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民服務[快穿] 第283節(jié)
田藍瞥見男青年有點幽怨的小眼神,在心中暗笑,故意道:“機械制圖啊,哦!就是你昨天也想學的那個啊。行,我們想辦法再給你們弄臺電視機。到時候你倆可以一塊兒學呀。共同討論共同進步,才快呢?!?/br> 女青年這會兒顧不上反駁,只追著田藍問:“那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有電視機?” 田藍含糊其辭:“我們盡快吧,東西從大西北運過來要時間呢?!?/br> 她話音剛落,電視機上的少兒英語節(jié)目終于結束了,跳出來的居然就是機械制圖課程。 女青年完全顧不上客氣,沒有板凳,他就直接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機。 她一點兒也不覺得這種學習方式很辛苦。 跟著收音機bbc聽新聞學英語的時候,為了讓自己聽清楚點,她還把收音機貼在耳朵上呢。 跟那個比起來,有清晰的影像,響亮的聲音的電視機,簡直就是天堂。 男青年原本還有些哀怨,感覺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但看到電視上開始講解基本視圖和向視圖,他就摒棄了雜念,也跟著認真學起來。 說起來他是鉗工,算廠里的技術工種。但丟人的是,他其實根本看不懂圖紙,都是憑著跟師傅學到的經驗近乎于稀里糊涂地干活。 他在心中暗思量,如果他學會了制圖,那是不是就能爭取當個小組長,級別也能往上升一升。 到那個時候,他心儀的姑娘大概就會高看他一眼了吧。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眼里只有電視機。 陳致遠一直冷眼旁觀,機械制圖屬于工學的基礎課程。他本身就是搞工科研究的,不至于看不懂。 但讓他驚訝的是,原本在他眼中很淺的一門課程,講述的內容居然還挺深,有種知識已經更新?lián)Q代的感覺。 越看到后面,這種感覺就越深刻。 他忍不住冒了一句:“現(xiàn)在都已經發(fā)展到這地步了?你們上課也說這些?” 陳立恒搖頭,一本正經道:“我覺得我們的教材已經落后了。六七十年代,是國外工業(yè)發(fā)展非常迅猛的時代。我們國家因為備戰(zhàn)的需要,沒精力兼顧這些。所以我們的工業(yè)已經落后了。我們現(xiàn)在學的還是幾十年前的東西,根本跟不上時代發(fā)展。反而是電視大學,我倒覺得里面的東西挺新鮮的?!?/br> 陳致遠看了眼兒子,意味深長道:“教材是非常嚴謹的東西,不可能貿貿然更改?!?/br> 他在心中嘆氣,前些年的運動已經造成了知識斷代。 別說知識更新了,就是把相關行業(yè)的人湊齊,將整個學科體系完善到先前的水平,都無比艱難。 遑論其他。 小孩子們對機械制圖沒興趣,已經一哄而散,跑去院子里玩耍。 大院里除了一位柴油機廠的車工還愿意看看圖紙之外,其他人同樣覺得沒啥意思,各自散開。 要他們說,這課程還比不上少兒英語呢。起碼卡通小人蹦蹦跳跳地唱歌,還挺好玩的。而且那聲音還挺邪門,晚上睡覺的時候,腦袋瓜里都有。他們現(xiàn)在都能唱那二十六個字母歌了。 屋子里的人少了,看電視的人注意力更加集中。這幾位工人有時皺眉,有時微笑,都看得津津有味。 田藍暗自松口氣,不錯不錯,好歹又吸引了兩個人。 一堂課程結束,她趕緊催促三人:“你們活動活動,別把眼睛給看壞了?!?/br> 說起來不可思議,但在這個沒手機也沒ipad的時代,大學生因為沉迷學習難以自拔,進校左右眼1.5,幾年下來直接戴上眼鏡的都不在少數。 像徐有志,據他說,他兩年前一雙眼睛出了名的好用?,F(xiàn)在近視的徹底斷了當工人的路,只能靠眼鏡過日子了。 三人還戀戀不舍,希望接著聽下一節(jié)課。 可是電視屏幕出現(xiàn)了雪花,顯然是到了休息時間。 熱愛學習的工人們只好站起身,趕緊去院子里活動腿腳了。 因為正房里總共就沒幾張板凳,想看電視機,他們只能蹲著。 田藍趁著空檔,趕緊收拾吃完的碗筷?,F(xiàn)在入秋了,晚上降溫挺快的。如果不快點洗干凈的話,一會兒水就冰手了。 陳立恒也起身:“你放著,我來吧。” “沒事兒,你陪爸說說話?!碧锼{給了他個鼓勵的眼神。 小伙子,放機靈點。最好跟你爸聊聊他最近科研上有什么難題急需解決,剛好給外掛個表現(xiàn)機會呀。 陳立恒只好點頭,轉過身跟他名義上的父親套近乎:“爸,你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陳致遠莫名其妙:“有事兒嗎?為什么問我這個?” 陳立恒強行關心:“我是怕你工作不順利,你就吃不好睡不好。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你跟我媽都這樣,工作碰上瓶頸了,連飯都吃不下。” 陳致遠回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日子,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那個時候,真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啊,其他的事情誰還顧得上。 可惜呀,這么多年都浪費掉了。塵滿面,鬢如霜,一顆心也疲憊不堪,干什么都不得勁。 他露出了苦澀的笑:“沒事,不會的,我該吃吃,該睡睡。哪里會有一帆風順的事,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陳立恒看他這樣,差點校長上線。 