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超市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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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扒他的衣服,他們看到了他身上的鮮血,卻不知道究竟是從哪兒流出來的。 “要給他止血!快,有巫醫(yī)嗎?!去找個巫醫(yī)來!” 管事們忙碌起來,可他們的臉上并沒有真切的關(guān)心,只有擔(dān)心惹上麻煩的厭煩和面對未知的恐懼。 “剛剛是什么?有人射箭嗎?我沒有看到箭頭,他的身上也沒有箭傷?!?/br> “快把他拖進(jìn)房子去!” 管事們忽然意識到有個“兇手”在外頭,和“兇手”相比,他們這些管事是何等柔弱,于是離開抬著希爾鉆進(jìn)了木屋里。 木屋應(yīng)該是可以阻擋箭矢的,管事們在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總算找到了一點安全感。 “會不會是什么奇怪的鐵片?我曾經(jīng)有個鄰居,他就是走在路上,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鐵片,把他的脖子劃破了,死在了街上?!闭f話的人一臉悲戚地嘆了口氣,“后來也沒人知道那塊鐵片到底是哪里來的?!?/br> “我看希爾的情況就和我鄰居很像?!闭f話的人。 好在和希爾關(guān)系最好的同伴一直沒有放棄他,同伴撕開了希爾身上的衣服,用一雙浸滿鮮血的手去探索希爾的腹部。 那是一個血洞。 沒有任何武器殘留。 沒有箭頭,也沒有鐵片。 希爾就像是被空氣穿透了腹部,留下一個血孔。 希爾大張著嘴,他看著木梁,不斷喘息,用盡全力想抓住同伴的手,就像剛剛用盡全力,想抓住淤泥的奴隸,他艱難地小聲喊道:“救……救我……” 他不想死。 同伴急出了熱汗:“我會救你,我一定會救你!我去找巫醫(yī)來救你!” 同伴看向圍了一圈的管事,他一返之前溫和的模樣,兇惡地說:“我下山去找巫醫(yī),你們好好看著他,想辦法給他止血?!?/br> 管事們并沒有給同伴一個眼神,而是敷衍道:“好好好,我們知道?!?/br> 同伴:“你們不知道,他是領(lǐng)主大人貼身男仆的侄子,你們平時跟他有矛盾,看他不順眼,那都是我們之間的小問題,可如果他真的死了,你們怎么跟他叔叔交代?” 貼身男仆在某個方面來說,已經(jīng)突破了階級。 他們擁有了比平民更多的自由,地位,還有財產(chǎn)。 一個受器重的貼身男仆,他可以用仆人的身份,走上從政的道路。 領(lǐng)主可以帶他出席許多會議,只要領(lǐng)主允許,他就可以在會議上跟其他貴族領(lǐng)主討論,權(quán)力只低于領(lǐng)主和管家,而貼身男仆往往就是下一任管家。 如果希爾的叔叔成功上位,成為管家,希爾就會理所當(dāng)然的成為下一個男仆。 管事們都恨不得他出事,恨不得他死,只有他死了,他們才有這樣改變命運(yùn)和階級的機(jī)會。 否則他們從生到死,從他們到他們的孩子,都只是管事的。 并且如果他們的孩子得不到領(lǐng)主的另眼相看,那說不定他們連管事這點微小的權(quán)力都沒有了。 會變成了普通的自由民。 干重活,交稅,糧食產(chǎn)量卻很少,交完稅后一家人只能找領(lǐng)主借糧,以此度過艱難困苦的日子。 但領(lǐng)主的糧食是換不完的。 他們今年還了,來年借,年年借年年還。 于是自然就淪為了農(nóng)奴。 成為領(lǐng)主的私人奴隸,國王要讓他們參與戰(zhàn)爭或納稅的時候,領(lǐng)主都能攔下來。 對領(lǐng)主來說,自己領(lǐng)地上的奴隸越多越好,總比自由民多好。 不過如果領(lǐng)地都是奴隸,那就不太說得過去了,所以領(lǐng)主們通常會讓自己喜歡的,聽話的管事和他們的家族變成自由民,替自己管理農(nóng)奴。 所以農(nóng)奴除了買來的奴隸,大部分都是領(lǐng)主自己的“子民”。 管事們終于沉下面容,沖同伴說:“你快去吧,我們心里有數(shù)?!?/br> 同伴這才離開木屋。 他似乎完全不害怕外面可能有的危險,他騎上一頭驢,急切地朝山下沖去。 現(xiàn)在葉舟他們眼中,就只剩下還在埋頭干活的奴隸們了—— 奴隸們才不管有沒有人一直看著他們,日復(fù)一日的勞作和饑餓已經(jīng)摧毀了他們的思考能力,他們無法攝入足量的脂肪和蛋白質(zhì),各個營養(yǎng)不良,缺鈣低血糖,但他們又還活著,于是成了能呼吸會走路,可以干活的行尸走rou。 葉舟拿著望遠(yuǎn)鏡看向他們,他再次看到了還倒在地上的奴隸。 依舊沒人救他。 他依舊倒在泥坑里,只是這一次他是仰面朝上的。 葉舟抿了抿唇,他偏過頭,不忍看過去。 奴隸的骨瘦嶙峋,站著的時候還有點大人的樣子,倒下去以后,卻像個大頭娃娃。 他的臉被泥水糊滿,葉舟甚至看不清他究竟長什么樣,可能在哪個年紀(jì)。 “他看起來應(yīng)該不到十八?!标愂嫠坪醪鲁隽巳~舟在想什么,她小聲說,“老板,你別難過,天黑了以后,我跟鄒鳴兩個人就夠了。” 葉舟一愣:“什么夠了?” 