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她 第20節(jié)
阿仁也在不知不覺中松開了江尋的手,感同身受的低下了頭。 “她不知道嗎?”秦牧云并沒有就此停止的意思:“可是她依然愿意冒這個風(fēng)險,只能說明她遇上的事,比這更糟糕。” “我會給白眠meimei道歉的?!苯瓕ぱ劭粑⑽l(fā)紅,“這件事,我會負(fù)責(zé)到底的?!?/br> 秦爺沒有說錯。 他做得每件事,說得每句話,都像是在為她好。 可是并不能為她有什么實際的幫助。 “秦爺,對不起,這件事我也有責(zé)任。”阿仁面露愧色,“我會和江哥一起負(fù)責(zé)到底的?!?/br> “別給我道歉,去跟你們對不起的人道歉。”秦牧云站起身,走了兩步后,又像想起什么,背對著他們停下腳步:“回去以后,把聽云軒的東西全部擦一邊,留一個指紋,一?;叶紡念^再來?!?/br> 江尋和阿仁沒有任何怨言。 秦牧云走了,兩個人便立刻找到白眠道歉了,并保證如果男方因為這件事為難她,他們愿意隨時去道歉,承擔(dān)相應(yīng)的所有后果。 白眠微微一怔,不明白他們兩個人前后的反差那么大。 “沒關(guān)系啦,就算沒有你們這件事,他也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的,這只不過讓他多了一個借口,讓事情變得麻煩了一點點?!卑酌呷魺o其事笑道:“但是別擔(dān)心,我都解決了?!?/br> 兩個人一看她這種狀態(tài)就知道沒解決。 但是也沒有拆穿她。 阿仁之前沒覺得白眠有多好,可是現(xiàn)在他知道了,她是那種身處逆境,還不忘替別人撐傘的姑娘。 難怪江哥當(dāng)時那么護著她。 他現(xiàn)在都有點兒后悔,怎么沒跟著江哥多揍兩拳。 他仰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江尋低著頭,咽下喉頭的哽咽,“白眠meimei,真的對不起?!?/br> 他們這么認(rèn)真,白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別說了,快去休息吧,明天都還要早起呢。” 阿仁和江尋怕自己耽誤她休息,一步三回頭的走開了。 白眠望著他們的笑容,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帶著今晚的夜空都變得清朗一些。 她收回視線,準(zhǔn)備關(guān)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坐在斜對面屋檐下的秦牧云。 他穿著真絲的黑色襯衣,背倚著木質(zhì)的長桌,雙肘自然的靠著桌面,冷白修長的手指自然垂下,頭頂明亮的燈光照耀在他的身后,在深邃的眉眼處落下一道深長的陰影,在透著一絲煩悶的夜晚,讓人感到一絲涼意。 白眠不知他在那里坐了多久,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看她。 短暫的猶豫之后,還是關(guān)上房間的門,穿過庭院的小道,向他走去。 走近以后才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并沒有在她的身上,而是盯著不知名的一角,在思考著什么,雙眸微微失神,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透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深沉。 她提著睡裙,邁上臺階。 若有似無的腳步聲驟然響起。 他驀然回神,回頭向她望去,眼底還有著尚未消散的漠然,她腳步一頓,以為自己突然的走近引起他的不滿,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他看清來人,眼底的冷漠逐漸淡,生出一抹鮮有的柔軟,倚在桌面的手肘自然垂落,身體隨之前傾,“怎么了?” 她欲言又止的望著他。 他微妙的歪了歪頭,等著她走近。 她淺色的瞳仁不自覺向左轉(zhuǎn)動,猶豫片刻,還是走到在他面前站定。 他的頭發(fā)有些潤,似乎是剛洗過澡,身上沉靜的檀香氣息比白日里淡了一些。 “你怎么還不睡?”白眠在他旁邊的凳子坐下。 “在想事情。” 白眠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事,畢竟他這一晚上,讓人糟心的事,看上去遠(yuǎn)遠(yuǎn)不止一件事。 她不自覺捏著垂落在腿上的裙擺:“你在巷子口碰到的那個中年人,是……什么人???” 他本來想說是同行。 但想起她在車上的反應(yīng),她似乎對他所在這個行業(yè)有歧義,輕描淡寫道:“認(rèn)識的人?!?/br> 白眠眼眸微垂:“他找你干什么啊?” “隨便聊聊?!?/br> 他說的是實話,但是白眠感覺到的是他不愿意深談的敷衍。 故而她也不再多問,欲言又止的抿起嘴唇,站起了身。 