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青云路(科舉)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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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來了三個兒子,讓他們一起看看。 “朕昨晚思索到深夜,覺得吾兒們都大了,也該有些看人的目光?!被噬献谏鲜? 瞥了眼堂下的三個兒子,“你們都看了好一會兒, 可以說說,這次的狀元、榜眼和探花,給誰比較好?” 太子先抬頭去看皇上, 但很快又低頭, 他很猶豫,二十篇文章里, 他覺得有一半都很好, 實在難分伯仲。 可父皇開口問他們, 便是給他們考驗,他又不想輸給兩個弟弟,便開口道,“會父皇,兒臣覺得張赫宣,還有成述的文章最好?!?/br> “好在哪里呢?”皇上又問。 “好在……”太子瞬間啞口,想了想,有點慌張地回答道,“張赫宣用詞老練,很是體現(xiàn)了文字底蘊。成述的見解獨到,繼續(xù)開鑿運河確實可行?!?/br> 回答完后,太子便小心翼翼地去觀察父皇的臉色。他當(dāng)了太子二十幾年,那么長的時間里,很少有得到父皇夸獎的時刻。憑他對父皇的了解,覺得父皇應(yīng)該會喜歡他說的兩個人。 皇上卻沒給太子回應(yīng),目光平淡地從太子身上飄走,看向另外兩個兒子,“你們也說說?!?/br> 賢王比恭王要大,所以他先回答,“兒臣覺得,倒是文渝的文章不錯,當(dāng)?shù)脿钤N挠遄舟E娟秀,行文頗為大氣,一看便是有志之士?!?/br> 恭王最年輕,不過二十有三,母親是進宮后就盛寵至今的盛貴妃。 皇上時常說,恭王頗有他年輕時的樣子,故而和賢王一塊留在京城。 聽賢王說完,恭王也點頭道,“文渝的確不錯,不過讓他當(dāng)狀元,多少有點不能服眾。翁行鑫的文章就很不錯,有理有據(jù),還引經(jīng)據(jù)典,兒臣推薦他當(dāng)狀元?!?/br> 皇上看著三個兒子,每個人的意見都不一樣,卻也代表了兒子們拉攏的對象。 今日的問話,是考驗,也是試探。 皇上年歲大了,時常會感到力不從心??傆X得可能哪天醒來,皇位上就會換一個人,越是這樣想,就越對兒子們不放心。 現(xiàn)在聽完三個兒子的話,皇上藏在袖中的手指有規(guī)律地點著手背,目光掃了一遍三個兒子,“張赫宣的字跡確實不錯,可他的內(nèi)容不實際。朕要的是能為民為國的人才,而不是只會做文章的才子?!?/br> 頓了下,又說到成述,“繼續(xù)開鑿運河,哪里來得錢?太子難道不知道,邊境的軍糧已經(jīng)拖了一個月?” 去年水災(zāi),收上來的稅賦少了四成,北境的幾個敵國虎視眈眈,軍士們都快吃不上飯,哪里有錢去開鑿運河。 皇上說完這兩句,太子立馬抿緊唇,不敢再多言。 恭王的唇角立馬彎起淺淺的笑意,還抬手擋了下臉,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 說完太子的提議,皇上又說到文渝,面色這才緩和一些,“賢王提的文渝還不錯,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抱負,出身又貧寒,確實能帶動西邊一帶學(xué)子讀書的積極性。” 文渝被夸,賢王面上有光,但他并不多建議,“兒臣不如父皇思慮周全,還是父皇想的周到。” 在皇上的諸多兒子里,若說能面面俱到,什么都做得很好的,也就只有賢王。雖然賢王的母親出身不高,但因為賢王的出色,皇上才給升貴妃的位份。 皇上知道賢王是拍馬屁,但這話說得他很開心,哈哈笑了下,又去看恭王。 說起來,恭王才是皇上現(xiàn)在最寵愛的皇子,所謂愛屋及烏,皇上對盛貴妃有多寵愛,就多疼恭王。 不過恭王是皇上中年得的兒子,又有個寵妃母親,性子便高傲許多。 “至于那個翁行鑫嘛……”皇上頓住,看著恭王期待的模樣,他還是搖了搖頭,“筆鋒不穩(wěn),寫的都是空話,他為什么會在前二十,朕很是不理解?!?/br> 聽到皇上這么質(zhì)疑,恭王的心當(dāng)即“砰砰”加速跳,但還好,皇上沒再繼續(xù)多說其他。 翁行鑫的文章,華而不實,全程都在奉承。 夸贊的話可以聽聽,但不能一直聽?;噬鲜抢狭?,但眼睛不瞎。 