老同志,你這種心態(tài)不行啊。革命人永遠是年輕,你才50出頭呢,完全可以再奮斗個二三十年,這樣生命才有意義。 不等他組織好語言,電視機上的雪花消失了,出現(xiàn)了一串……俄語! 陳立恒剛從腦海中翻譯出“自動控制”4個字,都沒來得及看下面的單詞,課程就開始了。 等等,這這這,這有點超綱啊。怎么會是俄語課,講的還是自動控制原理。 田藍聽到俄語,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趕緊跑過來看。 王晨目瞪口呆,半晌才冒出一句:“這不是英語吧?” 她讀中學的時候,中蘇關系已經惡化,她學的就是英語,雖然基本忘的差不多了。 “是俄語?!碧锼{隨口解釋,眼睛同樣盯著電視機,只感覺好逆天。 王晨好奇:“你會俄語???這說了啥呀?” 其實田藍的俄語水平主要集中在農學方面,工學部分她還真不太擅長。 陳立恒在邊上翻譯:“自動控制就是在沒人直接參與的情況下,利用控制裝置讓機器、設備或生產過程這些被控對象的某個工作狀態(tài)或者參數自動地按照設定好的規(guī)律運行。就好比數控車床,不需要你一個個的去車零件,你按一個按鈕下去,一個個零件就車好了?!?/br> 原本跑到院子里活動胳膊腿的車工又跑了回來,滿臉興奮:“是不是就跟美國的那個機床一樣?我們廠就進口了一臺。好家伙,真厲害,那個機床嗚嗚的叫著,刀轉的那叫一個快呀。一個個工件有進有退,切出來的鐵刨花直接飛到廢料槽里,看著就跟變戲法一樣,真是絕了!這個課是說機床怎么用的嗎?干嘛說洋文啊,一句話都聽不懂。” 田藍笑道:“聽不懂就學呀,我公公是從前蘇聯(lián)留學回來的博士。你可以向他請教?!?/br> 陳致遠原本繃著臉呢,這話而面對年輕人求知若渴的眼神,他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一邊自己看,一邊給人解釋,一時間真是忙得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個人用。 院子里其他兩個年輕人原本對什么自動控制沒多少興趣。可聽到陳致遠的解釋之后,他們又發(fā)現(xiàn)有不少他們知道的名詞。于是兩人也跑了回來,湊成了一師三徒弟的小課堂。 待到一節(jié)課上完,大家都有種大開眼界之感。 青年車工還感慨:“咱們什么時候也能達到這水平呀?” 田藍給他們打氣:“會的,我們這代人努力,肯定就會有了。要是什么都準備好了,哪里還有我們施展的空間?” 眾人笑了起來,沒錯,亂世出英雄嘛。 他們還戀戀不舍,希冀電視機會出現(xiàn)新的課程。 可惜這話電視機似乎都累了,如如不動,一直呈現(xiàn)出休息的狀態(tài)。 三人沒辦法,只好打了聲招呼,各自散開。臨走的時候,那姑娘還跟田藍強調:“一定要快點兒把電視機給我呀,加價都行?!?/br> 哎呦,姑娘,你還挺款姐的嚒。 田藍笑著點頭:“一定?!?/br> 人走了,她回過頭,準備跟這位公公交流下學習心得。 沒想到陳致遠卻滿臉嚴肅,非得讓兒子關了房門才說話。 “這種情況出現(xiàn)多久了?” “什么情況?” “就是電視機上的俄語課?!?/br> 田藍和陳立恒對視一眼,實話實說:“今天第1次。” 這完全是外掛為你度身定制的?。∫话闳丝蓻]這待遇。 激不激動?驚不驚喜? 結果陳致遠的反應出乎兩人意料,他瞬間就緊張起來:“這肯定是蘇修的間諜手法,為了向我們滲透?!?/br> 田藍和陳立恒傻眼了,大叔,瞎扯啥呢?這跟蘇修有什么關系呀? 陳致遠來回踱步,轉過頭來,眼睛死死盯著電視機:“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用的什么新技術,但我想,這跟敵臺向我們發(fā)送廣播其實是一個原理。不行,這件事很嚴重,我必須得馬上報告公安局?!?/br> 陳立恒都懵了,下意識地想攔住人:“你別開玩笑,爸,這就是電視大學呀。” 陳致遠冷笑:“不,這是披著羊皮的狼。電視大學什么水平我不知道嗎?他們會上俄語課講自動控制,而且還講的這么深?全國有幾個人能聽懂啊?” 田藍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苦。 外掛同志,你就不能小心點兒嗎?你這么超常發(fā)揮,擺明了有問題。 眼看這位年過半百的大叔就要出門找公安,田藍急中生智,趕緊喊住他:“爸,你去報案也得說清楚,怎么回事呀?你起碼得從他們傳遞的信息找到問題吧。敵臺我們知道呀,都是說我們這兒多差,外面有多好。可這是上課,上的還是理工科的課,這能傳遞什么信息呀?” “密碼?!标愔逻h10分肯定,“他們肯定在里面運用了密碼。” 陳立恒已經很想暈一暈了。 到底誰才是打過仗的人?大兄弟呀,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敏感,啥都往特務方向想呢? 田藍卻清清嗓子,煞有介事道:“爸,如果是密碼的話,那你也得把密碼給破解出來呀。你不是說了嗎?全國都沒幾個人能聽懂這課。你不研究課程內容,找出密碼,還能指望誰呀?” 陳致遠一愣,半晌才點頭:“我是該把密碼找出來?!?/br> 陳立恒看著田藍滿臉誠懇的模樣,差點沒當場笑出聲。 把密碼找出來?那得上完全部課程。到了那個時候,你學也是學了,不學也是學了,繼續(xù)好好學吧。 第143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捉蟲) 夜色已深。 筒子樓里靜悄悄的, 只有各家各戶傳出的鼾聲。 文秀麗是個睡眠質量極好的人,一天高考復習班的課程,她早就疲憊不堪,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