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灑掃丫鬟后 第143節(jié)
這次顧澈也帶了大夫來,然而大夫經(jīng)過把脈后也是搖頭。 “音將軍的脈象并無大礙,不似卸甲風(fēng),但為何一直不醒,小人也不明白?!?/br> 顧澈疲憊閉目:“朕知道了,你退下吧?!?/br> 顧澈每日親自熬參湯給葉音續(xù)命,如果學(xué)醫(yī)的大夫看不出,那么其他人呢。 而汪清清也被馬存金瘋狂訓(xùn)練,大軍凱旋,主帥不露面是給人話柄,動搖民心。 汪清清也知道事情嚴重性,可她僅活的這些年,除了當(dāng)初做了一段時間流民,后來被葉音帶回去跟著王氏,她過的也是小姐的日子,沒干過重活。 現(xiàn)在冷不丁訓(xùn)練,汪清清真的撐不住。 當(dāng)她又一次摔倒在地上,馬存金對她破口大罵。汪清清低著頭挨訓(xùn),還是成全出來周旋。 馬存金氣哄哄離開,汪清清再也忍不住哭出來。 她其實學(xué)葉音學(xué)的很像了,可是動作間還差了力道,馬存金跟葉音朝夕相處,根本受不了這點瑕疵,仿佛他心目中完美無瑕的戰(zhàn)神被人涂鴉。 成全看著哭泣不止的汪清清嘆氣,把人扶回自己營帳,拿出一方手帕給她擦淚。 “存金他只是擔(dān)心元帥,并不是故意針對你?!?/br> 汪清清抽泣著點頭,她都明白的,就是一時情緒上頭。 成全看著她,忽然覺得世界很神奇,為什么相似的面容,性子差的卻那么大。 葉音面前,成全連直視都不敢,只覺得葉音威武無比。 可是汪清清一舉一動都透著柔弱,像枝頭將開未開的花,惹人憐惜。 成全不知不覺安慰了她半個時辰,又給她帶了點心茶水,汪清清自己也不好意思,休息夠了就繼續(xù)訓(xùn)練。 這次換成成全接手。 京里百姓早得了消息,城門大開,顧朗帶著群臣在城門守著,然而當(dāng)他看到領(lǐng)頭的“女將軍”時,臉倏地沉了。 那不是葉音,哪怕偽裝的再像,顧朗也能感覺出來。 矜貴的少年迅速收起驚愕,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在飛快思考。 匆忙北上的皇叔,代替葉音迎接歡呼的汪清清,而在“葉音”身后的馬存金和成全神情嚴肅,不時張望四方,并且跟“葉音”靠的極近。 一切反常都指向一個真相,葉音出事了,甚至嚴重到不能露面。 是面部有損,還是根本起不來? 以他皇叔對葉音的愛意,就算葉音面部有損,也不會讓另外的人代替葉音迎接榮耀。 顧朗的心往下沉,而王氏在短暫的歡喜后也陷入錯愕,清清怎么會在隊伍里。 然而這一切都只能等到這場盛會結(jié)束。晚會時,不明真相的臣子給“葉音”敬酒,都被馬存金和成全擋了回去,葉音也留下一個倨傲的名聲,不過跟她的累累戰(zhàn)功比起來,無傷大雅。 而真正的葉音早就被送到城里一座隱蔽的宅子。后門接連有道士,僧侶出沒,行色匆匆。 靈恩寺的方丈看過葉音之后,念了句佛號:“施主,世間一切總有緣法,莫要強求?!?/br> “非此世人,便回她該回的地方。” 這話觸及顧澈的逆鱗,他頓時冷下臉:“大師,葉音驅(qū)逐外敵,平復(fù)亂世,堪稱累世之功,活千萬人性命,這么大的功德難道得不到半分福分?” 方丈沉默。 最后方丈深深一揖:“施主,是貧僧無能?!?/br> 顧澈冷嗤,令人退下。 他走向床上的女子,俯身撫摸著葉音的臉:“你做了那么多的善事,若不得善終,可見那些所謂的佛家箴言都是狗屁。” 顧澈跪在床邊,輕輕地親吻葉音的指尖,低聲呢喃:“…屆時我讓他們都下去給你賠罪…” “曾經(jīng)看不起你的,羞辱你的,我都把他們送去任你處置,好不好音音,音音…”淚水砸在葉音手背,帶著灼意。 葉音迷迷糊糊聽到一些聲響,可不真切,周圍白茫茫一片裹著她,讓她感覺自己像只沒破殼的鳥。 這種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音都平靜了。 直到有一天,那道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音音,我今天又納了一個妃子,她年輕美麗,比你溫柔體貼,我跟她們生下了十個兒子,八個女兒,過得幸福極了?!?/br> “你雖然立下赫赫戰(zhàn)功,但是你已經(jīng)死了,我省下諸多封賞,還把給你娘的大宅子也收了回來,她一個半百婦人,如今又起早貪黑的做豆糕賣豆糕,聽說她累病了,沒錢看病真可憐。” 葉音:??? 葉音:?。?! “…對了,你手下的馬存金和成全,你費盡心血建立的玄騎衛(wèi),他們只聽你的不聽我的,所以我把他們都除了,馬存金死的最慘,被馬蹄踐踏成rou泥,其他將士更是死的死,殘的殘…” “我還加重賦稅,在宮內(nèi)建造酒池rou林,看平民搏殺,我…” “我看你想死!”