聽完三個兒子的分析,皇上心里大抵有了了解,“行了,今日就到這里吧,朕心中已有定數(shù)?!?/br> 聽到皇上這么說,太子他們都在想,這次的狀元,肯定是文渝了。 等出宮時,太子就忍不住問賢王,“三弟,你不覺得那個文渝,太過死板一點嗎?” “不知皇兄為何會這樣說?”賢王不解地看著太子。 “孤本來想給他介紹親事,他卻非說家中爹娘已有主意,蠻不錯孤的眼光還比不上他家里大字不識幾個的爹娘?”說到這個,太子心中還有氣。 “皇兄的目光自然極好,不過這也說明文渝孝順,能有顆孝順的心,文渝往后的人品才有保證?!辟t王說話時,一直面帶微笑。 太子聽了卻還是不滿意,他又轉(zhuǎn)頭去看恭王,“十二弟,孤可得提醒你一下,那個翁行鑫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現(xiàn)在是被他迷惑,但他品行可不好,你派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br> 恭王聽太子突然提到自己和翁行鑫,眉頭飛快地皺了下,“皇兄怎么突然提這個?臣弟和翁行鑫并不相熟,不過是覺得他文章真的還不錯。” “哈哈,那你眼光可不行?!碧有Τ雎暫?,又趕忙收斂了笑容,“父皇都質(zhì)疑翁行鑫有沒有收買考官,你卻說他文章好。十二弟你果然還年輕,還得多讀書啊。” “行了,東宮還有諸多的事等著孤,先走一步,你們慢慢出宮吧?!碧觾墒重摫常D(zhuǎn)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等太子走遠,恭王就嘀咕道,“自個蠢得沒邊,倒是笑話起我來。” 話說到這里,見賢王目光探究,恭王又換上笑臉,“三哥不愧是三哥,次次都能得父皇的稱贊,弟弟實在佩服?!?/br> “十二弟也不錯,你年輕便有無限可能,我已經(jīng)年紀大了,比不上你?!辟t王自謙完,抬頭看了眼天色,“時候不早,咱們出宮吧。” “三哥先走吧,我還得去找我母妃一趟?!惫踝龀稣埖氖謩?。他今日沒在父皇跟前討到好,得去母妃跟前說說,讓母妃幫忙多說點好話。 皇上年歲大了,宮里已經(jīng)幾年沒冊立新嬪妃,盛貴妃雖然有些年紀,但因為懂皇上的喜好,又保養(yǎng)得宜,一直都備受寵愛,在皇上跟前也很說得上話。 賢王的母妃早就不得寵,一年見不到皇上幾次,聽到恭王這么說,他微笑著點點頭,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等賢王背對著自己后,恭王立馬收住笑容,一臉怒氣地往另一個方向去。 小半天的功夫里,皇上召見三位皇上的事就傳到宮外。本來以前也常有這種時候,不過明日就是殿試放榜,便有人花點手段去打聽說了什么。 江云康沒有探聽宮中消息的能力,他這會正和林氏在木府,因為他二姐有喜了。 今早江蕓醒來就有感覺有點頭暈,成氏怕江蕓生病,便讓人去請了大夫,等大夫來把脈后,才說江蕓已有一個半月的身孕。 聽到這個消息,成氏高興得想放炮,不過還沒滿三個月,并不好聲張,只是讓人通知了江云康和林氏。 林氏聽到江蕓有喜,高興得讓人找出她懷安兒時求來的福袋,特意給江蕓送過來。 這會男人們在屋外,說的還是殿試的事,林氏在屋里握著江蕓的手熱淚盈眶。 “你果然還是那么愛哭。”江蕓靠在床上,成氏不讓她下地,“都是當(dāng)娘的人了,怎么還那么愛哭?” “我是高興的,看你現(xiàn)在那么好,我是真為你高興?!绷质喜亮瞬裂蹨I,叮囑道,“頭三個月你可千萬要注意,這是你頭一回遇喜,萬事都不可馬虎。吃得用的穿的,什么都得小心,等木疆兄弟聽到這個消息,一定非常高興?!?/br> 說到木疆,江蕓的面頰不受控制地紅了點,低聲道,“他肯定是高興的?!?/br> 林氏看著江蕓還平坦的小腹,期待道,“你要是生個兒子,和安兒也沒差幾歲,正好兩個人可以作伴,一塊兒長大。如果是女兒,那便是青梅竹馬,指不定能當(dāng)親家。” 盡管江蕓離生產(chǎn)還有八個多月,林氏卻開始期待了,特別是想到能結(jié)親,她心中便很歡喜。 江蕓被林氏這么一說,也開始期待,這是她第一個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她都很高興。 不過她也有發(fā)愁的事,“希望孩子出生時,木疆能在我身邊。” “你寫信給他嘛,讓他想法子安排時間?!绷质系?,“不過他在邊境,不能預(yù)知戰(zhàn)事,你也得做好心理準備,隨緣一點?!?