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超市 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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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頭痛欲裂,全身脫離,卻還是說:“多謝醫(yī)士,有法子總比沒法子好。” 周遠鶴點點頭:“你們現在的問題是生產力低,民間多數是以物易物,貨幣價值不穩(wěn)定,很多東西即便你們想到了,也不能推行,醫(yī)學發(fā)展很難有進步?!?/br> 這時候也沒什么醫(yī)學,醫(yī)士只能靠著經驗抓藥,有時候就算病患好了,醫(yī)士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味藥治好了對方,下次再遇到病狀相似的病人,只能把開過的藥全部再開一次。 治好的少,治死的多。 更多的是患者是小毛病,能靠自己不治而愈。 周遠鶴雖然是西醫(yī),但他對中醫(yī)并不是沒有了解。 無論西醫(yī)還是中醫(yī),在發(fā)展路上,都需要用大量病例,或者說人命去填。 西醫(yī)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系統(tǒng),就有各種頂尖儀器,最開始給人開刀的時候,還能售賣門票,醫(yī)生在臺上做手術,臺下一堆觀眾看。 曾有一臺手術死了三個人,開刀的醫(yī)生因為手速“過快”,切掉了助手的兩根手指,助手失血過多而死,病人被切掉了生殖器,病人感染而死,臺下一位觀眾被嚇得心臟病突發(fā),當場去世。 一場死亡率百分之三百的手術,荒唐,可也能算是醫(yī)學發(fā)展的必經之路。 有治療的手段總好過沒有。 冷兵器時代,很多士兵其實不是死于戰(zhàn)場,而是死在戰(zhàn)后,傷口感染或者流血不止。 能夠縫合止血,哪怕技術和條件不到位,但有辦法總是好的。 周遠鶴說:“我會把我用的縫合針這些交給你們的工匠,讓他仿造。” 侯夫人掙扎著支撐起身體,沖周遠鶴道謝:“多謝醫(yī)士?!?/br> 周遠鶴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了帳篷。 侯夫人也終于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但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在夢里,她的眼前總會出現那幾個替她買通甲士,送她出宮的“私人”。 又或是那幾個為了護送她和太子出宮,死在箭下的甲士。 她的鼻尖還是nongnong的血腥味。 無論如何都無法消散。 她從沒見過死人,還沒出嫁的時候,就算父兄要處置奴仆,都是讓人拖出去。 出了嫁后她進了王宮,也和陳侯一樣,再沒出過臨淄城,她身邊的宮女都是她的姐妹。 這些姐妹都是她父親的孩子,只是她們的母親是奴仆,所以成不了和她一樣的貴女。 但她們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并不比親姐妹差,她們就算犯錯,她也舍不得處罰她們,更別說殺了她們。 生或死在公卿世族嘴里特別容易,可他們許多人從未親手殺過人,甚至不曾親眼見到人死。 只要一句話,就會有人幫他們做事。 侯夫人是在噩夢中被驚醒的,疼痛和心驚,讓她頭痛欲裂。 “娘!”就在她醒來的時候,陳瑞從帳篷外跑了進來,他不知什么時候換上了“仙人”所穿的衣服,露出了細胳膊細腿,頭發(fā)扎了起來,像個小女孩。 侯夫人只能強撐著坐起來,對孩子露出笑臉。 但她心里壓著一座大山,不知道那幾個“寺人”是不是還活著。 甲士們已經死了,她只能之后去照拂他們的家人。 可她希望“寺人”們能活下來,能給她報恩的機會。 · 葉舟從中午等到了天黑,終于等到了宮門從內打開。 開門的那一刻,他看到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巍峨的王宮,可能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奢華了,但和北京的紫禁城根本沒法比,甚至不能和王府比。 他一眼望進去,只能望到一棟棟平房,平房之間有石板搭成的小路連接。 最巍峨的建筑也不過是數十根柱子支起來的大殿。 而此時,王宮們遍布尸體。 陳衍渾身浴血,身上的皮甲被敵人的鮮血浸濕,他身后的士卒們也不遑多讓。 王宮里如今只剩下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宮女和寺人們。 “仙人?!标愌芸觳阶叩饺~舟面前,他有些尷尬和羞愧,“如今宮中雜亂,仙人不如先去驛店落腳?上品居是臨淄最大的驛店,來往豪商貴胄都在他家落腳,不管是陳設還是別的,都不比王宮差。” 