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青云路(科舉)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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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萬兩,還是江云康走到半路,要換衣裳時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江云康心里酸酸的,他來新余,讓林氏擔(dān)憂太多了。 故而江云康很有錢,只是這些錢,不好亮出來。 白輕舟聽到這話,瞬間丟了手中的木柴,“走,我們看看去,誰他娘的敢給老子下馬威!” 走了兩步,又不忘叫小廝盯著鍋里的雞rou,好不容易做的雞rou,絕不能煮壞了。 江云康也跟著去,幾個人拐過一個彎,就看到“廣匯錢莊”的招牌。 在這條街眾多的損壞房屋中,唯獨廣匯錢莊沒什么影響,看著格外突兀。 還沒進錢莊,江云康就聽到一個人在大聲嚎啕。 走到門口,便看到虎頭粗壯的胳膊,緊緊箍著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 “虎頭,松開。”白輕舟邁過門檻,走到了錢掌柜前面。 錢掌柜被松開后,無力地跪在地上狂咳。 江云康皺眉看著錢掌柜,虎頭動了手,事情便有點難辦。 看白輕舟握緊拳頭,江云康忙往前走一步,半個身子擋住白輕舟,看著錢掌柜問,“掌柜的,你說我們的銀票是偽造的,你可能說出個所以然?” 錢掌柜捂著喉嚨,被兩個伙計扶著站起來,“我在錢莊做事十幾年,是真是假,一眼就能認出來。兩位大人莫不是想用官職壓人?” 深吸一口氣,錢掌柜黃豆大的眼睛看看江云康,又看看白輕舟。 “就事論事,沒人要用官職壓你?!苯瓶迪氲皆i飛和他說的那些話,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我乃朝廷命官,我用假銀票,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既然你說我們用了假銀票,總要說個所以然。” “掌柜的,今兒個我剛到新余,這個事要是不說清楚,往后我也不能在此為官,你也不好開錢莊?!苯瓶凳滞庖粩[,錢莊外已經(jīng)圍了一些人。 錢掌柜往外看了一眼,見確實來了幾個人,聽江云康的語氣,他覺得江云康是個比較強硬的人。不過江云康看著就是個白弱書生,他早就打聽過,只是剛?cè)牍賵龅男氯耍X得江云康是在強裝鎮(zhèn)定。 “江大人,您可以再拿出剛才的銀票。每個錢莊的銀票,都有特定的辨?zhèn)斡浱枺灰贸鰜?,大家伙都能看出來?!卞X掌柜想到方才挨了兩拳,心中冷笑,毛頭小子想和他斗,門都沒有,“您可不能想著我這里是錢莊,往后都讓我供著您使銀子吧?” “自然不是?!?/br> 江云康神情淡定,“那我問你,我給你的銀票,是哪個錢莊的?” “如果我沒記錯,是大通錢莊,但是銀票的紙不太對,所以是假的?!卞X掌柜很肯定地道。 這時,江云康從書硯手中接過兩張銀票,舉起右手的,“方才你說假的銀票,確實是大通錢莊,便是這一張。但這張銀票并不是我給你的,而是你們故意換了。” 江云康又舉起左手的銀票,“我給的也確實是大通錢莊,不過卻是月初新印的,這是我娘子特意給我換的。因為娘子數(shù)銀票那日,手上不小心沾了胭脂,倒不如來找找,看看錢掌柜的柜臺里,有沒有一張大通錢莊新印的銀票,又沾了胭脂的?!?/br> 江云康說完,就把手中的假銀票丟向錢掌柜。 曾鵬飛說的果然沒錯,新余人魚混雜,他才剛到,這個錢掌柜就想給他下馬威,看來背景很深。 錢掌柜換銀票時,雖然看了一會,但現(xiàn)在看江云康那么自信,心中不確定江云康給的有沒有胭脂印。 “掌柜的怎么不說話了?”江云康笑得從容,他往門口走兩步,對著外邊的百姓們道,“大家伙也來評評理,既然掌柜的說我用了假銀票,但我知道我沒有。只要把今日柜臺的流水拿出來,若是有我說的,便是我對。但找不到我說的銀票,我便立馬離開新余,回京城和皇上請罪。大家覺得可行嗎?” “當(dāng)然可以!”