昏迷許久的女子忽然睜開眼從牙縫里蹦出一句,同時一巴掌狠狠呼了過去。 可葉音昏迷太久了,哪怕自認為用盡全力,但那巴掌落在顧澈臉上也軟綿無力。 葉音躺在床上,兇狠的瞪著顧澈:“你特么的,你怎么敢——” 顧澈怔了一息,下一刻淚如雨下,他用力抱緊葉音:“你醒了音音,你終于醒了…” 葉音還記得顧澈的“剖白”,恨恨的捶他:“王八蛋,放開我?!?/br> 她的戰(zhàn)場兄弟,她的兵士,還有她娘,葉音簡直不敢深想。 “顧澈,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br> 顧澈終于意識到不妙,他趕緊擦了淚,忙著解釋:“沒有沒有,剛剛說的都是騙你的,為了激你醒來?!?/br> “你的玄騎衛(wèi)還在,馬存金和成全他們都封了將軍,住著大宅子?!?/br> “嬸嬸也在大院里好好養(yǎng)著,我更沒苛待百姓?!?/br> 怒氣散去,葉音的理智回籠,整個人像被抽走力氣又要倒下,顧澈趕緊扶住她,口不擇言:“音音你撐住,不然你的兄弟就危…額…” 在葉音的瞪視下,顧澈說不下去了。 太醫(yī)迅速到來,好幾位頭發(fā)花白的太醫(yī)給葉音輪流診治,隨后摸著胡子遲疑道:“皇上,從音將軍的脈象來看,音將軍除了有些虛弱,并無大礙。” 另一名太醫(yī)也道:“之后好生調(diào)養(yǎng)即可。” 顧澈半信半疑,但葉音醒了就是好事。 待葉音養(yǎng)了兩日,精神頭好些,顧澈才敢讓王氏顧朗他們來見葉音。 一照面,王氏幾乎哭成了淚人:“音音,你嚇死娘了…” “沒有你娘該怎么辦。” 葉音抱著她,心中歉疚,她看見了,她娘的頭上又添了好多白發(fā)。 甚至連那日葉音見過的老太醫(yī),原本也算硬朗,愣是在葉音昏迷的這半年,白發(fā)倍生。 等到顧澈將其他人勸走,舀著雞湯喂葉音,葉音卻沒動。 “音音,怎么了?” 葉音忽然伸手,在顧澈的鬢角一撥,那抹小心掩藏的銀色刺痛了葉音的眼,她看著顧澈,艱澀道:“你……” 顧澈笑了笑:“只要你醒來,一切都沒關(guān)系?!?/br> 次日葉音悠悠醒來,顧澈伺候她洗漱,用飯,葉音既享受又唾棄自己。 但隨后想想她北伐的辛苦,又心安理得了。 飯后,葉音在躺椅上曬太陽,顧澈過來時遞給她一樣物什。 葉音笑道:“你把圣旨給我干嘛?” 顧澈溫聲道:“看看?!?/br> 葉音揚眉:難道是又想封賞她,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品武官,再往上就是公侯了。 若是能封個異性王就更好了,雖然葉音也覺得她有點異想天開。 然而等她把圣旨內(nèi)容看完,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異想天開。 她驚訝到驚恐的望著顧澈:“你瘋了嗎?” 顧澈:“我沒瘋,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葉音:…… 葉音來回深呼吸好幾次才沒暈過去,她緊緊攥著圣旨,指尖都在泛白。 “顧澈,我再問一次,你是不是在試探我?” 雖然這個問題本身就很蠢,哪個大聰明試探人還告訴對方。 顧澈看著葉音的眼睛,道出葉音的隱憂:“若我真存了試探之意,何不之前順水推舟除了你?” “葉音,在你心中,我只要權(quán)勢不談其他嗎?” 除了最開始,顧澈少有這么連名帶姓的喚她,葉音知道顧澈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圣旨的內(nèi)容…… 顧澈竟然要禪位于她。 這件事太荒謬,以至于失真,可葉音的心可恥的砰砰跳。 興奮,激動,熱烈,還有歡喜。 顧澈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開口道:“但有個條件?!?/br> 葉音舔了舔唇:“你說。” 顧澈:“跟我成婚,此生只能有我一人?!?/br> 葉音緊繃的身體放松,她笑道:“這可是兩個條件呢?!?/br> 沒想到顧澈真的想了想,改口:“那你此生只能有我一人?!?/br> 葉音覺得這樣認真的顧澈好可愛,她忍不住想笑,可是眼淚毫無征兆的砸落,身體快于腦子抱住顧澈,哽咽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顧澈緊緊回抱住她:“我知道?!?/br> “我不想跟你形同陌路,如果注定只能二選一,我要美人?!?/br> 葉音鼻子一酸,眼淚落的更兇了,她吼道:“顧澈你虧了,你虧大發(f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