葉舟卻沒有答應,反而說:“我只需要一塊土地。” 陳衍連忙說:“有有有,君上吩咐過了,您要的土地我叫人帶您過去,必是好地方?!?/br> 葉舟還是要做生意的,這段時間陳侯估計都要忙內政的事,葉舟也不著急。 反正陳侯沒那個膽子賴賬,在那之前,葉舟可以從權貴手上多薅點羊毛,把他們薅夠了,再開放超市讓普通百姓購買。 陳衍叫一對親兵護送葉舟他們過去,至于侯夫人…… 陳衍:“夫人如今應當離不開醫(yī)者,宮中大多宮室無法住人,也不好叫醫(yī)士留在宮中。” 說著,陳衍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玉玨:“此乃武侯昔年所佩之玨,還請仙人收下?!?/br> 葉舟朝草兒看了一眼,草兒立刻上前接過了那塊玉。 葉舟:“那我就帶著侯夫人走了,太子呢?” 陳衍小聲說:“太子還是跟母親更好。” 這次叛變不知公族和世家有多少人參與了進去,陳侯再是好脾氣,也不能再忍氣吞聲,否則人進一步,他退一步,總有一日他會退無可退。 無論如何,這一次他都不能退讓,哪怕公族中人都是他的血脈親人,也必須動手了。 葉舟微微點頭:“你們辛苦。” 陳衍連忙說:“不不不,不辛苦,仙人辛苦,仙人辛苦?!?/br> 葉舟輕輕擺手:“你們忙吧?!?/br> 葉舟知道,他不走,陳衍就不可能先轉身,于是他說完這句話后就讓小兵先等等。 他和鄒鳴他們騎馬,讓侯夫人母子兩去坐馬車。 侯夫人現在還動不了,只能由陳舒抱到馬車上去。 雖然侯夫人沒說什么,但周遠鶴還是覺得,對這個時代的女性來說,被不是親屬的男性抱大約是接受不了的。 陳瑞就跟在母親身旁,他其實并不需要人牽,自己一步一步都得很好,也很穩(wěn)。 葉舟會有意無意的觀察陳瑞—— 鄒鳴也發(fā)現了葉舟的目光,他策馬走在葉舟旁邊,輕聲問:“喜歡?” 也不知道是在問他喜歡陳瑞,還是喜歡孩子。 葉舟笑著說:“我只是好奇,他是在學大人的樣子,還是已經知道了大人是什么樣的。” 鄒鳴平靜地說:“看得多了,就算不懂,也學會了。” 葉舟聽出了這句話的弦外之音:“你小時候也是小大人?” 鄒鳴搖頭:“不是懂事,只是懂得了生存法則。” 孩子的學習能力很強,他們就像動物一樣,可以靠分辨一件事物對自己的利弊。 再懵懂的孩子,也知道闖了禍應該去求誰,需要幫助的時候該去找誰,他們不需要了解這一切的原理,也不需要思考,他們只用靠本能。 鄒鳴還沒有學會認字,就已經清楚的知道,他所能依靠只有自己的拳頭和他手里的刀。 可他那時候太小了,即便他有殺人的勇氣和決心,也沒有能和成年男人抗衡的力量。 他被抓住的時候,清晰的知道,這些人不會給他長大的機會。 小崽子身上有什么值錢的? 只有器官。 下層人的賣身是真正的賣身,被睡就能得錢就已經是件幸運的事了,更多的是被拖走,像待宰的豬一樣被關起來,他們仍能活下去,只是永遠吃不飽飯,沒有自由。 等上層人需要他們的身體時,他們就會被領走,被開膛破肚,屬于他們的內臟會被放入別人的身體,延續(xù)別人的生命。 而他們這些原本的擁有者,只會被扔進了一個個坑道中,連一捧土都不會有人為他們蓋上。 那原本是他的未來。 鄒鳴沒有父母,或者曾經有,否則不能解釋為什么他還是嬰兒的時候沒有死。 自他有記憶起,他就混跡在貧民窟內,耳融目染都是喪失人性和尊嚴的爭斗,貧民窟內的人會為了一塊長了綠毛的餅干大打出手。 夫妻有時候也是皮條客和伎女,他們的孩子也是他們的貨物。 他的運氣不錯,一個老邁的伎女看中了他,想讓他為她養(yǎng)老送終,于是把他收養(yǎng)了下來,給了他一個住處和遮風擋雨的地方。 但伎女太老了,他甚至還沒能跟她培養(yǎng)出感情,她就很快撒手人寰。 她也沒什么積蓄,除了一間鐵皮搭建的破房子,什么也沒留給鄒鳴。 從那以后,鄒鳴就成了貧民窟里的孤魂野鬼,有些事他從沒告訴過葉舟,那些事只能爛在肚子里才叫他安心。 他的食物來源很單一,殺人。 那些上層人偶爾也會來貧民窟,可能是基地上層的千篇一律,他們享受夠了,于是來貧民窟尋找刺激。 在貧民窟里,他們就是皇帝,所有人都爭搶著討好他們,都希望能被他們看中,被帶離這個骯臟的人間地獄,上層人會也會真的像皇帝一樣挑選嬪妃。 無論男女,只要長得足夠好看,讓他們覺得新鮮,他們就會大發(fā)慈悲的留宿。 在骯臟逼仄的小房子里和那些他們白天看不起的下層人交媾。 而鄒鳴會挑選看上去最虛弱的男人下手,他們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鄒鳴就隱藏在黑暗里的角落,等男人出來。 他已經忘了他第一次殺人是什么感覺了。 可能比起恐懼,更大的感受是興奮。 殺了這個人,他就能填飽肚子,就能保下女人留給他的鐵皮屋。 有時候,鄒鳴覺得那個沒跟他說過幾句話的伎女是他的母親——雖然她是為了養(yǎng)老才收養(yǎng)的他,可有些親生父母也不如此嗎? 孩子對他們而言只是生存的法器,是養(yǎng)老的工具。 年幼的鄒鳴并不相信這世上有沒有圖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