有人馬上接話。 “是啊,這有什么不可以,我們大家伙都幫忙看著?!?/br> 新余的百姓也想知道新來的通判是個什么樣的人,若是來的貪官,他們也要替天行道。 眾人紛紛起哄,讓錢掌柜打開柜臺。 白輕舟聽江云康說完,也跟著道,“就是,你把柜臺打開,看看到底誰是清白的?” 錢掌柜不敢動了,他的目光一直望著江云康,試圖查找出江云康神情的不對勁,但江云康一臉自信。而他換了銀票,還沒來得及收好,只是趕人離開,就被虎頭給打了,要是真找出江云康說的銀票,他可就完了。 江云康笑瞇瞇地看著錢掌柜,“掌柜的,我們可事先說好了,若是找到我的銀票,那你們廣匯錢莊,不僅僅污蔑朝廷命官,還涉及銀票造假,可別怪我和白大人公事公辦?!?/br> 本來這個時候,已經(jīng)可以讓府衙的人去搜,但江云康這么做,還是為了以后在新余的名聲。不然沒處理好,便可能會提前失去新余百姓的信任。 不管是污蔑朝廷命官,還是銀票造假,那都是要砍頭抄家的重罪。 錢掌柜只是按著上邊的意思給江云康一個下馬威,但沒想到,現(xiàn)在要把自己給折進去。 錢掌柜看不出江云康在說假話,如果江云康說的都是真話,他今天真的會交代在這里。他從沒想過,銀票還能沾胭脂,家里的錢財還要女人給,這個江云康也忒沒用! 錢掌柜越想越氣,可江云康在朝他走來,他覺得還是不能拿自己的腦袋冒險,蹲下?lián)炱鸾瓶祦G的銀票,看了一眼,就賠笑道,“哎喲,這不是我們昨兒個收到的假銀票么,看來是伙計弄亂了,這才造成誤會。江大人,這個事是我們不對,我們錢莊直接送您一百兩銀子當(dāng)賠償?!?/br> 見錢掌柜松口,江云康便知道自己占上分,銀票有沒有沾胭脂,他心里清楚,但這會不能太容易松口,“掌柜的,你這次可要確認一下,真的是你們昨日收到的假銀票嗎?” “確定,這張銀票我有看過,我記得?!卞X掌柜馬上道。 “既然你們昨日就收到假銀票,為何昨日沒有報官?”江云康又走到門口,“大家都聽到錢掌柜說的了吧?” 百姓們紛紛點頭,但有腦子活泛一點的,便也奇怪,為什么錢掌柜昨日不報官,今日又要鬧起來。 “昨日太遲,今日忙著我又忘了,這才會有了疏忽?!卞X掌柜道,“江大人剛到新余,可能不了解新余。今日確實是我們不好,給您賠罪了。” 看到錢掌柜要行禮,江云康抬手攔住錢掌柜,冷哼道,“這是我有印象,這才沒事。如果我的銀票沒有記號,豈不是就要被錢掌柜害了去?” 他的雙眸,兇狠地瞪著錢掌柜,這一刻,錢掌柜再不覺得江云康是每見識的白面書生了。 “是我們不好,所以我愿意送江……” “不必了。”江云康打斷錢掌柜的話,走到柜臺邊上隨手拿走一張百江銀票,“拿回我自己的銀票就好,若是收了你的錢,豈不是要讓我坐實貪污的罪名?!?/br> 收好銀票,江云康走到白輕舟跟前,“白大人,既然錢掌柜說昨日收到假銀票,咱們是新余的父母官,得幫他查清楚才是。麻煩白大人帶人過來,好好查一查,看看是誰那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新余用假銀票。” 白輕舟立即點頭說好,聽江云康說了那么一大段,更加確信江云康給的銀票真的有沾上胭脂,已經(jīng)想好要怎么審問錢掌柜等人。 錢掌柜是有苦說不出,如果不讓查,便是他心里有鬼。 他心里不樂意,面上卻只能笑呵呵地讓白輕舟坐。 江云康把新拿出來的銀票遞給虎頭,讓他和書硯快去兌換銀子,別讓賣雞的人以為他們跑了。 等虎頭和書硯走后沒多久,白輕舟的人也來了。 府衙的人到了錢莊后,開始仔細盤查,伙計們都說不清楚。錢掌柜解釋昨日太遲,大部分伙計不在,只有一個伙計知道。 而錢掌柜一開口,被他點到的伙計很默契地說是。 江云康看錢掌柜和伙計配合默契,便知道暫時抓不到錢掌柜的漏洞,但還是在這里問到天黑才回去。 錢掌柜把他們送到門外時,江云康可以看出來,錢掌柜的臉都是僵的。 回到府衙的小土房,侍衛(wèi)說雞湯已經(jīng)燉好。 白輕舟迫不及待地打開鍋蓋,嗅著雞湯的香味,一邊道,“今日還得謝謝三郎的娘子,不然這個事,真說不清??村X掌柜吃癟半日,我心里別提多爽。他做夢也想不到,你給的銀票會沾了些胭脂?!?/br> 江云康聞到雞湯的香味,肚子咕咕叫起來,他走到白輕舟邊上,輕笑道,“白大哥,其實銀票沒沾胭脂呢。” “什么?” 白輕舟手中的湯勺“咣當(dāng)”砸到鍋里,目瞪口呆地看著江云康,“你說什么?” “我說?!