秦牧云不知不覺恢復(fù)到之前姿勢,雙手靠著桌面,背倚著桌沿,抬頭向她望去。 她嘴唇張了張。 他歪頭等著她后面的話。 然而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撐著膝蓋,學(xué)著他的樣子,笨拙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他靜靜注視著她近在咫尺的眼睛。 她第一次摸男生的頭,難免有些尷尬,不自然的移開目光。 他冷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扣上她撫摸在他頭頂?shù)氖滞蟆?/br> 她以為他不喜歡別人摸他的頭發(fā),連忙把手往回收,“那個,我……” 他拉著她的手,環(huán)在自己的頸側(cè),白眠不得不直起身,向他走近一步。他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攬過她的腰,迫使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她棉質(zhì)的裙擺,隨之往上牽扯。 大腿拂過絲絲的涼意。 她不由流露出一絲窘迫。 他貼心的替她整了一下裙擺,遮住她膝蓋以上的肌膚,她暗自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完,他的手已經(jīng)越過裙擺,落在她的腿上。 粗糙的指腹摩擦著她的肌膚。 她不自覺挺直了腰背。 他下顎微微抬起,眉眼處的陰影由此轉(zhuǎn)明,淡漠的眼底生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溫柔,撫過她的心尖,讓她整個人隨之一顫。 他冷白的手指,穿過她的發(fā)梢,輕輕從她背上劃過:“如果那天,我也在酒吧,我應(yīng)該不會比他們做得更好?!?/br> 她不由一怔:“那你為什么還要因為這件事跟他們生氣?” “因為他們給你惹麻煩了?!彼坪跻灿X得她這個問題很奇怪。 “僅僅是因為我?”她有些不敢相信。 “不然呢?” 她沒有回答。 他直起身貼近她,溫?zé)岬恼菩馁N著她的肌膚:“我難道還要心疼他被打嗎?” 她險些被這句話逗笑。 他并不覺得好笑,冷白修長指端不露聲色往上沿伸:“恩?” 清冷慵懶的語調(diào),透著一絲不染世俗的困惑。 她小腹驀然收緊,緊閉著雙眸,情不自禁抱著他的頸脖,伏靠上他的肩膀。 完全忘記了他的問題。 燈火通明的小院,萬籟俱寂。 她白皙的后頸生出一層隱忍的薄汗。 她輕不可聞的挪動了一下腰身,摟著他的雙臂微微收緊,他隱約察覺到了什么,若有所思收回手,替她整理一下裙擺:“還要繼續(xù)嗎?” 她靠在他肩頭,輕輕搖了搖頭。 “那去睡覺吧?!彼麄?cè)過頭,用嘴唇輕輕碰了碰她的頸脖。 她伏靠在他的肩頭,久久沒有起身。 他也沒有催促,單手靠在身后的桌面,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抬起另一只手穿過她的發(fā)絲,輕輕揉了揉她的后腦勺:“要不要我再給你講個故事?” 她的雙臂輕輕環(huán)過他的腰,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眼眸微垂:“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yuǎn)的地方,住著一個傲慢的國王,他有一座空蕩蕩的城堡,每當(dāng)有一個來訪者光臨,他就會氣勢洶洶逼問對方,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是不是喜歡我?所以……” 他微妙的停頓,側(cè)頭靠近她的耳垂:“你是不是喜歡我?” 白眠眉頭微皺,佯作不知。 “胡攪蠻纏的國王又說,”他聲音低沉,循循善誘道:“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是喜歡我了?!?/br> 白眠猛的坐起身了。 他寬薄的眼瞼略微垂下,彌漫著只是講了一個睡前故事的漫不經(jīng)心,“喜歡這個故事嗎?”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撐著他的肩膀飛速起身,向他鞠了一躬:“對不起?!?/br> 跑出兩步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退回來又鞠了一躬,“下次不會了?!?/br> “沒關(guān)系,”他若無其事站起身,整理著衣服和腿褲上的褶皺,“又不是第一次?!?/br> 白眠:“……” 她低著頭,滿地找縫。 “晚安?!彼氯魺o事擺正坐亂的凳子,轉(zhuǎn)身往身后的房間走去。 白眠無法回答,一路小跑著回到自己的房間。 猛的趴在床上,靜靜聆聽著自己的心。 是啊,好喜歡,好喜歡你。 所以,才會明知不能繼續(xù)的時候,還想賴在他的懷里。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啊。