像硬幣的兩面,天使與魔鬼可以存在于同一個人身上。 大家一直忙到繁星滿天,才將所有的浮床都推下水。他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看這些禾苗要如何生長。 眾人在路口分開的時候,高衛(wèi)東就主動建議田藍:“算了,沒必要跟我們同甘共苦,你不是有房子住嗎?你先過去住吧。” 蓋房子是技術活,農場有專門的工程隊負責蓋房。只不過這一次洪水過后,損失慘重,不用重蓋房子也要修修補補。他們知青得排隊才能搬進新營房。 田藍卻不假思索:“別,我不搞特殊化,你們一天沒搬進新房,我就跟你們一天在小禮堂里打地鋪?!?/br> 嘿,這丫頭片子真是不識好歹。隨他去,她要自己找罪受,沒人攔著。 大家翻著白眼回小禮堂,拿自己的搪瓷缸,準備去食堂打飯。 結果一進屋,眾人就大吃一驚。今天是怎么回事?食堂居然幫他們把飯送過來了。 打飯師傅笑呵呵地招呼大家:“快點過來吧,趁熱吃香?!?/br> 學生們集體起哄,開什么玩笑?七月天,酷暑難當,大家恨不得泡在井水里吃飯呢,誰還怕冷不成。 大師傅就瞪眼睛,語帶威脅:“這趁熱吃最香,別到時候說我沒提醒你們。” 學生們面面相覷,這是在犒賞他們嗎?額外給他們加大餐! 食堂大師傅也不多話直接揭開了蒸籠,然而出現在大家面前的不是他們幻想的rou包子,而是橙黃的南瓜。 所有人都嗷了一聲,深切地感受到了被欺騙的悲傷。 南瓜這玩意兒屬于瓜菜半年糧,糊弄肚子用的,可沒人愛吃。別以為你是小南瓜,大家就對你分外憐惜些。 大師傅開始擠眉弄眼:“你們不想吃是吧?那可千萬別后悔,我馬上就帶走。” 田藍原本排的位置比較后,一聽大家說南瓜,她立刻豎起耳朵,還蹦了起來,大聲喊:“是不是寧甘農場送來的南瓜?” 大師傅笑呵呵的:“是啊,火車拖過來的呢。聽說今年長得少,只有這些,全給咱們三江農場嘗鮮了!” 知青們卻不領情,還酸溜溜的:“哎呀,寧甘農場可真是好能耐,聽說他們的灘羊天下聞名,結果咱們吃不上,人家千里送南瓜,當真是不嫌麻煩?!?/br> 田藍已經沖到前面,只丟下一句:“你們不吃正好,我還怕不夠呢。” 她抓起蒸籠里的栗子南瓜就咬了一口,媽呀,就是這個味。又甜又糯又軟,吃在嘴里有栗子那味兒的。 她就知道她的小伙伴是天底下最棒的小伙伴,他們一定能夠種出天底下最好吃的南瓜! 這話三江農場的知青可不愛聽。南瓜就是個瓜,難不成還能吃出花? 食堂大師傅善意地提醒了他們一句:“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啊。我干了一輩子的灶上活,我還是頭回吃到這種南瓜。要是都種上它的話,毛栗子都沒人一個個的去撿了。” 大學生們將信將疑,高衛(wèi)東毅然決然地伸出手,活像要品嘗毒.藥一樣:“我吃吃看啊,師傅跟我們開玩笑不叫玩笑?!?/br> 結果他舌頭碰上南瓜rou,臉色就變了。他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然后是第二口,連著干掉了四分之一個南瓜之后,他才心滿意足地發(fā)出聲喟嘆:“這是什么南瓜呀?跟咱們平常吃的真不一樣。” 班長這么快就臨陣倒戈,大家伙兒都驚訝得不行。排在前面的同學也跟著伸出了手,勉為其難地表示:“那我們嘗嘗看?!?/br> 我勒個去,眾人的手一伸就縮不回頭了。 這真是南瓜嗎?這分明是披了南瓜皮的大號板栗,口感也太棒了吧。 田藍滿心自豪,大聲喊著:“這是我們大西北戈壁灘上種出的南瓜,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大師傅笑呵呵道:“還真是的,大西北的羊,大西北的瓜果,其他地方還真長不出這個味?!?/br> 他又招呼眾人,“行了行了,別伸手了,總共就這么點兒。要不是看在你們都是知青的份上,還輪不到你們吃呢。瞧瞧你們,一張張都是什么臉?吃飯吃飯,吃飽了飯,還有好吃的。” 平生頭一次,大家居然認為白面饅頭比不上南瓜香,簡直就是沒天理。 大姑娘小伙子狼吞虎咽地干掉了一個大饅頭,又吃了兩個窩窩頭,完了還喝了一碗地瓜大米粥,最后集體眼巴巴地盯著大師傅。 大師傅叫他們給逗笑了,彎下腰,揭開了搭在框子上的布。 眾人這才發(fā)現他居然還帶了瓜來。這是什么?長長的圓圓的黃黃的。有人見多識廣,當場喊出聲:“哈密瓜!這是大西北的哈密瓜!” 其他人拼命擠著往前看,這就是哈密瓜呀。聽說這瓜可比西瓜甜多了。 大師傅作為已經嘗過味道的人,很有資本自豪:“那是,這瓜甜,真甜。我就沒吃過比它更甜的瓜?!?/br> 可是有人提出了疑問:“我怎么覺得它長得像梨瓜呀,哈密瓜不是這個樣啊?!?/br> 大師傅瞪眼睛:“梨瓜也不是這個味,你吃一口就知道了?!?/br> 他手起刀落,將蜜瓜分成兩半,濃郁的甜香味就彌漫開來。 好幾位學生都深深地吸了口氣。哎喲,大西北果然瓜果香,長出來的瓜都跟這里不一樣。 大家一人分了一片瓜,都珍惜地吃了起來。瓜rou一入口,吃瓜群眾就發(fā)出感嘆,這香甜爽口的瓜rou,一□□汁,汁水甜蜜黏膩,簡直太爽了。 原來哈密瓜是這么個味道啊,難怪以前要被當成貢品上供呢,果然跟西瓜不一樣,好甜啊。 田藍笑道:“嚴格來講這不叫哈密瓜,叫沙漠蜜瓜,跟哈密瓜還是不一樣的?!?/br> 眾人發(fā)出嘖嘖聲,哎喲,你們寧甘講究還真多,一個蜜瓜還分成哈密瓜和沙漠蜜瓜,難不成是兩家的姓?。?/br> 田藍想給他們做科普,大師傅從口袋里摸出信來塞給她:“囔,跟著吃的一塊兒送過來的?!?/br> 他嘿嘿地笑:“哎喲,你們應該農場是把你嫁出來了?還給你這么多嫁妝?!?/br> 田藍哭笑不得,唯有無奈地看一眼大師傅,然后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