/br> 木疆之前和江蕓說過,這兩年木須和成氏還會留在京城,讓江蕓也跟著留在京城。一個是木疆現(xiàn)在官職不高,若是江蕓跟去邊境,只會吃苦,還一個是木須夫婦年紀大了。 等兩年后,林源的鄉(xiāng)試結(jié)束,木須和成氏便會回老家平洲,到時候他們有堂姐照應(yīng),木疆也會再升一升,江蕓再去隨軍。 屋子里,林氏有交代不完的話。而院子里的江云康和文渝他們,也有說不完的科舉。 幾個男人坐下來,現(xiàn)在說得最多的就是明日的出榜。 成氏從廚房出來時,聽到張博宇又在說殿試名次的事,嘖了一聲,“你們呀,都愛提前想太多。試卷都交上去了,還有什么好想的。” 江云康嘿嘿笑道,“道理都懂,不過忍不住嘛。師母,您燉了什么嗎?好香??!” 他伸長脖子嗅了嗅,有雞湯的味道,又好像還有其他的菜。 “是雞湯,還有魚湯和紅燒豬蹄,都是費時費力的菜,你們都有口福啦。”成氏笑呵呵地說完,又想進屋去看江蕓,便道,“都別喝太多茶,空著肚子等吃午飯,今天一個菜都不許剩!” 江云康應(yīng)聲說好,等成氏進屋后,又和文渝兩個討論起各自的文章。 第91章 在木府待了大半日, 江云康才帶著林氏回承安侯府。 出門大半日,林氏最放心不下家中的兩個小孩,“本來想兩個都帶, 母親又不讓我隨便帶順順出來。只帶安兒吧,順順一整天又不開心。” “我看順順開朗不少,以后多帶他去其他院子走動走動, 等大哥續(xù)弦后,順順也是要還回去的?!苯瓶档?。 “我明白, 不過說到這個,還是有點不舍, 畢竟帶了那么久,順順比安兒還要乖一些?!绷质峡吭诮瓶导绨蛏?,打了個哈切有些困了。 等馬車停在承安侯府門前時,已是傍晚,一半的天空都被晚霞給染紅,江云康牽著林氏下馬車。 他們剛繞過屏風(fēng),就看到青岸一臉焦急地過來, “三爺,您快去正院看看吧, 大爺要打死二爺了!” “出了什么事?”江云康問。其實他心里明白,不過是要走個過場。 “說是二爺欠了賭場好多錢,不知為何, 突然被大爺知道了?!鼻喟墩Z速飛快, “今日剛回來,大爺就沖到二房, 把二爺給帶到正院, 不由分說地就揍了起來?!?/br> 江云帆是個讀書人, 身板和功夫自然比不上練武的江云啟,可他是大哥,這會江云啟只有躲的份。 林氏聽得眉頭直跳,“賭場?二哥到底欠了多少錢???” 江云康轉(zhuǎn)頭看了林氏一眼,他不打算林氏過去為難,“你先回去看看孩子,我跟青岸過去看看。” “不用我過去嗎?”林氏猶豫道。 “你回三房去就好?!苯瓶翟俅蔚馈H羰橇质线^去,那就是妥妥的財神爺,這種時候,拒絕和答應(yīng)都不好,倒不如讓林氏先回去,以看孩子為理由,也不算牽強。 叮囑完林氏后,江云康再跟青岸去了正院。 等他們到的時候,江云啟正趴在地上,哎喲地叫喚個不停。向氏跪坐在一旁抽泣,孟氏則是擰緊帕子站在長廊下。 “大哥,這是怎么了?”江云康走到石凳上的江云帆邊上。 江云帆的腳邊上,是兩截斷了的木棍。 “你二哥,和人賭錢,輸了銀子不說,還欠下三千多兩的外債?!苯品秸f越氣,若不是剛才打累了,這會還想上去踹兩腳,“干了這種糊涂事不說,還學(xué)會偷竊家財,拿著庫房里的東西悄悄去典當(dāng)?!?/br> “江云啟,你好大的膽子!”江云帆一聲怒吼,嚇得向氏連哭都不敢發(fā)出聲。 一個家族的落寞,往往是從內(nèi)里開始腐敗。 從江云杰的過世,到江云啟的欠錢,都代表著承安侯府在走向衰敗。若不是江云帆這個大哥苦苦撐著,承安侯府怕是早就敗落得沒了。 江云啟趴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求饒,“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幫我這一次,等事情解決后,我再也不去賭了?!?/br> 向氏一開始看江云啟被打,心里還蠻爽快,可看到江云啟被打趴下,又心疼起來,小聲地附和道,“是啊大哥,您就饒了二爺這回吧,他往后肯定知道錯了。” 孟氏張張嘴,卻又沒有開口。 她糾結(jié)地看著二兒子,雖然她對二兒子關(guān)注不如另外兩個兒子多,但二兒子也是她的心頭rou。現(xiàn)在是又氣又心疼,不知道該怎么幫忙說話。 老六江云成挨著長廊的柱子站,這個時候只想當(dāng)團空氣,所有人都不要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