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灑掃丫鬟后 第129節(jié)
許是喝的太急,他忍不住咳嗽,葉音起身為他順氣,一垂首,正好看到顧澈泛紅的眼尾。 她心里倏地一疼,像被針尖扎了一下,不是太疼,卻讓人忽視不掉。 葉音收回手:“我陪你喝。” 葉音不太會喝酒,但古代酒的度數(shù)低,倒也無妨。 赤袍軍這幾年過得不易,從最開始的吃個半飽,到現(xiàn)在赤袍軍內(nèi)所有人能吃飽,其中是多少人的努力和汗水。 顧澈和葉音平時禁止商業(yè)化販酒,但私下百姓們個人偷偷釀一點點自己喝,顧澈和葉音是不太管的。 凡事張弛有度,才能長遠(yuǎn)。處處限制,堪比嚴(yán)苛律法,活著會少了許多樂趣。 顧澈定定看著她,眼神直勾勾的,葉音以為他要說什么,但顧澈只是將酒滿上。 他朝葉音一敬,隨后仰頭飲盡。 顧澈不發(fā)一言,酒水卻一杯接一杯。這下不止眼尾紅,臉也紅了。 夜風(fēng)吹著樹葉沙沙響,明月清輝灑了滿地。 這天地間,恐怕只有日光,月輝,涼風(fēng)這些自然之物才一視同仁了。 只是不知眼前月,可還是曾經(jīng)見過的月亮。 葉音咬著舌尖,壓下不知什么席卷而來的苦意。 她想,回憶真特么是個極為出色的刺客。 手中的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葉音喚人上酒。 最后她嫌一壺壺酒裝的太少,直接讓人上壇子,上碗。 涼意漸深,葉音再要倒酒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酒壇空了,她起身喚道:“來人?!?/br> 顧庭思剛要出面,卻被顧朗拽住。 “四姑姑,你別去。” “可是…” “你相信我一回,別去?!?/br> 顧庭思咬牙,最后垮了肩膀:“好吧?!?/br> 顧朗已經(jīng)屏退了下人,他知道小叔心里也苦,總憋著不好。 葉音醉了,她自己卻不知道,手里拿著一個空酒壇搖搖晃晃。 她擰著眉:“人都去哪兒了。” “隊長?!?/br> 顧澈仰頭:“隊長是誰?”只是他的眼睛也不清明,不過是下意識詢問而已。 “隊長當(dāng)然是…”葉音甩了甩頭,忽然想不起隊長的臉了。 她盯著面前美玉一般的青年:“你是誰?” 顧澈溫順應(yīng)道:“我是顧澈,顧府的小公子?!?/br> 葉音忽地笑了,“什么公子,沒有公子?!彼芽站茐釉谑郎?,伸出一根食指,來來回回好半天,才指著顧澈:“隊長…” “隊長?!彼穆曇艉鋈坏吐?。 “對不起啊?!比~音眼里流下淚,無力的跌坐在顧澈腿邊,雙眼空空不知道在看誰,許久才喃喃道:“我完不成任務(wù)了。” “我和隊友們都死了?!?/br> “嘩啦——”一聲,酒杯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顧朗和顧庭思遍體生寒,如同墜入數(shù)九寒冬天的冰河中。 顧庭思腦瓜子嗡嗡的,她無措的張望,直到右手傳來疼痛,拉回她的理智。 顧朗神色平靜,只有他死死攥著顧庭思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緒。 葉音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撫過她的眼,擦掉她的淚:“沒事了,現(xiàn)在你好好活著?!?/br> 那聲音如此溫柔,像疲憊不堪時陷入溫泉中,四肢百骸都感到暢快。 葉音呆呆仰頭,她只看到一個朦朧的人影,忍不住伸手:“你是…是誰?” “我是顧澈?!?/br> 葉音維持著那個姿勢,眉頭皺成深深的“川”字,仿佛這是很難的問題。 許久,她重新舒展眉頭,眼睛彎了彎:“我記得,我喜歡他。” 說完,她靠在顧澈的膝頭昏睡過去。 作者有話說: 在理細(xì)綱,所以今天只有一更,小天使們別等啊,抱歉抱歉。為表歉意,這章留言發(fā)一波紅包。 感謝在2022-07-19 22:20:29~2022-07-20 18:27: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鏟屎官預(yù)備役 20瓶;云想衣裳花想容、冰面上的傻狍子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2章 良性循環(huán) 那晚之后,所有人都默契不提,葉音也當(dāng)沒這回事 那晚之后, 所有人都默契不提,葉音也當(dāng)沒這回事。