陳舒眨眨眼,理所當(dāng)然地說:“把他們?nèi)珰⒘?,夠了啊?!?/br> 葉舟哭笑不得:“我就不是為了這個來的,你怎么又忘了?” 陳舒愣了兩秒,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一件事,但實在想不起來是什么事,只能看向鄒鳴。 鄒鳴補(bǔ)充道:“我們是來跟他們做生意的,用他們的錢養(yǎng)他們的人?!?/br> 葉舟當(dāng)然可以養(yǎng)這些奴隸,他也養(yǎng)得起,有這樣的財力——但他并不想當(dāng)奴隸主,不想讓這些奴隸換一個主人繼續(xù)當(dāng)奴隸。 當(dāng)然,他也不是救世主,看到可憐人就要救。 能兩全其美當(dāng)然最好,既能救一救這些奴隸,又能讓他攢夠離開這個位面的積分。 “我要想想怎么忽悠他們?!比~舟笑道。 他們?nèi)爽F(xiàn)在在土坡后面,此時除非有人從懸崖下爬出來,否則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們,位子不錯,就是葉舟覺得后背涼颼颼的,不是很有安全感。 于是葉舟時不時就會抓一把鄒鳴的手臂。 開始鄒鳴還會看他一眼,后來就完全不在意了。 “我原本以為煙花可能有點用?!比~舟從背包里翻出一個小型煙花,嘆氣道,“雖然可能確實有用,但想冒充神跡不太可能?” 畢竟他也不知道這里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煙花。 “要不然還是強(qiáng)光手電?”葉舟覺得強(qiáng)光手電是個好玩意——它在這種位面簡直就是神器。 平時不僅能照明趕路,還能充當(dāng)武器,裝神弄鬼的時候把光一開,附近亮如白晝——油燈蠟燭火炬,都決不能坐到。 “就強(qiáng)光手電吧?!比~舟把手電收起來,詢問鄒鳴,“你覺得還要不要帶上點什么?” 鄒鳴看著葉舟的臉,他微微搖頭:“不用了。” 陳舒也嘆氣:“老板,我也覺得不用了?!?/br> 她剛來的時候,雖然覺得老板好看,但似乎也沒好看到這個地步。 那時候老板總是有些溫吞,做事也不急,笑起來很溫和。 現(xiàn)在老板還是常笑,但笑容不會在臉上停留那么久,他看起來變得嚴(yán)肅了一些,可又沒有讓人覺得疏遠(yuǎn)。 可能就是因為多了一點嚴(yán)肅,讓他看起來比之前更俊美。 尤其是他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某個人的時候,簡直像是要把人吸進(jìn)他的眼睛里去。 想到這里,陳舒立刻打了個機(jī)靈,不斷在心里提醒自己:“陳舒啊陳舒,不要沉迷色相,沉迷色相的人都沒有好結(jié)果啊!” 畢竟對葉舟而言,裝神弄鬼已經(jīng)是門駕輕就熟的業(yè)務(wù)。 他只需要在裝神弄鬼之前把自己身上的灰塵木屑處理干凈。 夜里在懸崖邊一開燈,這里就能亮如白晝。 鄒鳴和陳舒躲在兩旁的樹林里,如果有人敢直接沖葉舟動手或跑來,他們就會直接開槍。 只要葉舟不阻攔他們,他們并不會在意自己有沒有奪走別人的性命,奪走了幾條。 葉舟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 如果這是在和平年代,在他所處的位面,他一定覺得這二位需要教育,最好能從初中開始重修。 可這里不是他的位面,只有足夠的武力,才能保障他們自身的安全。 不敢開槍,不敢動手,最后倒霉的也只會是他們。 · “快!”同伴終于在下午趕了回來,他回來的時候并沒有騎在驢上,而是牽著一頭驢,驢背上還坐著一個身材怪異的老者。 他有一頭花白頭發(fā),和長胡子連在連一起,雪白的眉毛也是一字眉。 明明是歐洲人的長相,卻讓人覺得像個小號的彌勒佛。 實在是葉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兒看到一個這么豐滿的人。 同伴名叫索姆,他焦急地對翻身下驢的巫醫(yī)說:“他一定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擊中了,可能是鬼魂!或者狼人吸血鬼!” 巫醫(yī)并不敷衍:“他身上真的有一個洞?附近還沒有兇器?” 索姆點點頭:“對,沒有看到鐵片,也沒有看到箭頭?!?/br> 巫醫(yī)皺著眉:“走吧,我們進(jìn)去看看,希望那個可憐的小伙子現(xiàn)在還活著?!?/br> 他們說話的時候,正好邁過了那個“淹死”在泥塘里的奴隸。 沒有一個人看他,好像他只是一塊石頭,一跟雜草,唯獨(dú)不是一個人。 推開木門后,巫醫(yī)快步走到了躺在床上的希爾身旁,他甚至還不知道希爾的傷口在哪兒,就突然大吼了一聲:“卡迪布提!” 管事們被嚇了一跳,但也沒有阻止他“施法”。 巫醫(yī)是這里唯一的醫(yī)生,他們需要管理祭祀祭神,還要為人們治療疾病,當(dāng)然,治死的多,治好的少得可憐,可這也是這里的人面對疾病時唯一能指望的了。 希爾其實看不太清自己眼前出現(xiàn)的人是誰,他感覺自己好一點了,身體沒有那么冷了,他摸索著想去抓住索姆的手,卻抓了個空,是索姆自己撲過去,抓住了希爾的那只手。 “你不會有事的?!彼髂仿曇暨煅?,“你不會有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