苯瓶禍惖桨纵p舟耳邊,小聲道,“我說我是唬錢掌柜的?!?/br> “你……你怎么敢?”白輕舟驚呆了,左右看了一眼,讓虎頭他們離遠一點,“要是錢掌柜真去查,那可怎么辦?你的官途可就毀了!” “他不可能去查的?!?/br> 江云康很肯定地道,“錢掌柜只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并沒有想讓我去死。所以他也不會冒生命危險去查,萬一我說的是真話,他現(xiàn)在就在府衙的地牢里了。” “第一眼看到錢掌柜,我就知道他很怕死,不然也不會戴了佛牌,腰上還別著護身符?!?/br> 如果江云康沒騙人,他就不可能輕易放過錢掌柜,他當(dāng)時一定會讓錢掌柜開柜臺找銀票。 白輕舟聽得愣愣的,過了會,才給江云康拍手,“三郎啊三郎,佩服,我真佩服你?!?/br> “當(dāng)時在廣匯錢莊,我都以為你說的是真的,一個勁地刁難錢掌柜。你也太淡定了,難怪木須先生說你每次看榜都能很平淡,原來你忒能裝?。 ?/br> 說完,他又馬上補充,“別誤會,我這是夸你?!?/br> “我知道?!苯瓶禌_白輕舟笑笑,肚子又咕咕叫了,“先別說這個,咱們吃飽來再說,我這肚子一餓,人都沒力氣了?!?/br> “好,先吃飯,等吃完后,我再和你好好說說新余的事?!卑纵p舟讓虎頭他們?nèi)ナ垼驗闂l件有限,大家盛了飯,澆上雞湯,便是一頓美味。 第102章 吃過飯后, 江云康幾人便到屋里坐著。 幾個人圍著桌上的蠟燭,白輕舟說,新余不僅地勢險要, 而且這里還有幾方勢力較量。 “就今日想給我們下馬威的錢掌柜,他身后的錢家,便把控著新余一帶的大部分生意, 能和他抗衡的便是齊家。但這些年,隨著錢家起勢, 倒是把齊家給壓了不少下去?!?/br> 白輕舟一只腳脫鞋踩在長凳上,手里拿著一根小木棍, 在地上寫下“錢”、“齊”兩個字。 江云康聽到“錢”這個字,便比較敏感,“白大哥,你說的錢家,和錢明鶴的那個錢家,有關(guān)系嗎?” 都是姓錢,處事也都頗為囂張, 讓江云康不得不聯(lián)想。 “三郎敏銳,確實出自一個錢家。” 白輕舟在“錢”字邊上, 又寫下“錢明鶴”三個字,“不過新余的錢家,是錢家分支。即使是分□□也是一人得道, 雞犬升天。到新余的這些日子, 我讓人把新余打聽了個清楚?!?/br> “新余錢家,和錢家主支應(yīng)該有不少來往。每年從新余所掙的錢財, 至少有三成送去京城的主家。” 說到這里, 白輕舟又寫下“武器行”三個字, “從米糧、綢緞、酒樓等生意,錢家和齊家都有涉及,唯獨一個武器行,不在他們兩家人手中,而是由走江湖起家的羅家把控?!?/br> 新余常年有戰(zhàn)事,軍需頗大,從官營的打鐵鋪,到羅家的武器行,占據(jù)了新余最大的稅收來源。 “我有聽過一些羅家的事?!苯瓶档?,“聽說羅家從江湖走鏢起家,后來慢慢開始打鐵做武器,經(jīng)歷幾代人才有現(xiàn)在的規(guī)模。羅家人做生意講義氣,是這樣嗎?” “具體如何,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咱們連羅家人的面都沒見過,哪能知道什么樣的人,你說是不?”白輕舟張嘴哈氣,外邊已經(jīng)斷黑,他有些困了。 “也是?!苯瓶迭c頭道,“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得想法子把城墻給修好,同時讓城里的百姓,熬過這個冬天?!?/br> 過了冬天,便能好上許多。 春日里,就是野菜也多一點,人也不會被凍死。 說到修城墻,白輕舟沉默了。 江云康看白輕舟不說話,心里有個不好的預(yù)感,“白大哥,你別告訴我,沒錢修城墻???” “可不是嘛?!卑纵p舟苦笑道。 “來新余的時候,我就傻眼了,城里房屋被毀壞大半,府衙的存銀被洗劫一空。而京城里送來的銀錢,也是杯水車薪。”白輕舟越說越氣,“京城那般老古董,也不懂干什么吃的。若是新余被破,他們的錢也都沒了!” 白輕舟現(xiàn)在號召人修城墻,用的不是銀錢,而是米糧抵工錢。 但這樣,撐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