但私下時還是會有些糾結(jié)。 一個人守著秘密是孤獨的,這也是為什么醉酒之后, 葉音就順嘴說了。 果然喝酒誤事。 她自以為不動聲色的躲著顧澈,但公務(wù)上的事,兩人還是有接觸。 現(xiàn)在他們的地盤大了,勢力也穩(wěn)住了,葉音有點想動土地政策。 因為人少地多, 從最開始赤袍軍施行的是均田制,不管男女老少皆授田,允許赤袍軍的女子立女戶,立女戶之事, 當(dāng)初還鬧出過一陣風(fēng)波,最后都被葉音壓下去了。 均田制早在北魏,但最后朝代更迭,土地的問題始終沒解決,一般到王朝中后期,土地兼并的情況就十分嚴(yán)重, 最后也成為壓垮王朝的磚石。 均田制后也被兩稅法取代。 但葉音研究過,均田制極有參考意義,后期均田制的制度崩壞, 是多方面的原因。 首先這個均田,均的不是良田,而是荒田, 相當(dāng)于官府另類鼓勵百姓開荒, 而那些良田, 肥沃的土地都在士紳, 世家,豪強手中。 這些人不可能把手里的田均出去,而在收稅的時候,世家們也有合理的避稅手段。 普通百姓,尤其是剛被“均田”的農(nóng)戶,因為土質(zhì)貧瘠,產(chǎn)出少。哪怕前兩年免稅,但稅收對他們?nèi)匀皇桥膊蛔叩拇笊健?/br> 所謂的均田,自然成了空談,崩壞也是必然的。 而靖朝經(jīng)歷硝煙戰(zhàn)火,大片資源被重新分配,此時的均田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才是真正的均田。 但這還不夠,還需要一定的保障措施,來抑制后續(xù)有極大可能出現(xiàn)的土地兼并。 葉音幾乎是立刻想到土地國有。 書房內(nèi),顧澈聽聞葉音的話,只是略有訝異,認(rèn)真思索后,他道:“阿音的想法極好,不過阿音低估了豪強的狡詐和貪婪。只是這樣還不夠?!?/br> 兩人一商議又是好幾個時辰。直至黃昏日落兩人才停下,而書案上已經(jīng)多了一沓筆記。 “天晚了,去吃飯罷?!?/br> 葉音看他一眼,垂下眼:“嗯?!?/br> 晚飯是王氏親手做的,三葷兩素一湯,她殷勤的給葉音夾菜,“多吃點,你都瘦了?!?/br> 葉音:“謝謝娘?!?/br> “謝啥?!蓖跏夏昧艘粋€空碗給她舀雞湯,這是王氏特意逮的老母雞,用柴火煨了足足一個時辰,因為是夏季,王氏都沒敢往里放枸杞黃芪,只放了蔥姜段除腥,撇一點黃酒增味。 湯碗放到身前,葉音仿佛都感受到了雞湯的濃郁香味。而在湯碗正中,還放著一個大雞腿。 葉音本來又要道謝,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再道謝的話就太生疏了。 她喝了兩口湯,夾著雞腿吃。 王氏:“怎么樣,合口味嗎?” 葉音咽下食物:“rou很軟爛,沒怎么嚼就滑進(jìn)肚子了。很好吃。” 顧朗默默在心里記下:娘愛喝雞湯,選老母雞,燉一個時辰。 飯后葉音歇息了一會兒,就在院子里練拳腳,汪清清坐在廊檐下,一臉羨慕。 她仰慕葉音的英姿颯爽,可是又畏懼練武要吃的苦頭。比起舞槍弄棒,汪清清更愿意旁觀。 “在看什么?”王氏笑問。 汪清清:“看阿音jiejie的身手?!?/br> 她靠著王氏的肩頭:“干娘,我原來覺得我跟阿音jiejie好像,但現(xiàn)在我不那么覺得了?!?/br> 王氏拍拍她的手:“你們不像?!?/br> 汪清清專注看著,仔細(xì)描繪葉音的神態(tài),下意識的動作。 待到夜深了,眾人回屋,汪清清睡覺前經(jīng)過銅鏡,看著鏡子里的人忽然頓住。 鏡中人羞澀靦腆,但慢慢的,鏡中人沉下臉,肩背挺直。 她冷聲道:“這樣才像。” 與鏡子對望一會兒,汪清清忽然笑出來,羞澀的捂住臉,一溜兒鉆進(jìn)被窩里。 次日,葉音在院子里練武時,聽到鳥雀之聲,這應(yīng)該是尋常的事,但聽了一會兒,葉音微微蹙眉。 她停下拳腳,尋著聲音過去,垂花門外,一名少女拿著谷物在喂鳥雀。 但此時鳥雀都忙著吃東西,鳥鳴聲是哪來的? 又是兩聲的清脆的鳥鳴后,響起了一陣笑聲,悅耳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